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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婉指尖微凉，按在萧衍手背上。
“暗影谷的巫术，我曾在古籍中见过零星记载。”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帐内烛火摇曳，映得她脸色有些苍白。
“他们擅长炼制一种‘蛊兵’。以活人为鼎，秘药催化，使其悍不畏死，不知疼痛。”
“赤屠此人，行事狠毒无所不用其极。”穆清婉的分析在帐内回荡，带着一丝寒意，“我忧心，他会将麾下士兵炼为蛊兵。”
萧衍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战场上那些悍不畏死的鞑靼兵，一股恶心与怒火直冲头顶。
“你是说，赤屠在用活人炼制那种怪物？” 拿人命当垫脚石，赤屠此獠，当真丧心病狂！
“极有可能。”穆清婉微微颔首，“靖王当年，也曾试图用类似法子，只是未成气候。这种蛊兵，力大无穷，寻常刀剑难伤。但并非没有弱点。”
她停顿了一下。 “有一种特殊的香料，以南疆奇花异草混合秘法炮制，蛊兵闻之，一旦吸入，便会心智错乱，敌我不分，陷入狂暴。只是……” 眉间染上一抹凝重，穆清婉没有继续。
萧衍转向她，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略显沙哑。“只是什么？”
穆清婉轻轻摇头。 “此香料配方早已失传。南疆路途遥远，水土迥异，仓促间难以寻觅。而且，这香气霸道，虽对蛊兵有奇效，但对常人吸入，亦有损伤，会引发头晕、恶心，甚至短暂失智。”
萧衍铁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赤屠的手段，一次比一次阴毒。
萧衍起身踱了几步，猛地停住。 “耶律赫尧！” 他吐出四个字。 “草原部族与南疆多有往来，其部族萨满，或许知晓一二。”
“事不宜迟。”萧衍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拉起穆清婉的手，“我们即刻过去。” 他大步流星便往外走，半分迟疑也无。
夜风裹挟着草木的生冷气息。 金狼部的营地在月色下透着一股原始的粗犷。
巡逻的哨兵见到萧衍与穆清婉，先是一愣，随即在得到通报后，引着二人走向营地中央一座相对独立的帐篷。
帐篷内燃着兽油灯，光线昏黄。 弥漫着奇异的草药与皮革混合的气味。
耶律赫尧正擦拭着一柄新得的弯刀，见二人深夜到访，动作一顿。
布泰更是警惕地向前一步，手按上了刀柄。
一位身着繁复纹饰皮袍的老妇人盘腿坐在兽皮垫上。
她发辫灰白，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
她便是金狼部的萨满，乌兰。
“耶律首领，深夜叨扰，事急从权。”萧衍没有客套。
耶律赫尧放下弯刀，示意布泰退下。 他的目光在萧衍和穆清婉之间逡巡。 “萧世子和郡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本世子有一事，需请贵部萨满相助。”萧衍同样直接，看向一旁的妇人。
穆清婉接过话头，将蛊兵之事与自己的猜测简略述说了一遍。
她着重提了那“暗影谷”与南疆奇香，以及战场上蛊兵对某种特殊气味可能产生的反应。
她回忆起古籍中一幅模糊的图案，与南疆某种祭祀有关，似乎指向了特定的植物。
乌兰萨满静静听着，目光在穆清婉脸上停留了数息。
这中原女子的年纪看上去不大，对南疆蛊术的了解却似乎远超常人。
眉眼间的神韵，竟与耶律白韫的可墩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清澈又坚韧的眼睛。
穆清婉补充了蛊兵可能惧怕的气味特征，以及她对克制之法的初步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