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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文里的慈爱,要能变成仓里的粮食;
权杖上的威严,要能护着田里的耕牛。
至于将来会怎么发展,那是后话了。
至少此刻,威龙正趴在新收的麦堆上打盹,孙云球的镜片里映着饱满的麦穗,汤若望的名册旁堆着刚算好的秋税收支——
这光景,比任何教义都实在。
万历二十九年的深秋,南京聚宝门外的天主教堂终于敲响了第一声晨钟。
利玛窦抚着胸前的十字架,看着前来观礼的礼部官员与江南士子,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二十年的筹谋。
从肇庆的草庵到韶州的讲堂,从南京的蛰伏到北京的面圣,这个意大利传教士用钟表、地图与算学敲开了大明的门缝,更将耶稣会的种子埋进了士大夫的书房。
当徐光启在《农政全书》里写下西洋水利之法,当李之藻将《同文算指》呈给万历皇帝,一种新的权力游戏已在大明的朝堂与市井间悄然展开。
耶稣会的传播从不是单纯的宗教热忱。
利玛窦深谙大明的权力规则,他让传教士穿上儒服,将圣经故事译为“西儒”言说,在南京、北京建立的书院里,算学、天文、地理成了吸引士子的诱饵。
那些在科举路上挣扎的寒门学子,突然发现西洋学问能为他们打开另一扇门——
经西洋历法修正的《大统历》让钦天监的官员另眼相看,用西洋几何丈量土地的方法让户部主事刮目相看。
到天启初年,朝堂上已悄然形成“西学党”。
他们未必皆是教徒,却都倚仗耶稣会的资源步步高升。
南京礼部侍郎的案头常摆着葡萄牙神父送来的望远镜,福建巡抚的奏疏里总夹杂着对“红毛夷”(荷兰人)的“客观评价”。
这种渗透如江南的梅雨,细密无声却浸润骨髓。
第一代官员不过是借西学作为晋升工具,半推半就地接受洗礼只为结交人脉;
可到了第二代,那些自幼跟着西洋神父学拉丁文的子弟,早已将礼拜日的弥撒当成了生活日常。
松江府的顾家公子甚至在婚礼上同时摆了孔子牌位与圣母像,引得老儒破口大骂,却被其父——
时任光禄寺卿的顾秉谦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
这种传播的代价远超金银。
利玛窦去世前,罗马教廷已为大明教区投入了数十万金币,光是每年运往澳门的钟表、火器就足以装备一支千人军队。
但回报也足够惊人:
江南七府的书院半数设有西洋馆,广东、福建的海关官吏几乎都能说几句葡萄牙语,连崇祯初年修订历法时,钦天监的主官竟是个受洗的教徒。
当西洋学问成了官场通行证,耶稣会早已不是外来的传教团体,而是盘根错节的权力网络。
沿海的商人比官员更早嗅到机遇。
嘉靖年间还在偷偷摸摸与倭寇交易的海商,到万历朝已堂而皇之地捐建书院。
宁波的范家先是捐银万两资助杭州天主教堂,次年就拿到了对日贸易的特许;
泉州的郑家更直接,长子郑芝龙拜葡萄牙商人为义父,用一艘西洋夹板船起家,十年间便成了东南海疆的“船王”。
他们与耶稣会的关系微妙而精准——
商人提供资金与人脉,教会则用西洋势力作保,在澳门的葡萄牙人甚至为福建商人配备了专职律师,负责处理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纠纷。
东林党人的书房里,渐渐多了商人送来的西洋墨与羊皮纸。
钱谦益在写给友人的信里曾抱怨“吴下富室挥金如土”,却在收到苏州商人资助的千两白银后,在朝堂上力主开放月港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