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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颗星辰归位,星图发出柔和光芒,墙上悄然出现一道光门。陌尘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光门另一端竟是柏麟的私人书房。陌尘刚站稳脚跟,就听到熟悉的清冷声音:"比我预计的早了半个时辰。"
柏麟站在案前,面前悬浮着微型三界沙盘。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眼神依然锐利。
"帝君……"陌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过来。"柏麟命令道,"既然你自称了解罗喉计都,那就说说看,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陌尘谨慎地走近,发现沙盘上展示的正是实时战况——天界防线已经收缩到中天殿外围,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帝君不怪我了?"陌尘忍不住问。
柏麟冷笑:"谁说我不怪你?但三界存亡当前,个人恩怨暂且搁置。"他指向沙盘,"你有半个时辰说服我放弃'以力镇压'的想法。"
这是机会!陌尘立刻集中精神:"帝君请看,罗喉计都的进攻路线看似杂乱,实则每次都避开凡人聚集的下界区域。这证明他并非毫无理智的杀戮机器,心中仍有底线。"
柏麟皱眉:"继续说。"
"千年前,帝君将他分化为战神与魔煞星,是因为不相信魔能有善念。"陌尘小心措辞,"但若当时尝试理解而非控制,结局或许不同。"
"你在指责我?"柏麟声音危险地上扬。
"不。"陌尘摇头,"我是说,现在弥补还不晚。帝君可亲自出面,承认当年的错误,给他一个公平对话的机会。"
柏麟沉默良久,突然问:"在你的世界……我是怎样的?"
陌尘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您……是影视剧中的角色。一个既令人敬畏又令人心疼的存在。"
"影视剧?"柏麟皱眉。
"就是……凡人将故事搬上荧幕的艺术形式。"陌尘解释道,"在我的世界,您和罗喉计都的故事被千万人观看、讨论。"
柏麟看起来大受震撼:"所以对你而言,这一切都只是……戏文?"
"一开始是。"陌尘诚实回答,"但当我真正来到这个世界,遇见您……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句话让书房陷入沉默。柏麟转身望向窗外,那里火光冲天,厮杀声越来越近。
"帝君,时间不多了。"陌尘轻声提醒。
柏麟突然抬手,三界沙盘上的景象急剧变化,展现出一种全新的布局——天兵后撤,结界开启,中央留出一条直通中天殿的道路。
"这是……"
"你的'以情渡劫'。"柏麟淡淡道,"我给它加了点实际内容。"
陌尘仔细查看新布局,越看越惊讶——这不仅是简单的和平倡议,而是一套完整的危机处理方案。从心理攻势到应急准备,环环相扣。
"帝君……您早就想过这种可能?"
柏麟没有正面回答:"我研究过所有可能性。只是从未认为这一种会成功。"他看向陌尘,"直到遇见你。"
这句话的分量让陌尘心头一热。但还未等他回应,整个紫微宫突然剧烈震动——罗喉计都已经杀到宫门前了!
"来不及详细部署了。"柏麟果断道,"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你……"他犹豫片刻,"跟在我身边,不要擅自行动。"
"帝君还信任我?"陌尘忍不住问。
柏麟深深看了他一眼:"信任需要时间。但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证明自己。"
两人通过秘密通道赶到中天殿时,殿前广场已经一片狼藉。罗喉计都悬浮在半空,脚下是横七竖八倒下的天兵天将。
"柏麟!"看到帝君现身,罗喉计都眼中血光大盛,"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
柏麟上前一步,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躬身一礼:"罗喉计都,千年前是我之过。今日愿给你一个交代。"
全场哗然。高傲的柏麟帝君竟然当众认错?连罗喉计都都愣住了。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魔尊警惕地问。
"不是花招,是诚意。"柏麟直起身,"当年我因一己之见,擅自决定你的命运。如今想来,确实有失公允。"
罗喉计都冷笑:"一句'有失公允'就想抵消千年之恨?"
"当然不够。"柏麟平静道,"所以今日,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右手召出本命仙剑,左手却托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心:"要么取我性命报仇,要么接受这半颗琉璃心,内含我千年修为与记忆。你可亲自查看,当年种种是否另有隐情。"
陌尘震惊地看着那块琉璃心——难怪柏麟总是冷漠疏离,原来他只有半颗心!而此刻,帝君竟要将这仅剩的半颗心也交出去?
"帝君,不可!"陌尘脱口而出。
柏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摆手示意他退下。罗喉计都狐疑地看着琉璃心:"你以为我会相信?这必是陷阱!"
"信与不信,由你决定。"柏麟淡然道,"只问一句——若当年我真想害你,为何留你一线生机?为何不彻底毁灭,永绝后患?"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罗喉计都。他血红的眸子闪烁不定,最终,伸手抓向琉璃心:"让我看看你的记忆里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他接触琉璃心的瞬间,异变突生——
一道黑影从地底窜出,直袭柏麟后背!陌尘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格挡,却被黑影当胸穿过!
"陌尘!"柏麟惊呼。
陌尘踉跄倒地,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黑影现出原形——竟是魔域左使,一直潜伏在侧,等待刺杀时机!
"帝君……小心……"陌尘艰难地提醒,鲜血从嘴角涌出。
柏麟眼中寒光暴涨,本命仙剑化作万千剑影,将魔域左使绞成碎片。但更危急的是,罗喉计都因这变故暴怒:"果然有诈!"
"不是陷阱!"柏麟急道,同时奔向陌尘,"你已看过记忆,当知我诚意!"
罗喉计都却已听不进去,魔气全面爆发:"全都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陌尘用尽最后力气抓住柏麟的手:"系统……解除限制……全部能量……转移给帝君……"
[宿主!那样你会——]
"执行!"
一道耀眼的银光从陌尘体内迸发,如洪流般涌入柏麟身体。帝君周身顿时银芒大作,力量瞬间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这是……"柏麟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系统警报声尖锐刺耳,[警告!警告!]
但陌尘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柏麟转身迎向罗喉计都的背影,以及帝君回头时那从未有过的……惊慌眼神。
"活下去……"陌尘无声地呢喃,堕入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