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阅小说网【wap.xyxsb.com】第一时间更新《三国:我辅佐刘备再兴炎汉》最新章节。
檀香烟霭在梁间游移时,陈二公子的铜尺终于"当啷"一声砸在青砖地上。
他蹲下身捡尺子,发顶的金抹额滑下来,露出油亮的额头:"陈大人,某回去便让账房备钱。"话音未落,诸葛宇的青衫角已扫过门槛,他攥着玉牌的手青筋凸起,显然是要连夜回琅琊调银庄存银。
张松更干脆,裂了的木牌往怀里一揣,冲周平抱了抱拳:"劳烦通传,某明日卯时带二十车铁钱来。"
厅里的脚步声渐次稀疏,陈子元望着案头堆成小山的竹简——那是各家递来的认购书,墨迹未干,还带着松烟墨的腥气。
周平捧着红漆木匣过来,匣底压着张算筹,竹片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他眉梢微挑:"大人,已收定金八百万钱。"
"比预计多三成。"陈子元指尖划过竹简边缘,嘴角扬起极淡的笑。
窗外暮色漫进来,将他腰间的玉玦染成青灰色——那是十年前刚穿越来时,在市集花五文钱买的仿制品,如今倒成了他最常摸的物件。
指腹蹭过玉玦上的裂痕,他想起今早许慎盯着这玉玦时的眼神——那不是看谋士,是看座挖开表层就能见金的矿山。
"陛下驾到——"
殿外宦官的唱喏惊得烛火晃了晃。
陈子元刚整好冠带,刘备已掀帘进来。
这位年近五旬的帝王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袖口还沾着墨点——方才大概在批折子。
他目光扫过满桌竹简,眉心却渐渐拧成结:"元直,你这专利制度虽好......"
"陛下是忧技术外泄?"陈子元早看出他来意,从案下抽出卷帛书递过去,"昨日臣让司隶校尉抄了雒阳三家私制水泥砖的作坊。"帛书上盖着朱红大印,墨迹未干的供状里,几个匠人哭诉求饶:"小的们只瞧着许都城外墙硬,便偷学了法子......"
刘备接过帛书的手顿了顿:"若外敌学去?"
"学便学去。"陈子元搬了张胡凳放在刘备身侧,自己也盘腿坐下,"陛下可知贵霜使者昨日在驿馆做什么?"不等回答,他屈指敲了敲案上的陶管——那是新制的热水管,管壁上还留着模印的"许都官窑"四字,"他们派了三个工匠来求购陶管模子,被臣婉拒后,竟蹲在驿馆后院用泥捏模子。"
刘备的眉头松开些:"那他们能捏出好的?"
"捏不出。"陈子元从袖中摸出块碎陶片,边缘带着粗粝的毛茬,"这是臣让人捡的。
贵霜匠人用的是细沙泥,烧出来脆得能掰断。
咱们的陶土掺了三成红胶泥,得在窑里烧足七日,火候差半分都不行。"他将陶片抛向空中又接住,"就算他们偷了模子,没这方子、没这火候,造出来的管子连咱们三成的耐用度都没有。"
刘备盯着陶片看了片刻,忽然笑出声:"元直这是......用技术当钩子?"
"正是。"陈子元的眼睛在烛火下亮起来,"等他们砸钱建了窑,买了模子,才发现造不出好管子——到那时,咱们的商队再带着成品去卖,他们还能不买?"他指节抵着下巴,像是在算什么,"就像当年卖蜀锦,先让西域人穿惯了,再提价三倍,他们也得咬着牙买。"
殿外忽然传来粗重的脚步声。
张飞掀帘进来时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竹简吹得哗哗响。
他腰间的蛇纹刀磕在门槛上,发出"当"的一声:"大哥,某带的三千玄甲军已在城外扎营。"
"益德怎的来了?"刘备皱眉。
张飞大剌剌坐下,伸手抓起案上的茶盏牛饮:"某在许都憋得慌!
前日听子元说要修铁路到徐州,某便想着——"他抹了抹嘴,虬髯上沾着茶渍,"徐州那地界,陶谦的旧部还憋着劲呢!
某去盯着,保准没人敢扒铁路道钉!"
陈子元望着张飞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前日在军议上,这位猛将盯着铁路图看了半柱香,手指在"下邳"二字上戳得纸都破了。
他刚要说话,刘备已先开口:"益德,此事容后再议......"
"哎大哥你看!"张飞突然扯过案上的认购书,粗手指点着陈二公子的名字,"下邳陈家要修两条铁路?
那某明日便去下邳——"他猛地站起来,蛇纹刀"呛"地出鞘半寸,"某倒要看看,是陈家的银钱硬,还是某的蛇矛硬!"
烛火被刀风扑灭一盏,殿里霎时暗了些。
陈子元望着张飞大步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案头未燃尽的檀香——那烟缕正歪向东南方,正对着徐州的方向。
他伸手将玉玦往腰里按了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元直?"刘备的声音将他拉回殿内。
"臣在想。"陈子元拾起被吹落的竹简,指尖抚过"徐州铁路线"几个字,"等铁路通到下邳,益德这一去......"他抬头看向殿外渐浓的夜色,"怕是要掀起不小的风波。"
临淄宫阙的更漏刚敲过三更,周平捧着铜匣撞开偏殿门时,烛芯正"噼啪"爆起个灯花。
陈子元的狼毫在奏疏上洇开团墨,抬头便见年轻校尉额角挂着汗:"大人,徐州急报。"
竹简展开的瞬间,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陶谦旧部陈登的信笺里,"三千玄甲军屯驻下邳城外"的墨字像淬了毒的箭——昨日张飞还在殿里拍着胸脯说"某去盯着",此刻竟已带着玄甲军跨过泗水。
"陛下呢?"陈子元攥紧竹简,玉玦上的裂痕硌得掌心生疼。
"在御书房批陇右的屯田奏。"周平话音未落,他已掀帘冲了出去。
御书房的窗纸透出昏黄灯火,隐约能听见刘备与黄门官的对话:"益德这孩子......"
"陛下!"陈子元推开门,靴底在青砖上擦出刺耳的响。
刘备惊得抬头,砚台里的墨汁溅在衣袖上,倒像朵开败的墨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