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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的雪落在周瑜的玄铁枪上,很快被血渍染成暗褐。
他翻身跨上乌骓马时,马蹄溅起的雪水混着血珠,在青石板上绽开细小的花。
"周帅,会稽快马!"丁奉策马奔来,甲胄上还沾着陆氏家主的血,"顾、陆、朱、张四姓余孽全缩在会稽城,说是要举城投降。"
周瑜的指节在枪杆上扣出青白,二十年前孙策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温度突然涌上来。
那时小霸王咳着血说"公瑾,帮我守住江东",后来曹操南下,他在赤壁烧红了长江;再后来吕蒙白衣渡江,他看着荆州的烽火映亮孙权的眉——原来最该守的,从来不是那个反复无常的孙家。
"降?"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震得枪尖的血珠簌簌坠落,"当年他们把孙策的兵符锁在地窖,把孙权的密信卖给曹操时,怎么没想起降?"乌骓马被他一磕马刺,突然扬蹄,"传我将令:只诛家主,留仆役;开仓放粮,分田契!"
会稽城的百姓缩在门后,看着红甲军撞开朱府大门。
有白胡子老仆跪下来哭:"周将军,我家老爷藏了三百石粮!"周瑜的枪尖挑起老仆怀里的木匣,反手抛给跟在身后的里正:"分了。"
街角有妇人抱着孩子探头,见士兵真的把粮袋往各家院里搬,突然跪下来喊:"青天大老爷!"这一嗓子像火星子掉进干柴堆,街道两边的门"吱呀"声此起彼伏。
有老人颤巍巍捧来热粥,被丁奉伸手拦住——周瑜却勒住马,俯身接过粗瓷碗。
粥里飘着红薯香,他突然想起在柴桑养病时,小乔给他煮的甜粥也是这股子暖。
喉结动了动,到底没喝,把碗轻轻放在老妇人怀里:"去把族学的书搬出来,给孩子们。"
千里外的寿春,陈子元的军帐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捏着最新的战报,烛火在"会稽陆氏灭吴郡顾氏绝"的字迹上摇晃,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军师,十万大军已分十路压向江东。"赵云掀帘进来,银甲上还沾着晨露,"末将按您吩咐,让张苞那路故意慢了半日——"
"子龙。"陈子元打断他,指尖划过地图上"建业"二字,"你说这江东六郡,为何能在孙家手里撑三代?"不等回答,他又笑了,"不是因为长江天险,是这些藏在锦缎里的蛀虫。"他突然把战报揉成一团,扔进炭盆,"等周瑜屠完最后一个祠堂,你带五千精骑去建业。"
赵云的手在剑柄上顿了顿:"那周郎..."
"他要的,不过是给伯符一个干净的江东。"陈子元望着炭盆里的火光,耳中又响起那日密谈时周瑜的话——"等士族杀尽,我自会把兵符捧给刘使君,然后..."他闭了闭眼,"你去时带副好棺木,吴郡的雪,该让他睡在伯符身边。"
洛阳城头的风比江东更冷。
曹彰裹着黑氅站在女墙后,望着城南门的火把连成游龙。
探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起的雪粒打在他脸上:"将军,江东传来消息,周郎屠了四姓,百姓竟...竟夹道送粮。"
他没说话,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虎符。
那是曹操临终前塞给他的,说"彰儿,若有一日撑不住,就把这虎符..."后面的话被咳嗽打断,最后只余下掌心的温度。
"传我将令。"他突然开口,声音像冻住的铁,"四门加派守军,没有我的虎符,一只麻雀也不许飞出去。"探马领命而去,他望着东南方的天际,那里的火光映得云都红了——不知道是周瑜的火把,还是...
陈登的藏书阁里,炭盆烧得正旺。
他望着管家陈福捧来的族中男丁名册,纸页上"陈珪陈应"这些名字像针,扎得他眼尾发疼。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陈"字灯笼被吹得摇晃,映得窗纸上的影子忽长忽短。
"把北地那三百石粮,今夜就运去琅琊。"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像雪落,"再让人把族学的《盐铁论》《商君书》全烧了——以后陈家的孩子,只许读《孝经》。"
陈福捧着炭盆的手一抖,炭灰落了满地。
他望着自家主公的侧影,见那原本挺直的脊背不知何时弯了,像院外被雪压垮的老梅树。
"主...主公?"
"去罢。"陈登摸出陶谦当年送他的玉珏,在掌心攥得生疼,"这乱世里,能活下来的...从来不是会算的。"
雪还在下,把"陈"字灯笼上的血渍慢慢盖住,像要盖住所有曾经鲜亮的东西。
陈登的手指在玉珏上磨出红痕时,窗外的雪突然大了。
陈福捧着烧得半焦的《盐铁论》残页退下,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像根细针,扎破了藏书阁里凝固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