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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帮我们。”叶婵宫指尖浮现出一缕绿光,那是“生命”权柄,“太初六神留了后手,只要你能在碑前斩去帝俊的神魂碎片,我就能用生命权柄帮你补全魂魄,彻底摆脱他的影响。”
陆嫁嫁握住李长久的手腕:“有诈吗?”
李长久看着无字碑上的“帝俊”二字,又看了看镜中厮杀的身影,突然拔剑。剑光斩向碑面,却没碎碑,而是劈开了自己的影子——影子里,帝俊的虚影正咧嘴而笑。
“斩自己的影子,倒是新鲜。”李长久剑尖抵着虚影的眉心,“藏了这么久,该出来聊聊了。”
虚影睁开眼,与李长久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更冷:“小不点,你以为赢了?”
“至少现在,我握着剑。”李长久指尖催动太明权柄,剑尖燃起金火,“神国牢笼也好,旧神魂也罢,我李长久的命,自己说了算。”
金火焚影,虚影在惨叫中消散,无字碑上的“帝俊”二字也随之褪去。雪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青石路,远处传来弟子们的笑闹声,还是记忆中的不可观。
叶婵宫看着渐渐清晰的山门,轻声道:“碑雪已清。”
李长久收剑,转身看向陆嫁嫁和宁小龄:“走了,该回去看看邵小黎的‘光明神’有没有长肥。”
三人走出侧门时,叶婵宫突然开口:“李长久。”
李长久回头。
“下次见面,别再叫我师尊了。”她望着云海,白衣在风中轻扬,“叫我叶婵宫。”
李长久挑眉,没应声,大步离去。
门外阳光正好,赵襄儿正蹲在地上,和独脚公鸡大眼瞪小眼。见三人出来,她立刻站起来:“磨蹭这么久,本皇的‘光明神’都饿瘦了!”
独脚公鸡仿佛听懂了,扑腾着翅膀,朝李长久怀里的神骨碎片啄去。
“哎,它好像喜欢这骨头。”宁小龄笑道。
李长久把碎片扔给公鸡,公鸡叼着碎片,突然腾空而起,羽毛竟泛出淡淡的金光。
“看来,它不止是只鸡。”陆嫁嫁望着飞远的公鸡,若有所思。
李长久望着天空,阳光落在脸上,暖融融的。他忽然想起叶婵宫最后那句话,又想起铜镜里厮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管他帝俊还是羿,老子是李长久。
至于那些藏在过去的债,该还的还,该斩的斩。反正路还长,有的是时间。
独脚公鸡叼着神骨碎片飞远后,天边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芒,像谁在云层上撒了把碎金。赵襄儿仰头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声:“装神弄鬼,等它落下来,本皇非得拔了它的毛炖汤不可。”
“陛下还是省省吧。”李长久拍了拍她的肩,“那公鸡身上有天骥神国的‘长存’气息,估摸着是太初六神留下的后手,专门盯着神骨碎片的。”
话音刚落,宁小龄怀里的雪狐突然炸毛,朝着南方嘶吼。小姑娘脸色微变:“师兄,南荒那边出事了,九婴的气息……好像又活了!”
“九婴不是被你我斩在葬神窟了吗?”李长久皱眉,南荒那地方邪门得很,葬神窟底更是埋着无数古神残魂,难不成真有死而复生的道理?
陆嫁嫁指尖在剑鞘上敲了敲:“去看看便知。正好我新悟了套剑法,缺个活靶子试试手。”
四人赶到南荒边缘的黑水河时,正撞见河水倒流,河中央的漩涡里翻涌着血色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九个蛇头的轮廓。更诡异的是,河岸上插着数十根木桩,每根木桩上都钉着块刻字的骨片,骨片上的字迹扭曲,正是九婴的本命咒文。
“是‘血祭’。”宁小龄认出骨片上的阵法,“有人用活人精血催动咒文,强行唤醒了九婴的残魂。”她指着木桩旁散落的衣物,“这些人……好像是万妖城的妖族。”
“万妖城?”李长久想起九头元圣,那位大圣弟子向来护着妖族,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漩涡突然炸开,血色雾气凝聚成巨大的蛇影,九个头颅同时张开嘴,喷出黑色的毒液。赵襄儿反应最快,空间权柄张开,将毒液瞬移到千里之外的荒漠,却还是慢了一步——几滴毒液落在河岸上,瞬间腐蚀出数丈深的大坑。
“吼——!”蛇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其中一个头颅的眼眶里,竟嵌着块熟悉的黑色碎片,正是之前神秘组织用过的那种。
“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李长久祭出三足金乌,金乌真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撞在蛇影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小龄,用轮回权柄锁它的残魂,别让它彻底凝聚成形!”
宁小龄立刻照做,雪狐虚影从她身后浮现,张口喷出银白色的轮回之力,缠绕住蛇影的躯体。陆嫁嫁则趁机御剑而起,剑光如流星般斩向蛇影的头颅,每一剑都精准地落在头颅连接处的薄弱点。
赵襄儿的空间权柄更是神出鬼没,时而将蛇影的攻击瞬移到别处,时而直接撕裂蛇影的躯体,逼得那九个头颅焦躁嘶吼。
激战中,李长久突然注意到蛇影胸口处有块凸起,像是嵌着什么东西。他瞅准一个空隙,纵身跃起,金乌真火凝聚成拳,狠狠砸在凸起处。
“咔嚓”一声脆响,凸起处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半块刻着“泉鳞”二字的玉佩,那是十二神国之主中蛇神泉鳞的信物,权柄为“黄泉”,专司生死轮回。
“难怪九婴能残魂复苏。”李长久恍然大悟,泉鳞的黄泉权柄最擅长勾连亡魂,有人用这玉佩当媒介,硬生生把九婴的残魂从葬神窟底拽了出来,“藏在背后的人,手里怕是不止一块神国信物!”
蛇影受此重击,发出凄厉的惨叫,九个头颅同时转向李长久,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血色雾气突然暴涨,将四人包裹其中,雾气里浮现出无数哀嚎的人影,都是被九婴吞噬的生灵残魂。
“想用幻术困我们?”陆嫁嫁长剑横斩,剑光劈开雾气,“这些残魂里,有不少是被强行献祭的妖族,小龄,能不能引他们反噬?”
宁小龄点头,轮回权柄化作柔和的白光,渗入雾气中的人影:“我试试!”白光所过之处,哀嚎的人影渐渐平静,转而朝着蛇影露出愤怒的表情。
“就是现在!”李长久祭出天谕剑经,剑经上的符文亮起,引动天地灵力汇聚成一道光柱,“嫁嫁,赵襄儿,合力!”
陆嫁嫁的剑光、赵襄儿的纯阳真火与光柱融合,化作一柄巨大的剑影,朝着蛇影当头斩下。这一剑凝聚了三人的权柄之力,剑光过处,血色雾气寸寸消散,蛇影的躯体如同被烈日灼烧的冰雪,迅速融化。
九个蛇头在剑影下发出绝望的嘶吼,最后化作点点红光,被宁小龄的轮回权柄牵引着,沉入黑水河底——那里才是它们该去的轮回之地。
战斗结束,李长久捡起地上的泉鳞玉佩,玉佩上还沾着血污,隐约能看见背面刻着的半个“暗”字。
“又是‘暗’。”赵襄儿擦掉脸上的血点,“从永夜碑到九婴,这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收集神国信物,难不成想重建十二神国?”
“不止。”李长久摩挲着玉佩上的“暗”字,“你看这字迹,和太初六神的符文很像,倒像是……在补全某个破碎的权柄。”
陆嫁嫁突然指向黑水河上游:“那边有动静。”
四人循声而去,在一片烧毁的村寨里找到了线索——村寨的祠堂没被烧毁,供桌上摆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只独眼,正是“不昼国”的标志。
“不昼国?”李长久想起断界城的时间乱流,那个操纵命运的神国不是早就覆灭了吗?怎么还会有残余势力?
祠堂的梁柱上还刻着一行字,是用利器硬生生划出来的:“七月初七,神国之门开,旧主归位。”
“七月初七……”宁小龄算了算日子,“还有三天。”
李长久将令牌捏碎,碎片落在地上,竟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上流淌,渐渐汇聚成一张地图,地图的终点标注着“昆仑墟”。
“昆仑墟是太初六神的诞生地,藏着世界本源的秘密。”陆嫁嫁看着地图,“他们选在那里开门,怕是想动真格的了。”
赵襄儿哼了一声,指尖弹出一簇火苗:“正好,本皇也想看看,所谓的‘旧主’到底长什么样。”
李长久望着昆仑墟的方向,天边的金芒不知何时又浓了几分,那只独脚公鸡说不定已经先一步去了那里。他摸了摸怀里的泉鳞玉佩,又想起叶婵宫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旧主归位?那也得看老子答不答应。
三天后的昆仑墟,注定不会太平。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李长久手里有剑,身边有人,还怕了不成?
“走了。”李长久率先迈步,“去给那些‘旧主’备份大礼。”
陆嫁嫁跟上他的脚步,剑光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是在应和。宁小龄抱着雪狐,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赵襄儿则慢悠悠地缀在最后,时不时抬头看看天,像是在盘算着怎么收拾那只还没落下来的独脚公鸡。
黑水河的河水重新开始流动,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只有那些散落的骨片还留在河岸上,在风中渐渐风化,最终化作尘埃,融入南荒的土地里。
而昆仑墟的方向,云层正越积越厚,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离七月初七还有三日,昆仑墟外围已弥漫着诡异的死寂。往日里盘踞此地的凶兽不见踪影,连风吹过石缝的声音都带着回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大半。
李长久四人站在墟口的“断神崖”前,崖壁上布满剑痕,最深的一道里嵌着半片青铜甲,甲片上的纹路与十二神国的神官服饰如出一辙。
“是‘天骥’的神驹甲。”陆嫁嫁认出甲片材质,“传说天骥神国的三匹神驹战死时,甲胄会化作守护结界,看来这里曾是战场。”
话音刚落,崖底传来马蹄声,三匹光影从雾中奔出,一匹金鬃、一匹银毛、一匹青灰,正是天骥麾下的黄金、白银、青铜神驹。只是三匹神驹的光影都带着残缺,黄金神驹缺了条后腿,白银神驹没了左眼,青铜神驹的脖颈处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它们在示警。”宁小龄看懂了神驹的动作,三匹神驹不断用蹄子刨地,朝着墟内的方向嘶鸣,“墟里有很可怕的东西,比九婴还厉害。”
赵襄儿突然按住腰间的玉佩,那是朱雀神留下的信物,此刻正发烫:“我母皇的气息……墟里有朱雀神国的遗物。”
四人跟着神驹光影往里走,越深入昆仑墟,空气越冷,石缝里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流过的地方,草木瞬间枯萎。走到一处巨大的广场时,李长久突然停住脚步——广场中央的高台上,赫然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绑着一道虚影,正是十二神国之主的残魂!
“罪君、蹄山、白藏……”李长久数着虚影,十二神国之主一个不少,只是个个被锁链捆着,锁链上刻着“太初六神”的符文,“是太初六神干的?他们当年不仅镇压了原恶,还把十二神国之主也锁在了这里?”
高台上突然响起鼓掌声,一道灰影从石柱后走出,竟是本该死在时间乱流里的不昼国主!他手里把玩着块玉佩,玉佩上的“不昼”二字闪着红光:“李公子好眼力,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是你在背后搞鬼?”李长久握紧长剑,九婴的血祭、神国信物的收集,原来都是这人的手笔。
“搞鬼?”不昼国主笑了,“我只是在帮这些神国之主‘解脱’。你看,只要用‘暗’权柄催动锁链上的符文,就能抽出他们的神格,再把神格碎片拼起来……”他举起玉佩,玉佩上的红光更盛,“就能召唤出‘原暗’,也就是你们说的‘恶’。”
十二根石柱突然震动,锁链上的符文亮起,十二神国之主的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一缕缕黑气从他们体内飘出,汇入不昼国主手中的玉佩。
“不好!”陆嫁嫁拔剑冲上高台,剑光斩向锁链,却被符文弹开,“这些锁链是用太初六神的本源之力做的!”
不昼国主得意地大笑:“现在知道晚了!七月初七的子时一到,原暗降临,整个世界都会变回我们说了算的时代!”他看向李长久,眼神怨毒,“尤其是你,帝俊的转世,当年若不是你爹羿射落九日,我们不昼国怎么会被永远困在暗无天日的地界!”
“原来如此。”李长久恍然大悟,“你收集神国信物、唤醒九婴,都是为了报复。可惜啊,你连羿和帝俊都分不清,还敢谈报复?”
不昼国主一愣,随即暴怒:“胡说!你就是帝俊!”
“我是李长久。”李长久指尖燃起太明权柄,金光照亮广场,“羿是我,帝俊也是我,但现在,我谁都不是,只是想揍你一顿的小道士。”
他纵身跃起,三足金乌的虚影在身后展开,金乌真火如流星雨般砸向高台。陆嫁嫁的剑光则化作一张大网,将十二根石柱罩住,暂时阻止了符文吸收神格。赵襄儿的空间权柄不断瞬移,将神驹光影送到安全地带,自己则冲到不昼国主面前,纯阳真火直逼他面门。
宁小龄最是忙碌,她催动轮回权柄,化作无数丝线,缠绕住十二神国之主的虚影,尽力护住他们残存的神格。
不昼国主没想到四人配合得如此默契,一时手忙脚乱,他祭出玉佩抵挡金乌真火,又用暗权柄凝聚出盾牌挡住纯阳真火,却没注意到陆嫁嫁的剑光已经顺着锁链爬上来,悄无声息地斩向他的手腕。
“噗嗤”一声,玉佩落地,不昼国主惨叫着后退,手腕处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十二根石柱上的符文顿时黯淡,十二神国之主的虚影趁机挣脱锁链,朝着不昼国主扑去。
“一群废物!”不昼国主怒吼,全身爆发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脸,正是“原暗”的虚影,“我可是借了原君的力量!你们奈何不了我!”
原暗虚影一出现,整个昆仑墟都在震动,黑色的液体从地底喷涌而出,汇聚成巨浪,朝着四人拍来。李长久突然想起叶婵宫的话,太明权柄与原暗本是同源,相生相克。
“嫁嫁,借剑!”他大喊一声,接住陆嫁嫁掷来的长剑,将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同时注入剑身,长剑顿时变得通体金黄,剑身上浮现出日轮图案。
“以我李长久之名,敕令——长明破暗!”
一剑斩出,金黄的剑光如同一轮新日,瞬间撕裂黑色的巨浪,斩在原暗虚影的脸上。虚影发出刺耳的惨叫,竟开始寸寸消散。不昼国主也被剑光波及,身体迅速老化,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不可能……”他瘫倒在地,看着自己干枯的手,“我明明快成功了……”
十二神国之主的虚影趁机上前,将他团团围住,锁链重新缠上他的身体,将他拖向石柱,成为了第十三道被锁住的身影。
风波平息,十二神国之主的虚影对着四人拱手,化作光点消散,融入昆仑墟的土地里。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留下了一块发光的晶石,晶石里封存着一缕温暖的气息,正是朱雀神的力量。
赵襄儿拿起晶石,眼眶微红:“母皇……”
李长久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看向陆嫁嫁和宁小龄:“结束了?”
陆嫁嫁望着墟外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开始放晴:“或许吧。”
三匹神驹的光影走到他们面前,对着李长久屈膝行礼,然后化作光点,融入了大地。广场上的黑色液体渐渐退去,石缝里冒出了新的绿芽。
“回去吧。”李长久伸了个懒腰,“邵小黎的洛神宴怕是快开始了,再不去,那丫头该派人来绑我们了。”
四人并肩走出昆仑墟,走到断神崖时,李长久回头望了一眼,墟内的阳光正好,照在广场上,像是从未有过黑暗。
他笑了笑,转身跟上同伴的脚步。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大的坎,也能迈过去。
从昆仑墟出来,南荒的风都带着暖意。刚踏入断界城地界,就见邵小黎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城门口的牌坊下等着,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抬着鼎炉、捧着酒坛,阵仗比过节还热闹。
“可算来了!”邵小黎迎上来,不由分说拉住李长久的袖子,“我让人备了洛神宴,就等你们开席呢。”她眼尖地瞥见赵襄儿手里的晶石,眼睛一亮,“这是……朱雀神的神核?”
赵襄儿把晶石往怀里藏了藏,挑眉道:“与你何干?”
“别这么小气嘛。”邵小黎笑嘻嘻地凑过去,“我这洛神宴上有样东西,保管你感兴趣——当年朱雀神亲手酿的‘焚天酒’,埋在断界城地下三千年了,今天刚挖出来。”
李长久一听有酒,顿时来了精神:“还等什么?走着。”
洛神宴设在断界城的月湖中央,湖面铺着巨大的荷叶,荷叶上摆着各色菜肴,都是用灵材烹制,灵气氤氲。众人落座时,邵小黎拍了拍手,两个侍女抬着个青铜酒樽上来,酒樽一开,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酒液在樽中翻滚,竟泛着淡淡的火焰。
“果然是焚天酒。”赵襄儿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当年她还是赵国公主时,曾偷喝过半坛,结果被朱雀神罚抄了百遍《女诫》。
酒过三巡,陆嫁嫁突然放下酒杯,看向李长久:“昆仑墟的事,真的结束了?”她总觉得不踏实,太初六神和十二神国的纠葛盘根错节,哪能这么轻易了结。
李长久刚要答话,月湖突然起了雾,雾气中传来钟鸣,一声又一声,敲得人心头发紧。邵小黎脸色微变:“是‘不夜钟’,断界城地底的古钟,三千年没响过了,怎么今天……”
钟声越来越急,湖面的荷叶开始枯萎,酒樽里的焚天酒泛起黑色的泡沫。李长久猛地站起身,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是‘原暗’的余波!昆仑墟的不昼国主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后手藏在断界城!”
话音未落,月湖中央裂开一道深缝,深缝里爬出来无数黑影,个个手持锁链,锁链上刻着“太初六神”的符文,正是当年镇压原恶的“镇邪卫”!只是这些镇邪卫的黑影眼睛里都冒着红光,显然被原暗污染了。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喝酒。”陆嫁嫁拔剑出鞘,剑光劈开涌来的黑影,“小龄,护住邵小黎,别让她被波及。”
宁小龄立刻催动雪狐虚影,银白色的轮回之力形成结界,将邵小黎护在中间。赵襄儿则祭出空间权柄,不断瞬移,将黑影的锁链转移到别处,偶尔还顺手丢回几道黑影,砸得对方人仰马翻。
李长久盯上了深缝深处,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盘膝而坐,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半块刻着“烛龙”二字的石碑——那是太初六神中烛龙的神碑!
“是烛龙的残魂!”李长久认出石碑,烛龙掌“时间”,难怪能躲在断界城的时间乱流里搞鬼,“他想借原暗之力复苏,用镇邪卫的锁链困住我们,再吸收断界城的时间之力!”
烛龙残魂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深缝里的雾气暴涨,黑影的攻势更加猛烈,锁链上的符文亮起,竟开始吸收周围的灵力,连李长久的太明权柄都被吸走了一丝。
“有点意思。”陆嫁嫁非但不惧,反而战意更盛,她纵身跃起,长剑在手中挽出剑花,剑招变得越发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长久,帮我稳住他的雾气,我去斩了那石碑!”
“好!”李长久将太明权柄催动到极致,金乌真火如墙壁般挡住黑雾,同时分出一缕时间权柄,缠绕住烛龙残魂的身影,让他无法移动。
赵襄儿见状,立刻配合着张开空间结界,将黑雾压缩在一定范围内。宁小龄则趁机用轮回权柄净化那些被污染的镇邪卫,被净化的黑影愣住片刻,竟转头攻向其他黑影,成了临时的助力。
陆嫁嫁的剑光终于抵达深缝底部,剑尖直指烛龙石碑。就在这时,石碑突然裂开,里面飞出一道金光,竟是烛龙的本命龙鳞!龙鳞上刻满了时间符文,撞上陆嫁嫁的长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铛——!”
陆嫁嫁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眼神却更亮了:“好东西!这龙鳞归我了!”她再次挥剑,这一次,剑招中融入了对时间法则的感悟,剑光与龙鳞碰撞,竟硬生生在龙鳞上留下一道剑痕。
李长久抓住机会,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同时爆发,金乌真火顺着剑痕涌入龙鳞,烛龙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迅速消散。
“就是现在!”李长久大喊。
陆嫁嫁纵身一跃,长剑化作流光,贯穿了烛龙石碑。石碑轰然碎裂,烛龙残魂在金光中消散,那些镇邪卫的黑影也随之化作飞灰。
深缝缓缓合拢,月湖的雾气渐渐散去,枯萎的荷叶重新焕发生机,酒樽里的焚天酒又变回了清澈的琥珀色。
邵小黎长舒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吓死我了,还以为今天的洛神宴要变成鸿门宴。”
赵襄儿把玩着手里的朱雀晶石,突然笑道:“说不定,这只是开胃小菜。”
李长久看向断界城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在慢慢散去,露出了久违的星空。他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管它什么菜,先喝了这碗再说。”
陆嫁嫁挨着他坐下,指尖碰了碰他的酒杯,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带着释然。宁小龄正和邵小黎讨论着雪狐的新把戏,赵襄儿则望着星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月光洒在月湖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银。远处传来夜市的喧嚣,断界城的居民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或许,这就是他们一直守护的东西——不是什么宏大的神国,也不是虚无的权柄,而是这人间烟火,是能安安稳稳喝一杯酒的平静。
李长久举起酒杯,对着星空敬了一口。
敬过往,敬将来,敬身边的人,也敬那个始终不肯认输的自己。
洛神宴的余韵还未散尽,断界城的夜市已如潮水般涌来。李长久叼着根糖葫芦,看着邵小黎指挥侍女收拾宴席,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巴掌。
“行啊你,连烛龙残魂都敢惹。”柳珺卓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还提着个画筒,“刚从剑阁过来,剑圣让我给你带样东西。”
画筒打开,里面卷着幅画,画上是片燃烧的梧桐林,林中有只朱雀振翅欲飞,鸟喙里衔着块玉佩,正是赵襄儿手中那块晶石的模样。画尾题着“朱雀归位,需借长明”。
“剑圣这画……什么意思?”宁小龄凑过来看,雪狐在她怀里蹭了蹭,对着画中的朱雀轻嘶。
赵襄儿指尖抚过画中朱雀的羽翼,突然道:“我母皇的神国在‘离火天’,当年她把神国钥匙分成两半,一半在我这儿,一半藏在梧桐林里。剑圣是说,要找齐钥匙才能让朱雀神国归位?”
“不止。”李长久盯着画中的火焰,那火焰的纹路竟与太明权柄的符文重合,“朱雀神国是十二神国里最特殊的,掌‘世界’权柄,归位时需要‘长明’权柄引动,否则会引发空间崩塌。”
陆嫁嫁突然想起一事:“前几日我在昆仑墟捡到块残片,上面刻着离火天的方位,就在南荒与断界城之间的‘焚心谷’。”
次日清晨,四人一狐外加个不请自来的柳珺卓,浩浩荡荡往焚心谷去。谷口的石碑上刻着“入谷者,需焚心证道”,碑面光滑,显然常有高人路过。
进谷没多远,空气就开始发烫,两侧的岩壁泛着红光,像是被烈火烤了千年。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宁小龄突然停住脚,指着左侧的岔道:“里面有冥君的气息,还有……小黎姐姐的味道?”
众人跟着往里走,尽头竟是片冰封的湖泊,湖中央的冰面上躺着个人,正是邵小黎!只是此刻的邵小黎双目紧闭,眉心嵌着颗黑色的珠子,周身缠绕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着湖底。
“是‘噬心珠’!”柳珺卓认出那珠子,“传说冥君用此珠锁住过洛神的神魂,难道邵小黎的转世,还带着当年的因果?”
李长久刚要动手破冰,湖面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鬼爪从冰下伸出,爪尖泛着幽蓝的寒气,直扑宁小龄——这鬼爪的气息,竟与葬神窟底的冥君残魂如出一辙!
“来得正好!”宁小龄不退反进,轮回权柄暴涨,雪狐虚影化作巨大的冰狐,张口就咬向鬼爪,“上次在葬神窟没找你算账,今天正好了了这笔账!”
陆嫁嫁与柳珺卓同时拔剑,两道剑光一红一白,交织成网,将冰面裂开的缝隙堵死,不让更多阴邪之物爬出来。赵襄儿则祭出空间权柄,精准地落在邵小黎周身,一点点剥离她眉心的噬心珠。
李长久注意到湖底有微光闪烁,三足金乌真火探入冰面,竟映出湖底的景象——那里沉着座石碑,碑上刻着“洛神归墟,需借朱雀火”。
“赵襄儿!用朱雀晶石!”李长久大喊,“噬心珠怕离火!”
赵襄儿立刻将朱雀晶石掷向冰面,晶石撞在冰上,爆发出漫天火光,火焰如活物般缠绕住噬心珠,珠子顿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表面的黑气迅速消退。
邵小黎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洛神的虚影,她抬手抓住噬心珠,竟直接将珠子捏碎:“这点小把戏,还想困住本洛神?”
鬼爪见势不妙,转身想缩回湖底,却被宁小龄的冰狐死死咬住,轮回之力顺着爪尖涌入,将鬼爪冻成冰雕,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湖面的冰层渐渐融化,露出底下的石碑。邵小黎走到碑前,指尖抚过碑文,碑面突然亮起,与赵襄儿的朱雀晶石产生共鸣,两道光芒交织成门的形状,门后隐约能看见燃烧的梧桐林。
“这是……朱雀神国的入口?”赵襄儿眼中闪过激动。
“是,但现在还不能进。”李长久按住门扉,“门后有原暗的气息,看来有人早就等着我们打开这扇门,好趁机入侵神国。”
柳珺卓突然拔剑指向谷外:“说曹操曹操到,来了不少‘客人’呢。”
谷口的方向,黑压压的人影正往这边涌,为首的是几个身披黑袍的修士,黑袍上绣着独眼标志——竟是不昼国的残余势力!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搅乱神国归位。”陆嫁嫁剑光一振,“正好,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
李长久活动了下手腕,三足金乌在他身后展翅:“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寻死路。”
邵小黎站在石碑旁,洛神之力与朱雀晶石共鸣,燃烧的梧桐林虚影在她身后展开:“想动我的东西,先问问我手里的洛水答应不答应!”
赵襄儿与宁小龄背靠背站着,一个纯阳真火如烈日,一个轮回权柄似寒霜,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燃起了战意。
柳珺卓挑了挑眉,将剑扛在肩上:“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焚心谷的风突然变得灼热,火光、剑光、灵力交织在一起,映红了半边天。不昼国的黑袍人还没靠近石碑,就被各种力量撕碎,惨叫声此起彼伏,却没人同情——这些人为了复辟旧神国,手上沾的血早已染红了南荒的土地。
激战中,李长久突然注意到黑袍人的袖口都绣着半轮残月,与不昼国的标志不同,这残月更像是……某个权柄的象征。
“这些人背后还有人!”李长久大喊,“他们袖口的残月,是‘太阴’权柄的标志!”
太阴权柄,与太明权柄相对,掌“黑夜”与“沉睡”,传说中为常曦所有——而常曦,正是叶婵宫的本名!
陆嫁嫁的剑突然顿了一下,她看向李长久,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李长久摇了摇头,示意她先解决眼前的敌人,眼底却沉了下去。
叶婵宫?会是她吗?
焚心谷的厮杀声震得岩壁落石,黑袍人的尸体堆成了小山,可谷外的人影仍源源不断涌来,袖口的残月标志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李长久一剑劈开扑来的黑袍人,金乌真火顺着剑刃蔓延,将对方的黑袍烧成灰烬,露出底下的服饰——竟是不可观的弟子服!
“不可观的人?”李长久瞳孔骤缩,那些弟子的眉心都嵌着黑色的月牙印记,显然被太阴权柄控制了神智。
宁小龄的雪狐突然哀鸣一声,小姑娘脸色发白:“师兄,他们的魂魄被锁住了,轮回权柄净化不了!”
陆嫁嫁一剑挑飞两个黑袍人,剑锋划过对方的眉心,月牙印记竟渗出黑色的液体:“是叶婵宫的‘梦境’权柄,这些人不是被控制,是被困在梦里厮杀,肉身只是被操纵的傀儡。”
赵襄儿的空间权柄突然剧烈波动,她捂着胸口后退半步:“离火天在震动,有人趁我们缠住,已经闯进朱雀神国了!”
李长久当机立断:“赵襄儿,你带邵小黎进神国阻止他们!柳师姐,帮我护住小龄!嫁嫁,跟我破梦!”
话音未落,他周身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同时催动,金乌真火化作漫天火雨,火雨落下的地方,黑袍人身上的月牙印记纷纷碎裂,被困在梦里的弟子们发出一声呻吟,瘫倒在地。
陆嫁嫁的长剑则化作一道流光,剑光中蕴含着“清醒”的剑意,每一剑斩出,都能撕裂一片梦境,露出背后真实的景象——谷外的山头上,叶婵宫一袭白衣,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缠绕着太阴权柄的黑雾。
“果然是她。”李长久眼神复杂,指尖凝聚出一道金色的火焰,“叶婵宫,醒醒!”
火焰如箭,射向叶婵宫眉心。就在即将命中时,黑雾突然凝聚成盾,火焰撞在盾上,竟化作漫天光点,光点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叶婵宫与羿并肩作战的场景,有她亲手斩碎帝俊神魂的决绝,还有她守在不可观门口,望着李长久离开的落寞。
“是她的记忆。”陆嫁嫁看懂了,“她不是故意的,是太阴权柄反噬,让她困在了自己的梦里,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李长久心中一震,那些画面里,叶婵宫的眼神始终带着挣扎,尤其是斩碎帝俊神魂时,她的手一直在抖。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到叶婵宫面前,指尖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常曦,别躲了,出来聊聊。”
这一声“常曦”,仿佛钥匙般打开了某道枷锁。叶婵宫猛地睁开眼,眼中的黑雾迅速褪去,露出清明的眸子。她看着李长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还是被你找到了。”
“太阴权柄为什么会反噬?”李长久追问。
“因为我想同时握住‘生命’与‘太阴’。”叶婵宫叹了口气,“太初六神的权柄本就相生相克,强行融合,只会被权柄吞噬。我原想借此突破桎梏,彻底清除原暗的隐患,没想到……”
她看向谷中瘫倒的弟子,眼中闪过愧疚:“是我连累了他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陆嫁嫁走来,剑尖指向离火天的方向,“赵襄儿那边快撑不住了。”
叶婵宫抬手一挥,太阴权柄化作柔和的白光,涌入那些弟子体内,眉心的月牙印记彻底消散:“我随你们去。朱雀神国的核心是‘世界树’,只要护住树心,就能挡住入侵者。”
四人赶到离火天时,正撞见赵襄儿与邵小黎背靠背站在世界树下,树周围的梧桐林已经燃烧过半,十几个身披铠甲的虚影正疯狂攻击树心,那些虚影的铠甲上,赫然刻着“不昼国”的标志!
“是不昼国的神官残魂!”叶婵宫认出对方,“他们想夺取世界树的本源,重塑不昼国!”
李长久不再废话,金乌真火化作一道火墙,将神官残魂与世界树隔开。陆嫁嫁与叶婵宫同时出手,剑光与白光交织,神官残魂在两种力量的夹击下,发出凄厉的惨叫,一个个化作飞灰。
赵襄儿趁机催动朱雀晶石,晶石融入世界树的树心,燃烧的梧桐林迅速熄灭,重新抽出嫩绿的枝条。邵小黎则用洛神之力安抚着受惊的树灵,世界树的叶片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道谢。
风波平息,叶婵宫望着世界树,轻声道:“太初六神留下的烂摊子,总算快收拾完了。”她看向李长久,眼中带着释然,“当年斩你,确实有私心,我怕你变成帝俊,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护着你,坏了太初六神的布局。”
李长久挑眉:“现在不怕了?”
“你不是帝俊,也不是羿。”叶婵宫笑了,“你是李长久,这点我早就该明白的。”
夕阳透过世界树的枝叶洒下,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赵襄儿靠在树干上,把玩着重新变回玉佩的朱雀信物;邵小黎正和世界树的树灵聊天,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宁小龄抱着雪狐,好奇地打量着叶婵宫;陆嫁嫁站在李长久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李长久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那些纠缠的过往、沉重的权柄,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都还在。
重要的是,前路还长,他们可以一起走。
他咧嘴一笑,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走了,回去喝庆功酒!这次我请客,断界城的醉仙楼,管够!”
笑声在离火天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梧桐树上的灵鸟,灵鸟振翅高飞,穿过云层,飞向那片刚刚迎来新生的天地。
醉仙楼的庆功酒喝到深夜,李长久趴在桌上,手里还攥着个空酒坛,嘴里嘟囔着“再来一碗”。陆嫁嫁无奈地摇摇头,刚要扶他回房,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金光,那只叼着神骨碎片飞走的独脚公鸡竟落在了窗台上,嘴里还衔着片金色的羽毛。
“这破鸡还敢回来?”赵襄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公鸡的尾巴,却被它扑腾着挣脱,金色羽毛飘落在李长久脸上。
羽毛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李长久猛地睁开眼,眼神清明得不像醉了酒。他捡起羽毛,指尖刚碰到,羽毛就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他的眉心。
“怎么了?”宁小龄被吓了一跳,雪狐炸毛对着窗外低吼。
李长久捂着额头,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太初六神围坐议事,十二神国之主歃血为盟,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星空下,手里举着块刻着“长明”二字的石碑……
“是‘长明’权柄的完整记忆。”叶婵宫认出那金光,“太明只是长明的碎片,这羽毛里藏着真正的长明权柄!”
窗外突然响起钟鸣,不是断界城的不夜钟,而是更古老、更苍茫的钟声,仿佛从世界诞生之初传来。众人跑到窗边,只见夜空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落下无数光点,光点落地化作石碑,石碑上刻满了符文,正是太初六神与十二神国的本源法则。
“是‘天地法则碑’!”邵小黎指着最大的那块石碑,碑上刻着“世界重启”四个大字,“传说世界每过万年,法则就会重塑一次,这些石碑是……”
“是新的秩序。”李长久看着那些石碑,眉心的金光渐渐消散,“原暗被清除,旧的权柄体系崩塌,天地在自己建立新的法则。”
赵襄儿的朱雀玉佩突然飞向一块石碑,玉佩融入碑中,碑上的符文亮起,浮现出“世界”二字。紧接着,邵小黎的洛神玉佩、宁小龄的雪狐、陆嫁嫁的长剑、叶婵宫的白光,甚至柳珺卓的画筒,都飞向不同的石碑,与法则融为一体。
最后,一道金光从李长久眉心飞出,落在刻着“长明”的石碑上,石碑瞬间光芒万丈,照亮了整个断界城。
“看来,我们都成了新法则的一部分。”李长久笑了,他终于明白,所谓的权柄从来不是枷锁,而是守护的责任。
钟声渐渐平息,夜空的缝隙缓缓合拢,那些石碑融入大地,断界城的街道上,早起的居民发现空气变得格外清新,枯萎的草木抽出新芽,连最顽劣的孩童都变得懂事了些。
醉仙楼的二楼,李长久被众人围着灌酒,他一边讨饶一边反击,嘴里还嚷嚷着“我就是个小道士,喝不过你们这些大神”。陆嫁嫁笑着帮他挡酒,宁小龄趁机往他碗里偷偷倒醋,赵襄儿则和邵小黎打赌他多久会醉倒,叶婵宫与柳珺卓坐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眼底都带着温柔。
窗外,第一缕晨曦划破天际,照亮了断界城的城墙,也照亮了远处连绵的山脉。新的世界,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