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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墨玄没有抬头，但握着茶匙的手指微微收紧，暴露了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苏穆瑶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边，九条雪白的狐尾在身后欢快地摆动，像一朵盛开的花。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纱裙，衬得肌肤如雪，发间别着几朵小小的白色山茶，与狐尾同色。
\"我带了新摘的云雾茶，还有……\"她献宝似的从篮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桂花糖蒸栗粉糕！\"
墨玄瞥了一眼，栗粉糕被切成小巧的菱形，表面撒着金黄的桂花，香气扑鼻。这是苏穆瑶最拿手的点心，也是他……比较能接受的甜食。
\"坐。\"他简短地说，接过茶叶放入壶中。
苏穆瑶笑眯眯地在他身旁坐下，九条尾巴自然地铺展开来，其中一条不经意间擦过墨玄的手背。墨玄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暗金色的竖瞳闪过一丝异样。
茶香袅袅升起，两人安静地品茗。这是寒潭事件后的第一次正式茶会，气氛有些微妙，但并不尴尬。苏穆瑶小口咬着栗粉糕，眼睛却一直偷瞄墨玄。师兄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依然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
\"师兄，尝尝这个？\"她壮着胆子递上半块糕点。
墨玄看了她一眼，就在苏穆瑶以为会被拒绝时，他微微倾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柔软的唇瓣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苏穆瑶瞬间红了耳尖。
\"……甜。\"墨玄评价道，语气平淡，但眼神却落在她因惊讶而炸开的狐尾上——蓬松的白色绒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苏穆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眼睛转了转，故意让另一条尾巴\"不小心\"扫过墨玄的手腕。\"哎呀，对不起师兄，尾巴太多了有时候控制不好~\"
墨玄没有躲开，只是垂下眼睛，长长的白色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无妨。\"
茶会结束后，苏穆瑶哼着小曲收拾茶具，尾巴欢快地摇摆着。墨玄站在一旁，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些毛茸茸的白色团子。其中一条尾巴上有一小撮毛翘了起来，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对他招手……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墨玄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离那撮翘毛只有寸许。他猛地收回手，转身驾云而去，速度快得像是逃跑。
苏穆瑶看着师兄仓皇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那条翘毛的尾巴，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穆瑶开始有意无意地制造各种\"尾巴事故\"。
藏书阁里，她\"不小心\"把尾巴压在墨玄正在阅读的竹简上；炼丹房内，她\"没注意\"尾巴扫过墨玄配药的手腕；就连在剑坪练功时，她也会让几条尾巴\"失控\"地飘到墨玄打坐的地方。
而墨玄，这位修行万年的黑龙，面对强敌都面不改色的隐世强者，却对几条毛茸茸的狐尾毫无抵抗力。
起初他只是假装不经意地让尾巴擦过手边，后来开始趁苏穆瑶不注意时偷偷抚摸，最后发展到用龙尾悄悄勾住一条狐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穆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装作毫无察觉。她精心保养自己的尾巴，每天用特制的香膏护理，确保每一根毛都柔软顺滑。甚至还学会了控制尾巴的蓬松度——在师兄面前时特意让绒毛更加松软饱满。
这天夜里，苏穆瑶正在自己的洞府梳理尾巴，突然感觉到结界被触动。她警觉地抬头，看到墨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卷竹简。
\"师、师兄？\"她惊讶地放下玉梳，九条尾巴因为惊喜而全部炸开，像个巨大的毛球。
墨玄的视线黏在那团毛球上，喉结微动。\"《九霄龙吟诀》……你上次说想学。\"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苏穆瑶眼睛一亮，连忙让出位置。\"师兄快进来坐！\"
墨玄缓步走入，在她身边的蒲团上坐下。洞府内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是苏穆瑶用来护理尾巴的香膏味道。竹简在案几上摊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这里，气走少阳……\"墨玄指着竹简上的文字讲解，声音平稳，但苏穆瑶注意到他的目光每隔一会儿就会飘向她的尾巴。
她悄悄把一条尾巴搭在墨玄的膝盖上，假装专注听讲。墨玄的讲解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但手指却无意识地开始抚摸那条尾巴，从根部到尖端，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苏穆瑶忍住笑意，又悄悄挪过去一条尾巴。墨玄来者不拒，两只手都陷入柔软的狐毛中，眼神渐渐变得专注而沉迷，连讲解都忘记了。
\"师兄，\"苏穆瑶突然凑近，\"你喜欢我的尾巴吗？\"
墨玄如梦初醒，立刻收回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专心学习。\"
\"可是师兄摸得我很痒，没法专心呢~\"苏穆瑶得寸进尺地把三条尾巴塞进他怀里。
墨玄盯着怀里毛茸茸的一团，表情挣扎了片刻，终于妥协般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重新埋入柔软的狐毛中。\"……安静。\"
苏穆瑶心满意足地靠在师兄肩上，任由他抚摸自己的尾巴。墨玄的手法意外地好，时而轻梳，时而揉捏，让她舒服得昏昏欲睡。
\"师兄为什么喜欢尾巴啊？\"她半梦半醒地问。
墨玄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很轻：\"...柔软。\"
龙族浑身覆盖坚硬的鳞片，即使化为人形，皮肤也比其他种族坚硬许多。墨玄活了万年，从未体验过这种柔软的触感，直到那天夜里，他的龙尾无意间缠上了苏穆瑶的狐尾……
\"那师兄多摸摸，\"苏穆瑶迷迷糊糊地说，\"我的尾巴只给师兄摸……\"
墨玄的眼神柔和下来，轻轻揉了揉她发顶。\"睡吧。\"
那一夜之后，两人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墨玄不再刻意避开苏穆瑶，甚至开始主动寻找各种理由与她共处一室——指点功法、讨论典籍、品尝新茶……而每次相处，都少不了毛茸茸的狐尾相伴。
苏穆瑶乐见其成，变着花样地\"展示\"自己的尾巴。有时故意让尾巴沾上花瓣，等师兄来拂去；有时假装尾巴抽筋，要师兄帮忙按摩；最过分的一次，她甚至用九条尾巴把自己裹成球，滚到墨玄脚边\"求助\"。
墨玄表面无奈，实则纵容，甚至发展出了一套独特的\"尾巴语言\"——轻拍表示赞许，缠绕表示安慰，捏尖端则是小小的惩罚。
宗门里的其他弟子渐渐注意到了这对师兄妹的异常。常常能看到高冷的墨玄师叔身后跟着一条欢快的小狐狸，而师叔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摇晃的白色尾巴上。
\"听说了吗？墨玄师叔好像对苏师姐的尾巴……\"
\"嘘！小声点！不过确实……上次我看到师叔在偷偷摸苏师姐的尾巴，表情可温柔了……\"
\"真没想到，万年冰山一样的墨玄师叔居然是个……\"
\"毛茸控！\"
流言如野火般蔓延，但两位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墨玄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新爱好，甚至开始研究如何更好地护理那些珍贵的狐尾——他特制了一种龙涎香膏，比苏穆瑶原来用的桃花香膏效果更好。
而苏穆瑶，则享受着师兄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宠爱。每次看到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暗金色眼眸因为她的尾巴而变得柔软，她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
一个月夜，两人并肩坐在山巅看星星。苏穆瑶靠在墨玄肩上，九条尾巴像毯子一样盖在两人身上。墨玄一只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尾巴毛，另一只手端着茶杯，神情放松。
\"师兄，\"苏穆瑶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尾巴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吗？\"
墨玄放下茶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会。\"
\"为什么？\"
\"因为是你的。\"他简单地说，手指轻轻捏了捏尾巴尖。
苏穆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看着师兄完美的侧脸，突然鼓起勇气：\"那……师兄喜欢的是尾巴，还是……我？\"
夜风轻拂，吹动两人的发丝。墨玄转过头，暗金色的竖瞳直视她的眼睛，里面盛满了苏穆瑶从未见过的温柔。
\"有区别吗？\"他反问，声音低沉而温柔。
苏穆瑶眨眨眼，突然明白了师兄的意思——他喜欢尾巴，因为那是她的一部分；而他喜欢她，所以爱屋及乌地喜欢她的一切，包括那些毛茸茸的尾巴。
她鼻子一酸，九条尾巴齐齐缠上墨玄的手臂。\"师兄最好了……\"
墨玄任由她缠着，龙尾不知何时也悄悄环上了她的腰。月光下，一黑一白两条尾巴紧紧相缠，如同他们的命运，再也无法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