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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长老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能清晰感觉到藤蔓正顺着任督二脉往丹田钻,每一丝灵力都被藤蔓上的符文绞成碎片。
余光瞥见灰衣老者已经瘫坐在地,藤蔓正从他的涌泉穴往上爬,那是修士最脆弱的灵力枢纽——他突然想起陆沧溟昨日传讯时说的"沈砚不过是个将死的",喉间泛起苦涩。
"退!"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喝。
最右边的黄衫修士猛地斩断脚腕的藤蔓,鲜血溅在青石板上,却被藤蔓贪婪地吸收,反而催得藤须更密。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发颤:"农神血脉...是上古农神...咱们...咱们斗不过!"
这句话像投入油锅的水。
原本还硬撑着的修士们瞬间乱了阵脚。
灰衣老者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沈堂主饶命!
我等再也不敢!"玄真长老的胡须都在发抖,他死死盯着沈砚后颈的藤痕,突然想起百年前门派典籍里那句"农神现世,生机为刃"的记载——原来不是传说。
沈砚的剑穗银铃轻响。
他松开攥着剑的手,指腹在藤蔓上抚过,那些缠着修士的藤须便如被抽走了魂,缓缓退开三寸。"滚。"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若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后山药田十里内..."他没有说完,只是抬手指了指玄真长老腰间的储物袋——那里装着前日被偷的回春草种子。
玄真长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捡起拂尘,头也不回地往密境外跑。
其他修士紧随其后,脚步声震得岩壁落石簌簌。
云栖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最后一个黄衫修士的衣角消失在转角,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沈砚正靠着岩壁缓缓滑坐下去,胸口的衣襟被血浸透,却还在冲她笑。
"沈砚!"她扑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脸,"你伤得这么重...那拂尘上的毒..."
"木灵种的生机。"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你催发的藤蔓,连毒都能解。"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还是强撑着抬头看她,"种子...拿到了?"
云栖这才想起一直攥在掌心的木灵种。
方才嵌入凹槽时,种子表面的纹路已经完全展开,此刻正泛着温润的绿光,像块浸透了晨露的玉。
她点头,将种子小心收进贴身的锦囊,又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肩上:"拿到了。
但方才藤蔓引动的生机...好像和你后颈的印记有关?"
沈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外袍的衣摆。
他能感觉到灵力正随着生机缓缓回笼,可体力还是像被抽干了似的。"农神转世的代价。"他低笑,"不过现在...值了。"
山风突然转暖,带着几分暮色的倦意。
云栖抬头望了望秘境出口,夕阳正从石缝里漏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扶着沈砚站起身,注意到他的脚步虚浮,几乎是半挂在自己身上。"得尽快回山。"她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你需要灵药,我需要...整理木灵种的用法。"
"回山?"沈砚挑眉,"陆沧溟现在怕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突然伸手理了理她被山风吹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额角那缕染血的碎发,"乔装。"
云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她摸出腰间的易容丹,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两件粗布短打——是前日去山脚下换农具时买的。
沈砚接过衣服,借着岩壁的阴影快速换好,又将执法堂的令牌塞进她手里:"收好了,说不定有用。"
两人相视而笑。
云栖最后看了眼秘境深处——藤蔓已经缩回岩壁,木灵种的凹槽泛着微光,像只闭合的眼。
她拉着沈砚的手往密境外走,暮色里,两人的身影渐渐融进山林。
山脚下的虫鸣突然响了起来。
云栖听见沈砚低低的喘息,知道他伤得比表现出来的更重。
她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前面的山路拐了个弯,隐着座废弃的土地庙——是他们约好的歇脚处。
暮色渐浓,有乌鸦从头顶掠过,啼声划破山林的寂静。
云栖望着前方模糊的庙檐,突然想起方才秘境里藤蔓上的农神符文。
那些纹路,好像和她在古籍里见过的"耕天图"有几分相似。
而此刻,在他们看不见的山巅,有双阴鸷的眼睛正透过千里镜注视着这一切。
陆沧溟将千里镜重重摔在石桌上,茶盏里的灵茶溅在"耕天图"残卷上,晕开一片污痕:"追!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木灵种和沈砚的命...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