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园的张夫人的新书

危情:孕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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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菜场的阴影

清晨五点,菜市场已被喧嚣填满。夏眠将褪色的帆布包紧紧抱在胸前,牵着小树的手在腥臭的鱼摊前驻足。腐烂菜叶与海鲜腥味混着廉价清洁剂的味道,像无形的网裹住呼吸。小树突然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清澈的眼睛里泛起恐惧的涟漪。

"宝宝别怕,我们买完胡萝卜就回家。"夏眠蹲下身子,用袖口擦去儿子额头的冷汗。小树却突然指向水产区,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顺着他颤抖的指尖望去,三个黑衣男人正拨开人群,皮靴踏过污水时溅起的水花像暗红的血珠。

夏眠的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债主?可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攥紧小树的手转身就跑,帆布包里的铝制饭盒叮当作响。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有人打翻了装满鲫鱼的水桶,鳞片在青石板上折射出冷光。

"夏眠!"冰冷的男声裹挟着腥风扑来,她的后背重重撞上潮湿的砖墙。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烟草气息笼罩头顶,刑侦队长程野将她抵在墙上,黑色制服的金属纽扣硌得她生疼。他的鹰隼般的眼睛里翻涌着怒火与审视,"2018年冷冻在'新生'代孕机构的受精卵,为什么会出现在上周'7·15'连环凶杀案的凶器上?捐赠者档案里,签的是你的名字!"

小树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哭喊,他挣脱夏眠的手,用小小的身体拼命撞击程野的膝盖。"放开妈妈!放开!"这是夏眠三年来第一次听到儿子完整的句子,却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程野微微愣神,就在这刹那,夏眠趁机从他臂弯下钻过,拉起小树混入密集的人流。

逃窜时,她听见程野在身后对着对讲机低吼:"扩大搜索范围,绝对不能让她离开监控区域!"夏眠抱着浑身发抖的儿子拐进逼仄的巷弄,后背的冷汗浸透了洗得发白的衬衫。三年前在"新生"代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麻醉针刺痛的夜晚,还有出院时护士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存折,那上面的数字,是母亲临终前最后一笔医药费。

小树突然安静下来,将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妈妈...那个叔叔...眼睛里有红色的火。"夏眠的脚步猛地顿住,低头看着儿子空洞却又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她知道,小树的"能力"又出现了——这个能看见别人隐藏秘密的特殊天赋,曾让他们在无数个深夜辗转难眠。远处传来警笛声,夏眠抱紧儿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继续奔逃。

第二章:沉默的证言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夏眠蜷缩在铁椅上,手铐的凉意顺着腕骨爬上脊背。程野将一沓文件摔在桌上,照片里沾着血迹的手术刀刺得她眼睛生疼,刀柄上扭曲的"X"标记像条毒蛇。

"7月15日凌晨两点,清洁工在城西废弃仓库发现第五具尸体。"程野俯身逼近,烟草味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死者体内检测出与你DNA高度匹配的受精卵组织。夏眠,代孕合同上的指纹不会说谎。"

夏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只签过代孕协议!生下小树后就再没联系过'新生'!"她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中介将合同塞进她手里时说的话:"匿名雇主给的钱多,就是要保密。"窗外惊雷炸响,小树的哭声突然穿透单向玻璃传来。

隔壁观察室里,小树安静地坐在软垫上,面前散落着被揉皱的蜡笔。女警递来积木,他却突然将玩具掀翻在地,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玻璃另一面。程野推门而出的瞬间,小树像只受惊的幼兽般冲过去,冰凉的小手抓住他后腰的制服。

"程叔叔...后腰...刀疤..."小树仰起脸,清澈的眼睛里映出程野骤然苍白的脸色,"爸爸...划的。"整个走廊陷入死寂,林涛手中的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褐色液体在瓷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程野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那道伤疤是三年前抓捕毒贩时留下的,除了法医报告,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更荒谬的是,小树口中的"爸爸"——他的妻子苏晚,明明已经在那场车祸中去世。

"这不可能!"程野抓住小树的肩膀,却在触及那双眼睛时猛地松手。孩子眼中的冷静与洞察,像面镜子照出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夏眠撞开审讯室的门冲过来,将小树护在身后,脖颈处的青筋因愤怒而暴起:"你们对孩子做了什么?!"

林涛捡起破碎的杯子,碎片折射出程野扭曲的倒影。技术科刚发来的邮件还在手机里发烫:"凶器上提取的受精卵线粒体DNA与夏眠的比对结果,相似度99.7%。"这个数字像把重锤,将所有逻辑击碎成齑粉。

第三章:幽灵的语音

深夜的出租屋弥漫着霉味,夏眠将小树哄睡后,从床底铁盒里翻出那部老式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23条未读信息跳出,发送人赫然标注着"雇主"。最后一条语音消息发送于三年前的雨夜,正是她被推进产房的前一晚。

颤抖的手指按下播放键,电流杂音中传来熟悉的叹息:"老婆...这次任务...太危险了..."夏眠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带着沙哑与疲惫的声线,分明是程野的声音!"等我回来...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手机"啪"地摔在水泥地上,屏幕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夏眠跌坐在地,耳边回响着苏晚葬礼上程野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天的雨很大,她隔着人群远远看着,程野抱着苏晚的遗像,雨水混着泪水在照片上晕开模糊的痕迹。

床头的小树突然发出呓语,苍白的手指在空中抓握:"黑盒子...冷...妈妈不要走..."夏眠慌忙捂住儿子的嘴,却摸到他手心里潮湿的冷汗。窗外传来车辆驶过的声响,车灯扫过墙壁时,她看见自己扭曲的影子旁,似乎多出一道纤细的轮廓。

程野站在苏晚的墓前,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墓碑上的照片里,妻子温柔的笑容与审讯室里夏眠的惊恐面孔不断重叠。林涛发来的最新消息在屏幕上闪烁:"新生机构三年前的火灾存在人为纵火痕迹,重点焚毁的正是2018年客户档案。"

夜风卷起枯叶打在他腿上,后腰的伤疤突然开始隐隐作痛。程野想起小树说的"爸爸划的",胃部一阵痉挛。他蹲下身,指尖抚过墓碑上苏晚的名字,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记忆突然闪回事故现场,消防车的红光中,苏晚的婚戒卡在变形的方向盘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技术科的加急邮件。程野点开附件,比对报告上的99.7%像把手术刀,剜开他以为早已愈合的伤口。远处传来闷雷,乌云压得极低,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噬。

第四章:模糊的过往

程野的办公室彻夜亮着灯,白板上贴满密密麻麻的照片:夏眠的代孕合同、凶杀案现场的手术刀、苏晚的死亡证明。他的手指停在夏眠住院记录那栏,2018年11月17日-11月24日,"突发性不明原因晕厥"的诊断结果旁,用红笔圈出了与苏晚车祸日期重叠的三天。

"程队,这也太巧了。"林涛将咖啡放在桌角,屏幕上正播放着小树瞳孔里反射出的凶案画面,"技术科放大了200倍,那个'X'标记确实和'新生'的logo吻合。"

与此同时,夏眠正在出租屋疯狂翻找旧物。铁皮盒底部压着泛黄的孕检单,落款处"苏晚"的签名龙飞凤舞。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手术前那个戴口罩的护士,说话的尾音和语音消息里的"老婆"如出一辙。

小树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尖叫着抓住她的手腕:"针!好多针!"孩子的指甲在皮肤上划出红痕,夏眠抱着他轻轻摇晃,目光扫过墙上的涂鸦。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突然有了意义——手术灯、无影灯下的金属器械,还有角落里蜷缩的小人。

程野驱车来到"新生"旧址,烧焦的门框在月光下像具骷髅。他用手电筒照亮满地狼藉,突然在灰烬中踢到个金属物件。捡起来细看,是枚护士徽章,背面刻着"苏晚"两个小字。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DNA实验室的来电。程野握紧徽章,听着电话那头的结论,胃部一阵抽搐。挂掉电话后,他靠在残垣断壁上,看着天空中被污染遮蔽的月亮。小树的眼睛、夏眠的恐惧、苏晚的微笑,在脑海里交织成无法破解的迷局。

远处传来警笛声,程野将徽章收进口袋。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五章:墙上的低语

安全屋里,程野盯着墙上的监控画面,夏眠正在给小树洗澡。孩子背上蜿蜒的胎记让他呼吸一滞——那形状,竟与苏晚锁骨下方的痣如出一辙。林涛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程队,查到夏眠母亲临终前的医药费来源了,汇款账户的户主...是苏晚。"

浴室里,夏眠发现小树又在墙上画画。这次的线条更加清晰:手术台、穿着白大褂的人,还有躺在台上的女人。小树突然用蜡笔戳着画像,含糊不清地说:"妈妈...这里...痛。"他指着女人的腹部,蜡笔在墙面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程野推门而入时,正看见夏眠苍白的脸色。他举起手机,播放小树在医院瞳孔里反射的画面:"这个'X'标记,你确定没在'新生'见过?"夏眠的目光突然被手机里闪过的衣角吸引——那抹墨绿色,和她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手术服颜色一模一样。

小树突然冲过来,抢过程野的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瞬间,他尖叫着指向程野:"坏叔叔!抢妈妈!"程野抓住孩子的肩膀,却在触碰到他手腕时愣住了——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和苏晚车祸后留下的伤口位置完全相同。

夏眠冲过来护住儿子,声音带着哭腔:"他只是个孩子!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她的后背抵着墙壁,指尖触到小树新画的痕迹。那些凸起的线条像某种密码,在黑暗中发出无声的控诉。

深夜,程野独自坐在书房,面前摆着两份DNA报告。一份是小树与他的亲子鉴定,另一份...是小树与苏晚的线粒体比对结果。99.9%的相似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两把刀,将他的理智切成碎片。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程野拿起苏晚的日记。最后一页停留在车祸前三天,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对不起,程。有些事,我必须独自完成。"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字,仿佛能触到当年妻子颤抖的笔尖。

突然,楼下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程野冲下楼,看见夏眠倒在血泊中,小树抱着她的腿,眼睛里充满恐惧:"黑影...刀...妈妈流血了..."程野抱起夏眠,她的后颈处有个新鲜的针孔,周围泛着诡异的青紫。

警笛声由远及近,程野将小树护在怀里。孩子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却突然安静下来,指着窗外说:"叔叔,那个女人...在笑。"程野猛地转头,只看见窗帘被风吹起的一角,仿佛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第六章:瞳孔中的血案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夏眠攥着挂号单,小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候诊区的电视正在播报新闻:"第七起连环凶杀案受害者身份确认,体内检测出神秘受精卵组织..."画面切换到现场照片时,小树突然剧烈颤抖。

"宝宝别怕,我们很快就看完医生回家。"夏眠蹲下身子,却发现儿子的瞳孔正在不受控制地放大。他的视线死死盯着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突然,人群中爆发出尖叫,一个男子挥舞着水果刀冲向护士站。

混乱中,夏眠被推倒在地。等她爬起来时,小树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发疯般在走廊里寻找,终于在安全楼梯间发现蜷缩在角落的儿子。小树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深处倒映着骇人的画面:一个女人倒在血泊中,带"X"标记的手术刀插在她胸口。

"妈妈...好多血..."小树的声音像片枯叶,下一秒便软软地倒在她怀里。夏眠尖叫着呼救,余光瞥见楼梯转角闪过墨绿色衣角。程野几乎同时赶到,他抱住昏迷的小树,发现孩子掌心紧握着枚沾血的纽扣——和"7·15"案现场发现的证物一模一样。

急诊室的红灯亮起,程野将夏眠按在墙上:"他瞳孔里看到了什么?!"夏眠浑身发抖,将看到的画面一字一句复述出来。程野的脸色越来越白,因为那场景,和他今早刚收到的匿名线索里描述的第八个犯罪现场完全一致。

"程队!"林涛举着手机冲过来,"技术科复原了小树瞳孔里的画面,放大200倍后发现..."他将手机转向程野,屏幕上,手术刀柄的反光处,隐约映出半张女人的脸。程野的血液瞬间凝固——那眉眼,分明是已经死去的苏晚。

夏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崩溃大哭:"是她!那个给我发消息的雇主!她没死!她一直在骗我们!"走廊的灯光突然闪烁,小树的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程野冲进抢救室,看见孩子的手指在空中抓握,无声地重复着:"妈妈...救我..."

深夜的手术室,无影灯下,医生们忙作一团。程野站在观察窗外,看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林涛递来最新的调查结果:"'新生'机构的火灾不是意外,起火点就在苏晚的办公室。"程野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小树的手术很成功,但依旧昏迷不醒。夏眠守在病床边,轻轻擦拭儿子的脸颊。突然,小树的睫毛颤动,他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程野:"叔叔...镜子...后面..."

程野一愣,随即冲向病房的储物柜。拉开柜门,里面的穿衣镜背面贴着张字条,上面是苏晚的字迹:"游戏开始了,程。"字迹未干,仿佛刚写上去不久。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

第七章:倒影的证实

技术科的蓝光映在程野紧绷的脸上,他盯着电脑屏幕,逐帧分析小树瞳孔里的画面。手术刀上的"X"标记、死者脖颈处的胎记、背景中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每一个细节都与他掌握的线索吻合。

"程队,我们在画面里提取到微量荧光物质。"技术员推了推眼镜,"成分分析显示,和'新生'机构手术室使用的特殊消毒药剂一致。"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夏眠描述的手术记忆:冰冷的金属台、刺鼻的气味、还有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

医院病房里,夏眠握着小树的手,孩子的体温依旧偏低。床头柜上,那枚带"X"标记的纽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突然,小树的手指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说:"黑...房间...好多眼睛..."

程野推门而入时,正听见这句话。他举起平板电脑,播放技术科复原的凶案现场三维模型:"夏眠,这个地方,你有印象吗?"画面中,废弃的仓库、锈迹斑斑的手术台、还有墙角堆积的医疗垃圾,像极了夏眠记忆中的场景。

夏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是这里!我被绑在那个手术台上!"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树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瞳孔再次放大,这次,他的眼睛里映出程野的脸。

"叔叔...有血..."小树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在你的梦里...好多血..."程野感觉后背发凉,他想起昨夜那个噩梦:苏晚浑身是血地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握着带"X"标记的手术刀。

林涛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程队,'新生'机构的财务流水有异常。三年前夏眠代孕期间,有笔巨额资金转入苏晚的海外账户。"程野握紧平板电脑,屏幕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苏晚的笑脸、夏眠的恐惧、小树的预言,在他脑海里不断交织。

深夜的物证室,程野取出"7·15"案的证物袋。手术刀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刀柄的反光处,隐约映出半个女人的轮廓。他想起小树瞳孔里的画面,心脏猛地一缩——那个轮廓,和苏晚的发型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程野打开保险柜,取出苏晚的遗物。日记本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苏晚站在"新生"机构的大楼前,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为了我们

第八章:无声的控诉

消毒水与血腥味在病房里交织成令人窒息的网。夏眠蜷缩在病床边的折叠椅上,目光死死盯着心电监护仪规律跳动的绿色线条。小树苍白的脸陷在蓬松的枕头里,额角还沾着逃离安全屋时蹭到的墙灰,细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蝶翼。

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得她浑身一颤,程野裹挟着走廊里的冷空气走进来,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轻响。他将牛皮纸袋重重拍在床头柜上,金属拉链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夏眠,最后一次机会。”他抽出一张手术刀的3D模拟图,指尖用力点在扭曲的“X”标记上,“这个符号,在‘新生’代孕期间,你到底见过几次?”

夏眠喉咙发紧,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那间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手术室,无影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戴着医用口罩的护士将冰冷的仪器按在她腹部时,袖口滑落露出的银质腕带,上面就刻着同样扭曲的符号。但当她想要开口,小树突然在病床上不安地扭动起来,苍白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别吵了!”夏眠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拖出尖锐的声响,“他刚做完手术,你们就不能...”话音未落,小树突然剧烈抽搐,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踢到床尾。夏眠扑过去按住儿子颤抖的肩膀,却被他眼中骤然放大的瞳孔惊得血液凝固——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浓稠如墨的恐惧,仿佛倒映着最深的地狱。

“黑...房间...”小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调子,“针...痛...”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夏眠的手臂,在皮肤上留下青紫的痕迹。程野快步上前,抓住孩子的手腕想要查看情况,却在触碰到那细瘦的胳膊时浑身僵住——小树腕骨内侧,赫然有一圈淡粉色的环形疤痕,形状与位置,竟和苏晚车祸后留在腕间的烧伤痕迹分毫不差。

夏眠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记忆突然变得锋利如刀,划开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迷雾:她躺在“新生”机构的手术台上,麻醉剂的眩晕感中,隐约听见护士们的交谈。“载体状态稳定”“胚胎融合成功”“程队长不会发现的”,那些片段像破碎的镜面,此刻却在小树的呓语中拼凑出可怕的轮廓。

“他说的是真的。”夏眠突然抓住程野的胳膊,指尖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里,“我被推进手术室那天,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再醒来时...”她的声音哽咽着中断,目光落在小树不停颤抖的指尖上,那些无意识抓握的动作,和她术后苏醒时一模一样。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腰的旧伤疤突然开始隐隐作痛。他想起小树第一次见面时精准说出的刀疤位置,想起DNA报告上99.9%的匹配度,想起苏晚日记里那句“胚胎成功着床”。所有线索像倒灌的海水,将他拖进深不见底的漩涡。

就在这时,小树突然安静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瘫软在床上。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绿色线条开始剧烈波动。夏眠尖叫着扑向呼叫铃,程野已经扯开孩子的衣领检查脉搏。混乱中,小树的脖颈处滑落一条银色项链,吊坠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那是个微型的“X”符号,与凶案现场的手术刀标记如出一辙。

“准备肾上腺素!”护士们推着急救车冲进病房时,程野的目光还死死盯着那条项链。他弯腰捡起吊坠,金属表面冰凉刺骨,内侧刻着极小的英文缩写“SW”——正是苏晚名字的首字母。夏眠的哭喊与仪器的嗡鸣在耳边交织,而他脑海中不断闪过苏晚最后的日记片段:“‘溯源’计划终于启动...时间不多了...”

急救结束后,小树再次陷入昏睡。程野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看着夏眠跪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无声哭泣。林涛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的资料:“程队,‘新生’机构的股东名单里,确实有苏晚的名字。而且三年前那场火灾,起火点就在存放胚胎冷冻档案的冷库...”

夜风从安全通道的门缝里钻进来,程野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项链吊坠,“X”标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病房内,小树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在半空中划出个模糊的弧线,仿佛在描绘某把手术刀的轮廓。而夏眠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与程野对视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恐惧——他们都意识到,自己早已深陷一个跨越生死的巨大阴谋之中。

第九章:DNA的惊雷

凌晨三点的市局DNA实验室泛着冷白的光,程野站在走廊尽头,盯着门上闪烁的“检测中”字样,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他的右手死死攥着小树遗落在病房枕头上的那根头发,发丝缠绕在指缝间,像某种无形的枷锁。后腰的旧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小树那句精准得可怕的“爸爸划的”。

“程队,您真要做这个检测?”林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如果结果......”

“闭嘴!”程野猛地转身,撞翻了墙角的清洁车。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走廊炸开,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枭。他知道林涛想说什么——如果检测结果证实小树是他的亲生骨肉,那就意味着他深爱的亡妻苏晚,在三年前就编织了一个足以摧毁他世界的谎言。

记忆不受控地闪回苏晚葬礼那天。阴沉的天空下,程野抱着冰冷的骨灰盒,看着夏眠抱着襁褓中的小树站在人群边缘。那时他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代孕母亲,却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他摸出皮夹里那张泛白的结婚照,照片上苏晚甜美的笑容与小树苍白的小脸重叠,让他胃部一阵痉挛。

实验室的门终于打开,技术员摘下护目镜,眼神复杂地递来密封报告:“程队,加急检测结果出来了......”

程野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耳鸣声中扭曲。当撕开封条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仿佛要将他吞噬。报告的结论栏用加粗黑体字写着:“样本A(程野)与样本B(小树)DNA匹配度99.9%,确认存在生物学父子关系。”

纸张在指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程野却觉得那声音震耳欲聋。他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浮现出小树在审讯室精准说出他后腰刀疤的画面,想起孩子瞳孔里倒映的凶案现场,想起夏眠崩溃时哭喊“小树的父亲是匿名雇主”。所有碎片在这一刻拼凑成残酷的真相——他不仅是连环凶案关键线索人物的父亲,更可能是妻子惊天阴谋的“实验品”。

“程队?!”林涛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却被一把推开。程野跌跌撞撞地冲进楼梯间,在昏暗的应急灯下,他对着冰冷的墙壁挥出一拳。鲜血顺着指节滴落,混着墙灰在地面晕开,像极了“7·15”案现场蜿蜒的血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苏晚车祸去世前的那个雨夜,她反常地紧紧抱着他说“对不起”。当时他以为那只是妻子对加班的抱怨,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诀别。还有夏眠手机里那条语音——“老婆...这次任务...太危险了...等我回来...我们就要个孩子...” 那熟悉的语气,那称呼,原来都是苏晚刻意的模仿。

程野摸出手机,颤抖着点开苏晚的社交账号。停更于“死亡”当天的页面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发送人竟是已注销的账号。对话框里只有一张照片:冷冻舱中的胚胎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下方配文“程,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的孩子承载着怎样的使命”。

剧烈的头痛袭来,程野感觉鼻腔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他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他慌忙将报告塞进风衣内袋,却在转身时与夏眠撞了个满怀。

夏眠怀里抱着熟睡的小树,看到他染血的手,脸色瞬间惨白:“你受伤了?!”她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程野一把推开。

“别碰我!”程野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暴戾。小树被惊醒,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突然伸出小手:“爸爸...痛痛...”

这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程野最后一丝理智。他后退两步,撞翻了消防栓,警报声刺耳地响起。夏眠惊恐地捂住小树的耳朵,而程野在混乱中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身后传来小树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别走!”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程野站在市局大院里,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血与泪。他望着苏晚墓的方向,终于明白她日记里那句“这是唯一能救回‘她’的方式”的含义。只是这个真相,来得太过残酷——他深爱的妻子,将他卷入了一场跨越生死的疯狂实验,而他们的孩子,从出生起就成为了阴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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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是林涛发来的消息:“程队,技术科破解了‘新生’残留的数据库。2018年所有代孕项目,都标注着同一个实验代号——‘溯源计划’。”程野握紧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扭曲的脸。远处的雷声轰鸣,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十章:亡妻的面具

暴雨如注,雨点砸在旅馆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程野带着两名队员踹开房门时,金属门锁断裂的声响惊飞了窗台的夜鸟。夏眠正抱着熟睡的小树坐在床边,床头台灯昏黄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

"解释!"程野将DNA检测报告狠狠摔在桌上,纸张边缘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从未捐精,我妻子三年前就死了!他怎么会是我的儿子?!"他的声音里裹挟着滔天的怒火与难以掩饰的颤抖,警徽在胸前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

夏眠的瞳孔猛地收缩,颤抖着抓起报告。白纸黑字的结论像一柄冰锥刺入心脏,她感觉喉咙发紧,呼吸都变得困难:"不!不可能!小树的父亲是匿名的雇主!是'新生'安排的!我不知道他是谁!"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报告的墨迹上,晕开模糊的字迹。

程野冷笑一声,从皮夹中抽出苏晚的照片和结婚证复印件,用力甩在桌上:"看清楚!苏晚!我唯一的妻子!她三年前就死在那场车祸里!我怎么可能和你生孩子?!"照片上苏晚穿着婚纱的笑容甜美而温柔,与此刻的剑拔弩张形成刺眼的对比。

夏眠泪眼朦胧地看向照片,目光触及苏晚面容的刹那,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向照片,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震惊而变调:"是她!就是她!'新生'一直和我联系、给我发钱、安排一切的雇主联系人…就是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通过加密软件发来的消息,转账备注里熟悉的语气,还有手术前最后一次视频通话中,对方刻意压低变调的声音,此刻都与照片上的面容重叠。

程野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击中。他踉跄着扶住桌子,喉结上下滚动:"你在撒谎!这不可能!"但心底某个声音却在不断回响,小树与苏晚相似的眉眼、夏眠手机里那通属于"自己"的语音、还有小树能精准说出他隐秘伤疤的诡异能力…所有线索如锋利的刀片,将他坚守三年的认知切割得支离破碎。

"爸爸!"小树被争吵声惊醒,看到程野愤怒的表情,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爆发出尖锐的哭声。他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夏眠的怀抱,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混乱中,他突然抓起桌上程野放置的苏晚照片复印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相框应声碎裂,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地面四散飞溅。

"妈妈!痛!好多血!"小树指着照片碎片上苏晚的脸,哭喊得撕心裂肺。他的声音带着穿透灵魂的恐惧,仿佛亲眼目睹过照片中的场景。紧接着,他又猛地转向惊恐无助的夏眠,小手指着她,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妈妈!怕!跑!快跑!"

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小树令人心碎的哭喊在空气中回荡。程野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他看着孩子眼中翻滚的恐惧与不安,那眼神与苏晚遭遇危险时如出一辙。夏眠瘫坐在地,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终于明白,三年前在"新生"的每一个异常细节——那些模糊的记忆、神秘的雇主、还有小树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程队!"门外传来林涛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寂静,"监控显示,有可疑人员正在靠近!"程野猛地回过神,警徽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看向夏眠母子,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收拾东西,立刻转移。"

夏眠抱紧小树,孩子的哭声渐渐转为抽泣,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程野弯腰捡起苏晚的照片残片,手指抚过妻子破碎的笑容,内心翻涌着被背叛的怒火、被愚弄的耻辱,以及对未知真相的恐惧。他将碎片塞进衣袋,转身时,瞥见墙上的影子——自己的轮廓与夏眠、小树的影子重叠,竟诡异地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家庭形状。

暴雨仍在肆虐,程野带着众人匆匆离开旅馆。警车的灯光划破雨夜,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夏眠苍白的脸和小树困倦的模样,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越来越清晰。苏晚究竟在谋划什么?"溯源计划"的真相是什么?而他们又将被卷入怎样的漩涡?车窗外,闪电照亮天空,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和眼底翻涌的风暴。

第十一章:破碎的“妈妈”

安全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程野和夏眠对峙而立,目光如刀,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点燃。程野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混杂着被背叛的痛苦与难以接受的震惊,他死死盯着夏眠,仿佛要将她看穿,确认她究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还是另一个受害者。而夏眠则满脸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百口莫辩的委屈让她浑身颤抖,她紧抱着小树,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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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可怕的争吵声彻底吓坏的小树,爆发出尖锐的哭声。他小小的身体在夏眠怀中剧烈颤抖,仿佛惊弓之鸟。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那眼神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小树的哭声撕心裂肺,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最悲伤的挽歌。

突然,小树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抓起桌上程野放置的苏晚照片复印件。他的小手紧紧攥着照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接着,他将照片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相框应声碎裂,尖锐的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在地板上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预示着某种破碎的结局。

“妈妈!痛!好多血!”小树指着照片碎片上苏晚的脸,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悲伤。他的哭喊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程野和夏眠的心上。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记忆深处,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挣扎。小树的话让程野如遭雷击,苏晚照片上的笑容与孩子描述的血腥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交织,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紧接着,小树又猛地转向惊恐无助的夏眠,小手指着她,声音带着穿透灵魂的恐惧:“妈妈!怕!跑!快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似乎在警告夏眠即将到来的危险。夏眠被孩子的话惊得浑身一颤,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她紧紧抱住小树,哽咽着说:“宝宝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程野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孩子的两声“妈妈”,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进他的心脏。苏晚可能还活着,并且主导了这一切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巨大的阴谋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代孕纠纷,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巨大阴谋,而他、夏眠和小树,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夏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程野,声音颤抖着说:“你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小树他……他能看到一些东西,一些可怕的东西。”她的话让程野心中一颤,回想起小树之前精准说出他后腰刀疤的位置,还有在医院瞳孔中倒映出凶案现场的诡异画面。这些超出常理的现象,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安全屋的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程野立刻警觉起来,他伸手示意夏眠安静,然后缓缓靠近窗户。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外面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程野握紧了手中的枪,低声对夏眠说:“有情况,你带着孩子躲起来。”

夏眠抱紧小树,迅速躲到房间的角落里。小树的哭声渐渐平息,但身体依然在不停地颤抖。他紧紧搂着夏眠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妈妈,我怕……”夏眠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怕,有妈妈在。”

程野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闪身出去查看情况。外面一片寂静,只有雨水打在地面的声音。他警惕地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在他准备返回房间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程野立刻转身,举枪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一个身影快速移动,程野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房间里,夏眠紧张地等待着程野的归来。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小树抬起头,看着夏眠,用小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妈妈不哭,小树保护你。”夏眠心中一阵感动,紧紧抱住孩子,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终于,程野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暂时安全了。”程野说,“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得马上转移。”夏眠点点头,抱着小树站起身来。

在离开安全屋的路上,程野和夏眠都沉默不语。他们各自想着心事,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小树在夏眠怀中渐渐入睡,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偶尔抽搐一下,似乎还在做着可怕的噩梦。程野看着熟睡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未来,但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保护好夏眠和小树。

第十二章:暗夜的利刃

安全屋坐落在城郊老城区的一隅,被丛生的藤蔓与斑驳的围墙包裹,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程野亲自调试完监控设备,红外线在窗棂间织成细密的网,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仿佛为这方小小的天地筑起了最后的防线。夏眠哄着小树躺下,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孩子苍白的脸上投下交错的暗影,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呼吸声轻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深夜两点十七分,监控屏幕突然闪过一道幽蓝的光晕。程野盯着画面里扭曲的黑影,手指在战术腰带上的枪柄处收紧。安全屋的隔音玻璃本该密不透风,可他分明听见了某种类似冰面开裂的细微声响——"嚓",像是针尖刺破绸缎的脆响。夏眠猛地从浅眠中惊醒,怀中的小树突然剧烈抽搐,含糊不清地呢喃:"黑...影子..."

整面防弹玻璃窗在瞬间化作蛛网。程野冲出门的瞬间,瞥见一个浑身裹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入室内。那人的动作诡谲至极,每一步都像是漂浮在地面,黑色面罩下只露出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精准锁定了卧室床上熟睡的小树。特制匕首划破空气,刃口泛着幽蓝的寒光,那是涂抹了神经毒素的杀人利器。

夏眠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母性的本能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向小床,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护住孩子。匕首擦着她的后颈掠过,锋利的刀刃削断几缕发丝,带着腥甜气息的冷风让她头皮发麻。杀手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反抗,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匕首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直刺夏眠的后心!

"砰!砰!"两声枪响撕裂夜空。程野踹开房门时,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杀手反应极快,就地一个翻滚躲开子弹,撞碎另一侧的落地窗。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程野看清了对方腰间挂着的金属吊牌——上面刻着扭曲的"X"标记,正是"新生"机构独有的徽记。

"追!"程野对紧随其后的林涛怒吼,自己则转身扑向血泊中的夏眠。她的肩胛处翻卷着深可见骨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浸透了睡衣,在纯白的床单上晕染出刺目的花朵。小树从母亲身下滚落,惊恐的大眼睛倒映着天花板的吊灯,小手无意识地在地板上摸索,突然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杀手躲避时掉落的身份吊牌。

林涛带人追出百米,只在巷口发现半枚带泥的脚印。雨水冲刷着青石板,很快便将痕迹抹去。对讲机里传来程野急促的声音:"保护好现场,提取所有生物样本!"他扯开衬衫下摆,紧紧按住夏眠的伤口,血腥味在齿间弥漫:"撑住!救护车还有三分钟就到!"

夏眠的意识在剧痛中摇摇欲坠,视线里的光影扭曲成漩涡。她勉强转头,看见小树正盯着手中的吊牌发呆。孩子的瞳孔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清澈的眼底浮现出诡异的画面:刺眼的无影灯下,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冷酷的眼睛。那人将昏迷的"自己"推向手术台,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混着消毒水的气味,如潮水般涌来。

"吊牌...手术室...她..."夏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随后彻底陷入黑暗。程野感觉怀中的身体逐渐变得沉重,他低头看着夏眠染血的侧脸,突然发现她耳后有块淡红色胎记——和苏晚右耳垂后的印记一模一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在安全屋的墙壁上交替闪烁。程野将小树抱在怀里,孩子的手指还死死攥着那枚带"X"的吊牌。他轻抚着儿子颤抖的后背,突然摸到后颈处有个凸起的异物——像是皮下埋植了某种微型芯片。远处传来林涛的汇报声:"程队,现场提取的纤维证实来自'新生'机构的特制工服!"

程野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暴雨冲刷着他的脸庞。苏晚日记里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回放:"胚胎成功着床,载体状态稳定"、"他们快找到我了..." 怀中的小树突然打了个寒颤,小声说:"爸爸,那个阿姨的眼睛...和照片上的妈妈一样。"程野的心脏猛地一缩,抱紧孩子的手臂微微发抖。他知道,这场与黑暗的博弈,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帷幕。

第十三章:以命相护

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压抑得令人窒息。夏眠在半梦半醒间捕捉到一丝寒意,那是死亡逼近时特有的气息。常年躲避债主的警惕性让她本能地睁开双眼,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一道黑影正贴着天花板,如鬼魅般向小树的小床滑去,手中匕首泛着幽蓝的冷光,如同毒蛇信子般闪烁。

“不!”母性的本能如火山爆发,夏眠几乎是从床上弹射而起。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用整个身体将小树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后背重重砸在床板上的剧痛传来,但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保护孩子上。杀手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反抗,动作微微一顿,但手上的攻势并未停滞,匕首依旧精准地刺向夏眠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破了死寂。程野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踹开房门冲了进来。他举枪的手臂稳如磐石,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杀手反应极快,立刻放弃刺杀,一个利落的翻滚躲开子弹,随后破窗而出。破碎的玻璃如同雪花般四散飞溅,林涛带人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呼喊声在夜色中回荡。

程野冲到床边,看到夏眠肩胛处翻卷的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鲜血如泉涌般渗出,很快染红了她的衣衫和身下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夏眠!撑住!”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双手颤抖着用急救包死死按住伤口。

小树从妈妈身下滚落出来,小脸吓得煞白,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混乱中,他的小手在冰冷的地板上摸索着,突然触碰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金属物件——那是杀手在翻滚躲避时掉落的身份吊牌。吊牌边缘刻着一个扭曲的“X”和“新生”机构的徽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夏眠的意识逐渐模糊,失血过多让她的视线开始发黑。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说:“程野...保护好小树...”话音未落,便昏死了过去。程野看着怀中毫无血色的夏眠,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不敢想象,如果夏眠就这样离开,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又该如何向小树解释。

“程队!杀手跑了!”林涛气喘吁吁地回来汇报,“对方对地形太熟悉了,而且身手诡异,完全不像是普通人。”程野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将夏眠小心翼翼地抱起,转身对身后的警员说:“立刻联系最好的医生,我们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程野紧紧抱着夏眠,感受着她逐渐微弱的呼吸。小树坐在旁边,小手攥着那枚身份吊牌,一言不发,但眼神中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他时不时看向昏迷的妈妈,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新的安全据点是程野某个已故长辈留下的乡间老屋,四周荒无人烟,极为隐蔽。程野亲自为夏眠处理伤口,消毒水刺激着伤口,让昏迷中的夏眠皱起了眉头。程野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中一阵抽痛,轻声说道:“忍忍,很快就好。”

处理完伤口后,程野坐在床边,看着夏眠和小树。小树已经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程野拿起那枚身份吊牌,仔细端详着上面的“X”标记。这个符号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每次看到它,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愤怒。

“苏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程野喃喃自语,想起苏晚日记里的内容,想起小树那些诡异的能力,想起夏眠身上的种种谜团,他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越陷越深,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窗外,夜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程野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一定要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还夏眠和小树一个公道,也给死去的苏晚一个交代。

第十四章:倒映的手术台

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程野半跪在床边,急救包的止血棉已被鲜血浸透。夏眠的呼吸像游丝般微弱,肩胛处的伤口翻卷着皮肉,暗红的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在床单上晕染出狰狞的花。他从未如此慌乱过,警徽在剧烈的动作中硌得胸口生疼,耳边却回响着小树带着哭腔的抽噎。

"妈妈!"小树攥着染血的金属吊牌,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清澈的眼底泛起诡异的波纹,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表面。程野顺着孩子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对瞳孔深处,正缓缓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惨白的无影灯下,一张不锈钢手术台泛着冷光,身着墨绿色手术服的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冷酷的眼睛。躺在台上的女人穿着三年前夏眠住院时的病号服,昏迷不醒的面容上还挂着泪痕。

"吊牌...手术室...她...推我..."夏眠在剧痛中挣扎着吐出几个字,指尖无力地抓着程野的衣袖。她的意识正在飞速流失,但那个被尘封的记忆却愈发清晰: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冰凉的金属器械触碰皮肤的触感,还有手术灯亮起前,护士口罩上方那道熟悉的眉形。此刻小树瞳孔里的画面,与她记忆深处的片段完美重合。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腰的旧伤疤突然开始灼烧般疼痛。他想起小树第一次见面时精准说出的刀疤位置,想起DNA报告上刺眼的99.9%,而现在,孩子竟用瞳孔"播放"出了可能是凶杀现场的画面。对讲机突然传来林涛的嘶吼:"程队!'新生'旧址方向有异常热源反应!"

窗外,远处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程野猛地抱起夏眠,转头对守在门口的警员吼道:"带小树立刻转移!"就在这时,怀中的女人突然剧烈抽搐,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地下室...有个...红色按钮..."话音未落,便再次陷入昏迷。

火场的热浪扑面而来,程野将夏眠托付给赶来的医护人员,带着林涛冲进已成废墟的"新生"机构。焦黑的梁柱在头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塑料燃烧味。按照夏眠的提示,他们在坍塌的前台下方找到了暗门,锈蚀的红色按钮上还沾着新鲜的指纹。

暗门开启的瞬间,腐臭的气息裹挟着冷气涌出。地下室里,数十个冷冻舱整齐排列,蓝光中漂浮的胚胎袋轻轻晃动,像极了苏晚发来照片里的场景。程野的手电筒扫过墙面,突然停在一张泛黄的手术流程图上——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手术步骤,与小树瞳孔里的画面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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