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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证物室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在林涛的视网膜上投下青灰色的光斑。他揉了揉太阳穴，耳鸣声像针尖刮擦着鼓膜。凌晨三点十七分，整层楼只剩下他和张薇那台被砸得变形的笔记本电脑。
"见鬼..."林涛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屏幕右下角不断闪烁的红色数字7刺痛着他的眼睛。技术科已经宣布这台电脑无法修复，但他执意要再看一眼——杨振最后出现时手里拿着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同样的数字。
汗水顺着他的脊椎滑下。自从清河镇回来后，这种眩晕感越来越频繁。林涛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当他第三次尝试启动数据恢复程序时，电脑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蜂鸣，屏幕上跳出一个小窗口：
【残余缓存检测到加密连接：mirrormaze.onion】
林涛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个.onion后缀的网址只意味着一件事——暗网。他迅速拍下屏幕，将照片发给秦越，同时用警用终端查询这个域名。结果栏显示为零，就像有人特意抹去了所有记录。
手机震动起来，秦越的回复带着罕见的激动："给我三小时！这个网址被嵌套在浏览器插件里，张薇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关机后会自动清除记录。"
窗外的雨点开始敲打玻璃，节奏与林涛太阳穴的抽痛同步。他拉开抽屉，取出证物袋里的最后一样东西——张薇的咖啡杯。杯底残留的褐色痕迹已经干涸，形成奇怪的漩涡状图案。法医报告显示咖啡里含有微量苯二氮卓类药物，足够让人昏睡但不足以致命。
"她是在失去意识后被杀的..."林涛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杯沿的裂痕。某种直觉驱使他将杯子举到灯下——在杯柄内侧，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刻痕：一个镜面反射的字母"Z"。
凌晨四点二十六分，林涛公寓的窗帘被雨水浸透成深蓝色。他坐在三台显示器前，左边是案件关系图，右边是圣心疗养院的旧照片，中间屏幕显示着秦越刚发来的进度条：【数据恢复47%...】。
耳鸣再次袭来，这次伴随着破碎的画面：手术台冰冷的触感、七个穿白大褂的人影围在周围、注射器针尖滴落的蓝色液体...林涛猛地抓起桌上的冰镇啤酒贴在额头上，玻璃瓶上的冷凝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077号实验体..."杨振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就站在身后。林涛转身，只看到窗帘被风吹起的诡异弧度，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撩动。
电脑突然发出一连串提示音。秦越的窗口弹出：【搞定了！论坛首页已恢复，需要密钥才能进入。张薇的登录ID是"真相猎人"，最后访问时间是她死亡当天凌晨2:07。】
林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能破解密钥吗？"
【正在尝试。论坛架构很特别，所有用户头像都是扭曲的镜子，发帖时间固定在午夜00:00到00:07之间。】秦越发来一张截图，【看这个版规第七条：禁止讨论7号实验体现状。】
林涛的血液瞬间冻结。截图右下角有个几乎透明的浮水印：XH-7项目组。他放大图片，发现论坛背景是无数微小的数字7组成的网格，每隔七秒会闪烁一次红光。
"查一下这个论坛的服务器IP。"林涛打字的手微微发抖。
【已经试过了，IP每隔七分钟就会通过Tor网络跳转。】秦越回复，【但有个奇怪的现象——每次跳转前会有7毫秒连接到同一个终端，坐标显示在...】
消息突然中断。林涛的屏幕闪烁几下，然后跳出一个全黑窗口，中央缓缓浮现一行血红色的字：
【你找到镜子了吗？077号】
林涛的椅子向后翻倒，他拔出手枪对准屏幕。黑窗口消失了，论坛界面重新出现，但此刻所有用户头像都变成了他的照片——从警校毕业照到上周在便利店监控里的画面，每一张都在镜面翻转后显示出细微的差异：有的他戴着不同款式的眼镜，有的右脸有疤痕，最骇人的是最后一张，照片里的"他"正在对着镜头微笑，而现实中的林涛分明绷紧着脸。
"秦越？刚才发生了什么？"林涛对着麦克风喊道，但耳机里只有沙沙的杂音。
屏幕自动滚动到论坛底部，一个被置顶的帖子标题闪着红光：《致新来的观察者》。发帖人ID是"深渊观察者"，时间戳定格在七年前的午夜00:00:07。林涛点开帖子，内容只有一张图片：圣心疗养院地下室平面图，七个房间呈放射性排列，中心标着"镜面观察室"。
图片底部有一行小字："认知即牢笼。要看清真相，先打碎镜子。"
林涛正要放大图片，公寓的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上显示周小雅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手里紧握着一个银色U盘。她的嘴唇在无声地重复着什么，通过唇语解读是："他们删除了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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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林涛打开门，雨水混合着寒意涌入走廊，"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周小雅的瞳孔在走廊灯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他...他们监视着所有警局IP。"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昨晚黑进了法医数据库，发现所有XH-7项目的尸检报告都被篡改过...然后论坛就给我发了私信。"
林涛把她拉进屋内，关上门时注意到电梯间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周小雅颤抖着将U盘插入电脑，调出一段聊天记录：
【真相猎人】13:07:07
找到7号实验体的新证据了。圣心火灾的七具尸体中，第六具的DNA与档案不符。
【深渊观察者】13:07:14
立即停止调查。你看到的都是镜子里的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