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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舰的烟囱在厦门湾的晨雾里拉出条灰带,像支悬而未落的笔。吴迪站在舰桥,手里摩挲着两枚凤钗,绿宝石的光透过雾霭,在甲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秦九指趴在海图上,铅笔尖在鼓浪屿的位置画了个圈:“老烟枪的烟杆铜片上刻着,军火库入口在菽庄花园的十二洞天里,得用凤钗和玉佩一起才能开锁。”
黑小虎正帮鄂伦春族长包扎伤口——族长在赤嵌楼的爆炸中被弹片划伤了肋骨,此刻却哼着鄂伦春的调子,用鹿骨刀在船板上刻着凤凰图案骨刀在船板上刻着凤凰图案:“我爹说过,鼓浪屿的凤凰花是阿鸾姐姐种的,花开的时候,能盖住军火库的火药味。”少年刻刀下的凤凰翅尾舒展,像要从木头上飞出来。
军舰靠岸时,正赶上鼓浪屿的早市。卖鱼丸的摊子飘着白汽,穿西装的洋人牵着狼狗走过,梳着圆髻的渔家女蹲在码头补网,网眼里缠着几瓣掉落的凤凰花,红得像火。吴迪注意到街角的照相馆挂着张合影,是群穿军装的年轻人,为首的正是老烟枪,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学生,左耳朵后有颗红痣。
“是赵影子年轻时。”秦九指也看到了照片,“旁边的是……黄守信?”照片里的黄守信还没留胡子,穿着革命军的制服,胸前别着枚凤形徽章,和阿月的那枚一模一样。
菽庄花园的铁门虚掩着,门柱上的凤凰木雕被海风蚀得发黑。十二洞天是片假山群,石头上刻着“月波洞”“石门”等字样,每处洞口都嵌着块小铜镜,将阳光折射进洞里,像撒了把碎金。吴迪按铜片上的提示,在“听潮洞”的石壁上找到了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拼合的玉佩。
“咔嗒”一声,石壁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石阶,往下延伸时带着股铁锈味。秦九指举着马灯先走下去,灯光扫过阶梯两侧的岩壁——上面用红漆画着火炮的分解图,旁边标注着“天启三年造”,墨迹被潮气浸得发暗,却依旧清晰。
“是佛郎机炮的图纸!”族长突然停在一幅画前,手指点着炮管的刻度,“鄂伦春的老猎人说过,这种炮能打三里地,当年靖南王靠它守住了厦门港。”他的伤口在弯腰时挣裂,血渗过绷带,滴在台阶上,和红漆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石阶尽头的军火库比想象中更庞大,像座地下宫殿。一排排木箱码到穹顶,上面印着“神威大将军”的字样,打开的箱里露出黝黑的炮管,炮口缠着红布,布上绣着凤凰,和凤钗上的图案如出一辙。中央的高台上摆着个紫檀木架,架上没有图纸,只有个黄铜圆筒,筒口封着蜡。
“是水师旗舰的模型!”黑小虎爬上台子,小心翼翼地揭开蜡封。圆筒里果然躺着艘三桅帆船的模型,桅杆上的帆布用丝绸制成,至今还能看出精致的针脚,船底刻着“万年清”三个字——是前明水师的旗舰名。
吴迪拿起模型,发现船底有个暗格,里面藏着卷羊皮,展开一看,是旗舰的设计图,详细到每颗铆钉的位置。图的角落画着个小小的岛屿,旁边写着“料罗湾”,标注着“藏炮之所”。
“是郑成功当年和荷兰人海战的地方!”秦九指突然想起什么,“史料记载,他在那儿沉了十二门红衣大炮,说是留给后人反清复明用。”
军火库突然传来“吱呀”声,头顶的铁格栅被人掀开,露出张熟悉的脸——是松井少佐!他的断臂缠着绷带,另一只手举着枪,身后跟着十几个日本兵,枪口对准了高台上的吴迪。
“终于找到你了,凤钗的持有者。”松井的汉语带着狞笑,“把图纸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吴迪将图纸塞进模型的暗格,突然把模型扔向日本兵。黑小虎趁机推倒旁边的火药箱,秦九指用火折子点燃引线,“滋滋”的火星在地上蔓延,照亮了日本兵惊恐的脸。
“快跑!”吴迪拽着族长往石阶跑,阿秀举着猎刀断后,刀刃劈在铁格栅上,溅起的火星点燃了散落的火药,军火库顿时炸开,木箱里的炮弹被引爆,连环爆炸声震得整座鼓浪屿都在摇晃。
跑出十二洞天时,吴迪才发现松井的子弹擦过了他的胳膊,血珠滴在凤凰花丛里,染红了几朵新开的花。秦九指的后背被弹片划伤,却还紧紧攥着那卷从暗格抢出来的图纸,边角已经被火药熏得发黑。
“往码头跑!”族长指着远处的渔船,“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
鼓浪屿的街道上乱作一团,日本兵在后面开枪,子弹打在骑楼的廊柱上,溅起木屑。吴迪他们钻进条窄巷,巷尾的墙头上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举着把油纸伞,伞面画着凤还巢的图案——是“凤还巢”的接应人!
“这边走!”女人跳下来,旗袍开叉处露出把短枪,“我是阿星,老烟枪的徒弟,奉命在这里等你们。”她的左耳朵后也有颗红痣,只是用胭脂遮了大半。
阿星带着他们穿过片墓地,墓碑上大多刻着“明故某某之墓”,其中一块无字碑前摆着束新鲜的凤凰花,花束里插着半枚凤钗——是阿月的那枚!
“是阿月的姐姐,”阿星蹲下身整理花束,“她也是靖南王的后人,在码头当电报员,刚才发消息说,清廷的舰队已经到了厦门湾,和日本人联手了。”
墓地尽头的悬崖上停着艘快艇,是革命军的巡逻艇。跳上去时,吴迪最后看了眼鼓浪屿,菽庄花园的方向还在冒烟,凤凰花在硝烟里开得更艳了,像片燃烧的海。
“料罗湾!”黄先生突然从艇舱里钻出来,他的眼镜碎了一片,却难掩激动,“刚才收到电报,革命军的舰队正在料罗湾集结,就等我们的图纸造炮!”
吴迪这才发现黄先生也跟来了,想起军火库的爆炸,突然明白:“刚才是你帮我们挡住了松井?”
黄先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枚凤形徽章:“我不是影子,是‘凤还巢’的暗线,当年假装投靠清廷,就是为了获取他们的布防图。”他的左耳朵后,同样有颗红痣,在阳光下闪着光。
快艇驶向料罗湾时,吴迪数了数身边的人:秦九指、黑小虎、阿秀、族长、阿星、黄先生……加上牺牲的阿鸾、赵影子、端郡王、阿月,正好九个人,对应着九门的蛇形标记——原来“凤还巢”计划,就是要让分散在九门、清廷、革命军、民间的靖南王后人,在这一刻重新聚齐。
“老烟枪早就料到了这一天,”黄先生展开张泛黄的纸,是老烟枪的遗嘱,“他说,当九颗红痣聚在料罗湾,就是凤还巢之时,前明的宝藏要用在真正的革命上,不是为了复明,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料罗湾的海面上停着十几艘革命军的战船,渔民们划着小艇往船上运送炮弹,都是从鼓浪屿抢出来的老炮。吴迪把旗舰图纸交给舰队司令,司令看着图纸,突然红了眼眶:“这是我爷爷画的!他当年是郑成功的造船匠,临终前说有张图纸藏在鼓浪屿……”
松井的舰队和清廷的水师很快出现在海平面上,炮口对准了料罗湾。革命军的战船上,士兵们正在安装从军火库运出来的红衣大炮,炮口同样对准了远方的敌舰。
“准备战斗!”司令的声音在海风里回荡。
吴迪站在旗舰的甲板上,将两枚凤钗插在桅杆的凹槽里。绿宝石的光芒在阳光下汇聚成一道光柱,照向料罗湾的海底,那里的十二门红衣大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炮口纷纷转向天空,像是在回应凤钗的召唤。
秦九指举着铡刀站在他身边,黑小虎握紧了老烟枪的烟杆,阿秀和族长检查着猎刀,阿星和黄先生在调试电台,发报机的滴答声在甲板上跳动,像在倒计时。
远处的敌舰开炮了,炮弹在海面上炸起水柱。吴迪看着那道由凤钗光芒汇成的光柱,突然想起老烟枪说过的话:“凤钗不是钥匙,是火把,能照亮所有在黑暗里行走的人。”
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料罗湾的海战,即将开始的革命,还有那些藏在历史尘埃里的秘密,那些未完成的信念,都在等着他们。但他不再犹豫,因为他身边站着的,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是无数为了光明前赴后继的灵魂。
凤钗的光芒越来越亮,照得整片海域都在发光。吴迪握紧了拳头,看着敌舰越来越近,听着身边弟兄们的呐喊,知道属于他们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场跨越百年的凤还巢,显然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更多的故事要写。
料罗湾的海风裹着硝烟味,像杯兑了火药的烈酒,呛得人喉咙发紧。吴迪站在“万年清”旗舰的甲板上,手里的凤钗正随着海浪起伏微微发烫,绿宝石折射的光在炮管上流淌,像给黝黑的钢铁镀了层翡翠。
“左舷发现敌舰!”了望手的喊声刺破云层。吴迪抬眼望去,清廷的“海圻”号铁甲舰正破浪而来,舰艏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甲板上的水兵举着望远镜,炮口黑洞洞的,正对着他们的主桅杆。
秦九指蹲在炮位后,用鹿皮擦拭着红衣大炮的炮膛,当年郑成功沉在海底的老炮被渔民们打捞上来,炮身上的铜绿还没褪尽,却在他手里泛出金属的亮泽。“老伙计,该你显本事了。”他往炮膛里塞着火药包,动作熟稔得像在摆弄烟杆。
黑小虎抱着发报机,耳机线缠在脖子上,手指在按键上翻飞:“厦门港的革命军回信了,说日本人的‘吉野’号也往这边来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少年左耳朵后的红痣沾着硝烟,像颗燃着的火星。
阿秀正帮鄂伦春族长给炮弹装引信,鹿皮手套被火药染得发黑。“我爹说过,这种老炮得用狼粪引信才够劲。”她从鹿皮袋里掏出块黑褐色的东西,塞进炮弹尾部,“能让炮弹飞得更直,炸得更响。”
黄先生站在海图桌前,手指在料罗湾的暗礁区画了个圈:“得把他们引到这儿,‘海圻’号吃水深,进去就出不来。”他的眼镜片碎了一块,用红绳绑着,却丝毫不影响他盯着敌舰的航线,“吴迪,你带三艘鱼雷艇去诱敌,我们在暗礁区设伏。”
吴迪点头,刚要下命令,桅杆上的凤钗突然发出刺眼的光,绿宝石里映出片模糊的影子——是艘古代战船的轮廓,甲板上站着个穿铠甲的将军,正举着望远镜眺望,侧脸像极了郑成功。
“是先祖在指路。”族长突然单膝跪地,额头抵着甲板,“他说暗礁区的第三条水道能通到‘吉野’号的侧翼,那里是它的软肋。”
舰队司令立刻调整部署,三艘鱼雷艇解缆起航,吴迪站在首艇的甲板上,凤钗的绿光在浪尖上拉出条银线,像在海面上铺了条路。“海圻”号果然上钩,调转船头追了过来,舰炮的轰鸣在身后炸响,水柱像白色的巨树在海里拔地而起。
“再靠近点!”吴迪对舵手喊道。鱼雷艇猛地转向,几乎擦着“海圻”号的船舷驶过,水兵们能看清对方甲板上的清廷龙旗,旗角被海风撕得破烂。
进入暗礁区时,“海圻”号果然开始减速,庞大的舰身在狭窄的水道里转得磕磕绊绊,船底不时传来刮擦礁石的闷响。吴迪趁机下令发射鱼雷,三枚鱼雷拖着白浪冲向“海圻”号的侧舷,爆炸声响起时,他仿佛看到绿宝石里的古代将军露出了笑容。
“‘海圻’号中雷了!”黑小虎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带着哭腔的激动,“船身倾斜了!”
吴迪正要下令返航,了望手突然大喊:“‘吉野’号来了!”远处的海平面上,日本军舰的烟囱正喷着黑烟,速度快得像条鲨鱼。
“鱼雷艇撤到第二伏击区!”黄先生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我们用老炮对付它!”
吴迪调转船头,看着“吉野”号嚣张地冲进暗礁区,舰炮对准了埋伏在那里的“万年清”旗舰。就在这时,黄先生下令开炮,十二门红衣大炮同时轰鸣,炮弹拖着烟尾飞向“吉野”号,其中一发正好打中它的烟囱,黑烟顿时变成了火团。
“打中了!”秦九指在炮位后跳起来,铡刀扔在一边,手里举着个空酒葫芦——刚才开炮前,他往炮口里灌了半葫芦米酒,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壮炮酒”。
“吉野”号开始反击,舰炮的威力比老炮大得多,“万年清”的甲板被炸开个大洞,几名水兵掉进海里。吴迪的鱼雷艇冲过去救援,却被“吉野”号的副炮盯上,一发炮弹擦着艇身飞过,掀起的浪头差点把小艇掀翻。
“用凤钗!”阿星突然出现在另一艘鱼雷艇上,她不知何时也来了,旗袍下摆掖在腰里,手里举着阿月留下的那枚凤钗,“两枚凤钗合在一起能引雷!”
吴迪立刻明白,举起手里的凤钗对准阿星的方向。两枚凤钗的绿光在空中交汇,形成道光柱直冲天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砸在甲板上,溅起白烟。
“是天雷!”族长的喊声在暴雨里回荡。一道闪电劈在“吉野”号的桅杆上,整艘军舰顿时燃起大火,弹药库被引爆,爆炸声震得海水都在颤抖。
“吉野”号沉没时,“海圻”号也终于撑不住,在暗礁区搁浅,舰上的清廷水兵纷纷跳海逃生。吴迪的鱼雷艇靠过去时,看到松井少佐正抓着块木板挣扎,断臂处的绷带被血浸透,像条红蛇缠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