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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津码头的晨雾还未散尽时,长安紫宸殿的鎏金铜炉已升起第三炉龙涎香。
大周皇帝朱五六正立于丹陛之上,指尖抚过案上的《海东捷报》,宣纸上 "扶桑乞降" 四字被朱笔圈得发亮,墨迹里还凝着昨夜新磨的朱砂。
"陛下,扶桑使者已在殿外候着了。"
内侍总管李德全的声音像浸过蜜的棉。
"连同那箱赔款清单,都用鎏金托盘盛着,说是按我朝礼制,三跪九叩呈上来的。"
朱五六转过身,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里流转。
他鬓角的银丝比去年又添了几缕,却丝毫不减眼底的锐光 —— 那是从少年时平定三藩便养出的锋芒,如今又染了海东的硝烟。
"让他们进来。"
他抬手将捷报丢在案上,案角的青铜日晷恰好投下一道斜影,将 "午时" 刻度劈成两半。
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扶桑使者团鱼贯而入,领头的老臣穿着洗得发白的狩衣,腰间的银带扣磨出了铜色。
他身后跟着七个捧着木盒的内侍,盒上的黑漆被海风蚀出细痕,倒像是阿雪染坊里没挂好的靛蓝布帛。
"扶桑国主... 恭请大周陛下圣安。"
老臣的汉话带着浓重的海腥味,膝盖砸在金砖上时发出闷响。
"小国自知罪愆,愿献东海三岛为屏藩,岁贡黄金三千两、织锦五百匹,另将历代天皇珍藏的 ' 唐织 ' 百卷... 悉数奉上。"
朱五六的目光落在最后那只木盒上。盒盖掀开时,他看见半匹褪色的锦缎,上面的樱花纹里混着唐式卷草, 像极了二十年前他在东宫见过的 "异邦锦"。那时太傅说这是扶桑人偷学的大唐手艺,如今倒成了战败国的贡品。
"三岛?" 朱五六突然笑了,笑声撞在殿柱上,惊得梁上的燕巢簌簌掉泥,"去年朕要你们开放共津通商,你们说 ' 祖宗海疆不可让 ';今年朕的楼船围住难波港,你们倒肯献三岛了?" 他俯身从盒里抽出那半匹锦,指尖勾住根断了的金线,"这 ' 唐织 ',根子里不还是我朝的蚕丝?"
老臣的额头磕在金砖上,渗出的血珠晕开在龙纹地砖的凹陷处,像朵被踩碎的扶桑晚樱。"陛下明鉴,小国... 小国愿遣王子入质长安,学习周公之礼。"
"不必了。" 朱五六将锦缎丢回盒里,铜扣相撞的脆响惊得使者团齐齐一颤,"朕要在三岛设 ' 宣抚司 ',派三百甲士驻守。至于织锦 ——" 他突然提高声调,"传朕旨意,凡扶桑贡锦,须在幅边绣 ' 臣属 ' 二字,用朱砂染的蚕丝,一寸见方。"
李德全尖细的嗓音刚落,殿外突然刮进阵疾风,卷起案上的海东舆图。朱五六按住被吹飞的纸角,看见共津港的位置被朱笔圈了个圈,像极了阿雪藏在锦缎夹层里的 "和" 字残片。
共津港的宣抚司衙门挂上牌匾那日,阿雪正在染坊的地窖里翻找花样本子。智海送来的消息说,周军正在清查所有带扶桑纹样的织物,连去年卖剩的樱花帕子都要搜走。
"这些狗东西..." 板垣的断指敲着樟木箱,指甲缝里还嵌着船板的木屑,"昨天在西市烧了三车 ' 异邦锦 ',说是 ' 秽乱华风 '。当年拓海号在港口装货时,他们怎么不说这话?"
阿雪没应声,指尖抚过那本裱着 "合欢锦" 残片的册子。
千夏断气前塞给她的玉簪正压在页角,簪头的樱花纹里,靛蓝染液已干成了灰蓝色,像极了共津港退潮后的礁石。
地窖门突然被撞开,护臂绣着虎头的周军士兵鱼贯而入。领头的队正举着火把,照亮了墙上挂着的混纺锦缎 —— 唐的云纹里缠着扶桑的波浪纹,是阿雪新试的花样。
"这是什么?" 队正的靴底碾过块掉落的织锦,"宣抚司有令,凡混用倭纹者,斩!"
阿雪猛地将花样本子塞进染缸,靛蓝色的水溅在士兵的护臂上,晕开的形状像朵半开的八重樱。"这是大周锦。" 她抓起把桑皮纸,上面画着的桑苗与柞树被火把照得透亮,"《农桑要术》里写的,扶桑的柞蚕本就是从大唐传过去的。"
士兵的火把凑近了些,阿雪看见他护臂内侧绣着朵极小的山茶 —— 那是去年千夏教他绣的,说 "大周的花能保平安"。队正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踹翻旁边的染桶。
"搜仔细点!别放过任何倭物!"
地窖里翻箱倒柜的声响惊动了巷口的老槐树。
阿雪瞥见板垣悄悄将半盒稻种塞进砖缝,那是老兵留下的混种谷粒,穗子一半像唐的粳稻,一半像扶桑的籼稻。
士兵们最终只搜走了几块残锦。队正临走时,火把的光扫过阿雪发间的玉簪,突然顿了顿:"这簪子... 挺别致。"
阿雪攥紧掌心的算筹,竹片上的刻痕硌得皮肉生疼。那是板垣教她算唐尺与曲尺换算的记号,此刻却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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