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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林涛的衣领滑入后背,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警车停在蓝鲸巷便利店门口,霓虹灯招牌在雨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张薇死前最后一笔转账记录,金额7777元,来自一个名为"星辰科技"的空壳公司。
"这个收款账户在过去三个月里,每周三都会收到相同金额的转账。"秦越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伴随着键盘敲击声,"但张薇的工资账户显示她月收入不超过五千。"
林涛的指尖在潮湿的触摸屏上滑动,放大那张银行流水截图。每笔转账时间都精确到秒:14:07:07。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个数字组合像一根细针,不断刺入他的记忆深处。
"查一下IP地址。"他低声说,目光扫过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摄像头。玻璃反射中,自己的倒影似乎比实际动作慢了半拍。
耳机里传来秦越倒吸冷气的声音:"见鬼了...这个IP段属于市郊的废弃电信基站,就在圣心疗养院旧址三公里外。"
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滴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些数字。林涛抬头望向马路对面,一个穿黑色雨衣的身影正站在公交站牌下,低头摆弄着什么。当林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时,那人突然抬头——雨帽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林涛?你还在听吗?"秦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再看向公交站,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雨水在长椅上汇成细流。
"我需要去那个小镇看看。"林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走向警车。车载电脑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张卫星地图——红点标记的位置被命名为"清河镇",一个被森林环绕的孤岛般的存在。
"等等,"秦越突然说,"我刚交叉比对了那个IP的历史记录...最近半年有大量数据上传到云端,全都是加密文件,文件名都带有'XH-7'前缀。"
林涛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XH-7——这个代码在杨振的解剖台上出现过,在陆铭后颈的疤痕里藏着,现在又幽灵般浮现在数字海洋中。他发动汽车,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帮我准备一套便装和假身份证。"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中似乎有蓝色荧光一闪而过,"告诉陈队我去查另一个线索。"
"小心点,"秦越的声音突然压低,"我刚发现张薇的通话记录被人为删除过,但备份服务器上还留着残片...她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一个叫'老吴'的人。"
林涛的脚猛地踩下刹车。雨幕中,一个路牌若隐若现:清河镇,7公里。
小镇的入口处立着一块斑驳的界碑,上面"清河镇"三个字被青苔侵蚀得几乎难以辨认。林涛把车停在镇外树林里,换上一件皱巴巴的夹克和鸭舌帽。伪装用的假身份证上写着"李强,电器维修工",照片是他三天没刮胡子的样子。
"记住,'老吴'住在镇西的红色砖房,独居,很少出门。"秦越的声音从微型耳机传来,"镇上的监控系统很老旧,但邮局和杂货店门口的两个摄像头还能用,我已经黑进去了。"
林涛压低帽檐,拎着工具箱走进小镇。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过滤成病态的黄色,照在那些紧闭的门窗上。街道两边的房屋大多破败不堪,偶尔有窗帘掀起一角,又迅速合拢。
"前面左转,"秦越指引道,"杂货店老板可能是突破口,根据消费记录,'老吴'每周都会在他那里采购。"
杂货店的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广告,门铃在林涛推门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柜台后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用放大镜看一份泛黄的报纸。
"您好,我是电信公司的。"林涛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来检修线路,听说最近信号不太好?"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没听说有问题。你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临时调派的。"林涛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伪装的信号检测仪,"最近有居民投诉说手机经常断线,特别是...呃,西边那户姓吴的先生?"
老人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报纸边缘:"老吴?不可能,他从来不用手机。"说完似乎意识到失言,急忙补充道:"我是说,镇上信号一直不好。"
林涛假装调整检测仪,实则用隐藏摄像头拍下了柜台上的送货单。最上面一张写着"吴宅,每周三14:00",订购清单包括:5公斤面粉、3打电池、10卷胶带,和一箱医用酒精。
"奇怪,"林涛皱眉看着检测仪屏幕,"这附近有个很强的干扰源,像是某种专业设备..."他故意让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您知道西边除了吴先生,还有谁住那里吗?"
老人突然站起身,报纸滑落在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关门了。"他的目光不断瞟向墙角的老式电话,仿佛那是一条逃生通道。
林涛弯腰帮老人捡起报纸,趁机瞥了眼日期——是七年前的旧报纸,头版标题是《圣心疗养院火灾调查报告:电路老化致7死》。照片上焦黑的建筑残骸中,一个穿防护服的人影被红圈标出。
"谢谢。"老人一把抢过报纸,声音发颤,"你该走了。"
走出杂货店,林涛拐进一条小巷。耳机里秦越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林涛,我刚比对了送货单上的笔迹...和云顶苑案发现场那张伪造的收据是同一人写的。"
林涛的后颈突然一阵刺痛,芯片所在的位置像被烙铁烫过。他靠在潮湿的砖墙上,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杨振在火光中回头,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七个穿防护服的孩子站在燃烧的门前;自己——不,是某个像自己的人——在浓烟中举起枪...
"林涛!"秦越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邮局的监控显示'老吴'五分钟前出门了,往镇外树林方向去了!"
林涛冲出小巷,正好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镇口的小路上。那人穿着褪色的工装裤,走路时左腿有些跛,但步频异常规律——每一步的间隔精确到毫秒,像一台人形节拍器。
"跟上他,"秦越说,"但保持距离,我怀疑他可能已经察觉了。"
树林中的光线迅速变暗,腐烂的树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前方的身影时隐时现,始终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林涛注意到那人每走七步就会停顿半秒,仿佛在聆听什么。
突然,目标停在一棵被雷劈过的枯树前,从树洞里取出什么东西。林涛迅速躲到一棵橡树后,用长焦镜头捕捉到对方侧脸——那是一张布满疤痕的面孔,右眼戴着黑色眼罩,但下颌线条与杨振的档案照片惊人地相似。
"不是他..."林涛喃喃自语。记忆中杨振的右眼完好无损,而这个人的眼罩边缘露出机械结构的反光。
目标突然转向林涛藏身的方向,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他举起刚从树洞取出的物品——是一个老式怀表,表链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蓝光。表盖弹开的瞬间,林涛的耳机里爆发出尖锐的电子噪音。
"啊!"秦越的惨叫几乎刺穿他的鼓膜,"7Hz脉冲波...强度超标...断开连接!"
通讯中断前的最后一秒,林涛听到秦越模糊的喊声:"那不是...怀表...是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