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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碾钵来了。"阿菊将铜钵放在她手边,指腹还沾着香灰,"您要做什么香丸?
前日里王美人房里才来要过玫瑰香。"
苏小棠捏起那半片藿香叶,放在鼻下轻嗅。
三天前她拆那封"卒子"密信时,信纸背面有层极淡的药气,老厨头凑着烛火看了半夜,说像是藿香混着少量曼陀罗,"曼陀罗提神,藿香掩味,寻常人闻不出来。"如今林崇远袖中那股腥甜,分明是生肉血沫混着这味药香——他定是长期接触,连衣裳都浸透了。
"把这半片藿香碾碎,加三粒枣泥,用蜂蜜调和。"她压低声音,"做好后混进明日早膳的桂花糕里,记着,只放林大人那碟。"
阿菊的眼睛倏地睁大,指尖捏紧桑皮纸:"师傅是要...引他上钩?"
"他身上的血气,是常年切生肉留下的。"苏小棠将碾碎的药末拢进掌心,"可御膳房的刀工师傅,哪个不是用醋浸手去味?
他偏要用藿香掩,说明这味药对他有特殊用处——要么是旧伤需要,要么..."她顿了顿,"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得时刻保持清醒。"
阿菊用力点头,发顶的红头绳绷成直线:"我这就去后灶,保证没人看见。"她捧着铜钵跑出去时,门帘晃得烛火直跳,光影在苏小棠脸上忽明忽暗,照见她眼底淬着的冷光。
是夜,御膳房的更漏敲过三更。
苏小棠支开值夜的小太监,点着两盏羊角灯,将历年的御膳账册从顶柜搬下来。
泛黄的纸页间飘出陈年霉味,她翻到正德二十三年的账册时,指尖突然顿住——五月的采买记录里,"漕运损耗银"项下记着三百两,可同期的漕运奏报上,江南到京的粮船根本没遇风浪;再往后翻,嘉靖元年三月,同样的条目又出现了,数目涨到五百两,而那年的漕运总督...正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周严的岳父。
"十年..."她喉间发紧,手指顺着账册边缘的虫蛀痕迹摸下去,"竟能在御膳监的账上埋十年的窟窿。"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漕运"二字像滴凝固的血。
她想起今早林崇远补服上的鹌鹑纹样——礼部员外郎管不了漕运,但周严能,而御膳监的采买银,向来是从内帑拨的,若有人能把内帑的钱转去填漕运的亏空...
后窗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响动,是夜鸟撞在窗纸上。
苏小棠猛地合上账册,木匣扣上时发出闷响。
她从袖中摸出陆明渊给的靖安令牌,在掌心蹭了蹭,将账册锁进最里层的檀木箱,又在锁孔里滴了半盏融化的蜂蜡——这是老厨头教的防窃法,若有人动过,蜡封会裂成蛛网状。
次日卯正,御膳房的蒸笼开始冒白汽。
苏小棠站在案前,看阿菊将最后一碟桂花糕码进食盒,最上面那碟的糕底,正压着颗黄豆大的香丸。
"苏大人。"林崇远的声音从廊外传来,补服上的鹌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青,"陛下催了,该送膳了。"
苏小棠应了一声,亲手捧起食盒。
穿过月华门时,她瞥见林崇远的喉结动了动,目光在食盒上多停了一瞬——果然,他闻到了。
御书房里,皇帝正翻着奏疏,见食盒进来,挥退左右:"朕倒要尝尝,苏掌事的莼菜羹比从前如何。"
银匙搅开碧色的羹汤,莼菜丝在汤里漾开,像浮着片春湖。
苏小棠垂眸站着,余光却锁着林崇远。
他捧茶盏的手突然一抖,茶沫溅在案上,随即捂住肚子:"臣...臣突然腹痛,求陛下准臣告退。"
"去太医院看看。"皇帝头也不抬,"苏掌事留下,朕有话问。"
林崇远退下时,袖角扫过苏小棠的手背,带着股灼烧般的热度。
她望着他踉跄的背影,嘴角勾起半分冷笑——那香丸里的曼陀罗本就不多,可长期接触的人,最是受不得这点刺激,此刻他的太阳穴该跳得像擂鼓了。
待皇帝用完膳,苏小棠捧着空食盒回到御膳房。
阿菊从灶后钻出来,眼睛亮得像星子:"林大人刚让小太监传话,说今日不进晚膳了!"
"把那箱账册给我。"苏小棠解下围裙,"找个稳妥的小太监,送去侯府西跨院,交给陆三公子。"
"是!"阿菊应着,抱过檀木箱往外跑,发顶的红头绳在风里一颠一颠。
夜色渐深时,苏小棠坐在案前核对明日的采买单。
烛火突然被风吹得摇晃,一片素白的信笺从窗缝里飘进来,落在她手背。
她拾起信笺,上面只写着七个字:"小心身边的人。"墨迹未干,带着股熟悉的檀木香气——和前日那封"卒子"密信的纸张质地,一模一样。
窗外的更漏敲过五更,苏小棠捏着信笺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案头的烛火映着她眼底翻涌的暗潮,像藏着团烧不透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