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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古夏文代码，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半小时前灵能计算机突然解析出的"无命界核心节点"，此刻正以脉冲频率闪烁，像某种活物在叩门。
"老林说过，这破界专门照人最不敢看的自己。"他嘟囔着，喉结上下滚动，"那数据核心...说不定藏着怎么破局的钥匙。"
左手无意识摸向口袋，摸到半块皱巴巴的橘子糖纸——今早林夜塞给他的，说"敲代码费脑子，甜的顶饿"。
张昊突然笑了，指腹蹭过糖纸上被体温焐出的褶皱，按下回车。
电流瞬间顺着键盘窜上手臂，他猛地抖了下，屏幕却在炸开的蓝光中浮现出无数光点。
那些光点不是数字，是碎片——十二岁林夜蹲在便利店躲雨的侧影，苏瑶在图书馆为林夜补课时耳尖泛红的模样，唐婉儿把龙鳞手链硬塞给林夜时眼眶发红的瞬间。
"这是...命运碎片？"张昊屏住呼吸，指尖颤抖着触碰屏幕，光点突然汇聚成数据流，"可能性数据库？
所以无命界是在...记录所有选择的后果？"
计算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屏幕边缘开始渗出黑雾。
张昊额角的汗滴砸在键盘上，却没缩回手。
他盯着不断刷新的警告提示——"非法接入将触发自毁程序"，反而更快地敲击键盘："老林能扛住镜像攻击，我张昊黑个破数据库能翻船？"
橘子糖的光突然大盛，在屏幕上投出暖黄的晕。
张昊瞳孔骤缩，看见数据流里多出一行新代码，正是今早苏瑶用星轨罗盘为林夜测算命运时的星图频率。
他手指翻飞，将星轨代码与龙血共振波导叠加，黑雾竟缓缓退去。
"成了！"他低喝一声，屏幕中央跳出个金色节点，"核心在这——"
同一时刻，镜面宫殿的雾气正被紫色雷霆蒸干。
林夜握着苏瑶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她星河锁链断裂时的星尘。
苏瑶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眼角未干的泪，声音比星轨更温柔："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自己。"
"不止我。"林夜望向她发间沾着的星尘，又看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唐婉儿方向，"我们都在找。"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降下一道银白光束。
光束中央悬浮着枚菱形印记，表面流转着星河、龙纹与雷霆的纹路——正是所有被击碎的"自己"眼中的光凝聚而成。
林夜抬手触碰印记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母亲护着他时体温的余温，安安最后塞给他的橘子糖的甜，苏瑶递温水时指尖的凉，唐婉儿用龙鳞止血时龙息的热...所有被命运刻下的伤痕，此刻都在印记里发出共鸣。
"无命印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震颤，"不是掌控，是...创造。"
印记没入眉心的刹那，体内的天劫之力突然沸腾。
紫色雷霆不再受等级束缚，而是顺着他的意志化作流动的光，在掌心凝成一朵雷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形态，却比任何等级的天劫都更契合。
"从今往后..."他望着苏瑶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命运该由我们来写。"
"太天真了。"
冰冷的男声炸响在四人头顶。
林夜猛地转头，看见灰袍男子不知何时立在虚空之中，眉眼间的悲悯比之前更浓："你们以为击碎镜像就挣脱了命运？
不，这只是命运的'筛选'。"
他抬手一挥，林夜明显感觉到空间规则在扭曲。
苏瑶的星河锁链突然自主浮起，在头顶织成防护网；唐婉儿的龙纹泛起青光，废庙祭坛的镇灵二字发出龙吟；张昊的计算机屏幕炸裂出刺目白光，将金色核心节点裹进数据流。
"走！"灰袍男子的声音突然急切，"无命界要崩塌了，你们必须回到现实——"
天旋地转来得毫无征兆。
林夜感觉自己被抛进湍急的河流，苏瑶的手始终紧攥着他，指节发白；唐婉儿的龙息在识海翻涌，像团不熄的火；张昊的计算机嗡鸣混着橘子糖的甜香，成了最清晰的锚点。
"砰！"
四人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林夜呛咳着抬头，看见熟悉的大学后街——路灯在头顶摇晃，奶茶店的霓虹灯还亮着"第二杯半价"，穿校服的学生抱着课本跑过，自行车铃铛叮铃作响。
"这是...现实？"苏瑶撑起身子，发间的星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唐婉儿摸向手腕，龙纹已隐入皮肤，却在触碰时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低头，看见脚边躺着半块橘子糖——正是林夜塞给她的那块，糖纸在路灯下泛着奇异的微光。
张昊的计算机歪在路边，屏幕裂成蛛网，却仍在发出蜂鸣。
他颤抖着捡起，看见最后一行代码还在闪烁："现实命运线偏移率：37%。"
"老林。"他突然抬头，额头撞在路灯杆上也顾不上疼，"你看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
林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穿白裙的女生正站在奶茶店前，可她的影子却分成了三叠：一叠在买奶茶，一叠在跑向巷口，一叠...正转身看向他们，眼神空洞得像面镜子。
晚风掀起林夜的衣角，他摸向眉心，无命印记的灼热感还在。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龙吟，混着星轨碎裂的轻响。
"看来..."他望着那叠空洞的影子，嘴角扯出个带刺的笑，"命运的筛选，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