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

我喜欢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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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斜斜照进巷口,柳姑娘正蹲在路边给流民熬姜汤,石禾抱着一捆干柴蹲在旁边,新长的手臂搭在膝盖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往的人影。

这时,邻村的春杏提着竹篮路过,篮子里装着刚纳好的鞋底,要送去城里换米。春杏梳着双丫髻,脸颊冻得红扑扑的,刚走到巷口,就被石禾拦住了去路。

“你头发上的红头绳,比灶膛里的火星还亮。”石禾一本正经地说,新长的手指还指着她的发髻。春杏被他说得一愣,随即脸颊更红,捂着头发笑:“石禾哥又说傻话啦。”柳姑娘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忙拉他过来:“别捣乱,春杏妹妹要赶路呢。”石禾却不肯走,又补了一句:“你笑起来,牙比柳姑娘蒸的米糕还白!”

春杏羞得提着篮子跑了,柳姑娘戳了戳石禾的额头:“就你嘴甜,见谁都夸。”石禾却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她们没你好看,你最好看。”这话虽傻,却让柳姑娘心头一暖,悄悄往他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红薯。

自那以后,石禾的“夸奖”成了巷里的趣事。卖菜的阿妹挑着担子经过,他追上去喊:“你的菜篮子晃得比蝴蝶飞还轻!”洗衣的大婶蹲在河边捶衣服,他凑过去说:“你捶衣服的声音,比庙里的钟还响!”连路过的小丫头片子举着糖葫芦跑过,他都要喊一句:“你的糖葫芦红得比晚霞还甜!”

起初大家还觉得新鲜,后来见他见谁都夸,便都笑着打趣。有次柳姑娘带着他去城里换药,路过绸缎铺,掌柜的女儿正站在柜台后算账,石禾突然指着人家说:“你拨算盘的手指,比柳姑娘纳鞋底的针还快!”掌柜女儿被他说得脸颊绯红,掌柜的在一旁哈哈大笑:“柳姑娘,你家汉子这张嘴,能把石头说开花喽!”

柳姑娘又好气又好笑,拉着他快步离开,低声嗔道:“不许乱夸别人,要夸就夸我。”石禾似懂非懂地点头,却在路过包子铺时,盯着老板娘蒸包子的蒸笼喊:“你揭蒸笼的样子,比柳姑娘掀锅盖还好看!”柳姑娘无奈地扶额,却见他转头看她,眼神亮晶晶的:“但你最好看,她们都没你好看。”

这话虽笨拙,却让她瞬间消了气。她牵着石禾的手往回走,冬日的风卷着雪花落下来,落在他新长的手臂上,很快就化了。石禾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接住一片雪花,凑到她面前:“雪花落在你头发上,像撒了糖霜,比粟米糕还甜。”

柳姑娘仰头看他,他眼里的懵懂比雪花还纯粹,却藏着独独对她的珍视。她忽然明白,他或许分不清“夸奖”该对谁讲,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谁是他心里最想靠近的光。

回到小院,柳姑娘给石禾裹上棉絮,他却突然从怀里掏出颗冻红的山楂,塞到她手里:“刚才看到卖山楂的阿婆,她说这个红得像你的脸。”柳姑娘捏着冰凉的山楂,心里却暖融融的,她把山楂塞进他嘴里,看着他酸得眯起眼睛,笑着说:“傻样,以后只许夸我一个人,听见没?”

石禾含着山楂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嗯!你最好看,比山楂红,比米糕甜,比……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断刀“承影”在墙角静静躺着,刀身映着屋里的油灯,也映着两人的影子。乱世里的日子依旧清苦,可这个总爱乱夸人的傻子,却用他最笨拙的方式,给这寒冬添了许多甜丝丝的暖意。

开春后,积雪化尽,洛阳城外的山坡裸露出大片赭黄色的荒地。流民们忙着找野菜、拾柴火,没人留意到石禾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往山坡上跑。他不知从哪儿翻出了柳姑娘家压箱底的旧锄头,还有个豁了口的木犁,天刚蒙蒙亮就蹲在荒地上,用新长的手攥着锄头,一下下往硬邦邦的地里刨。

“傻子又在发疯了!”路过的流民摇着头走开,“这石头缝里能种出啥?白费力气!”柳姑娘送草药路过山坡,见他额头上全是汗,新长的手上磨出了血泡,心疼地拉他:“别干了,这地太贫瘠,种不出庄稼的。”石禾却摇摇头,把她递来的水一饮而尽,指着远处的田埂傻呵呵地笑:“土松了,能长东西。”

他像是不知累似的,从早到晚泡在山坡上。清晨的露水打湿他的衣襟,正午的日头晒得他脊背黝黑,傍晚的风卷着尘土粘在他脸上,他却依旧挥舞着锄头,把一块块硬土敲碎,把石头捡出来堆成田埂。柳姑娘拗不过他,只好每天提着水和干粮上山,看着他弓着腰在地里忙碌,新长的手臂肌肉越来越结实,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倒真有几分庄稼人的模样。

有天夜里,柳姑娘翻他的旧物,才发现他贴身的布包里裹着半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禾”字,背面还有模糊的田垄图案。她忽然想起石禾偶尔会对着土地发呆,嘴里念叨着“浇水、施肥、捉虫”,原来他虽忘了前尘,骨子里的种地本事却没丢——他本就是从田埂里长出来的孩子。

没过多久,山坡上的荒地竟被石禾开出了整齐的田垄,一道道田埂把土地分成小块,还挖了浅浅的水渠引山泉水。他扛着柳姑娘换来的粟米种子,蹲在地里,用手指把种子一粒一粒按进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宝贝。“要晒太阳,要喝水,”他嘴里嘟囔着,“这样才能长高,像柳姑娘一样好看。”

这时候大家才回过神来——这傻子哪是发疯,是真要种地!巷口的虎娃爹曾是农户,凑到田垄边一看,惊得直拍大腿:“好家伙!这垄沟挖得深浅正好,水渠也顺着地势走,保准浇得匀!这小子是个好手啊!”

消息传开,流民里几个懂农活的汉子也动了心。刘斌原是村里的佃户,被王都尉夺了田才逃难,他扛着自家的锄头找到石禾:“石兄弟,我帮你!咱一起把这坡地种起来,秋收了,大伙都能有口饭吃!”石禾见有人帮忙,乐得直拍手,把锄头塞给刘斌:“你挖,我撒种,你的手比我的稳。”

于是,山坡上渐渐热闹起来。石禾带着刘斌和几个农户,白天翻地、播种、浇水,晚上就在田边搭了个草棚守着。石禾记性不好,却记得哪块地该浇水,哪块地该除虫,他蹲在地里看幼苗的眼神,比看柳姑娘时还专注。刘斌教他用更省力的犁地法子,他教刘斌辨认土壤的干湿,两人竟配合得格外默契。

柳姑娘带着石兰(之前故事中的草药姑娘,此时也在流民中)来送草药,见山坡上的田垄里冒出了嫩绿色的芽,石禾正蹲在地里,用新长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幼苗拔草,刘斌在一旁给他递水,阳光洒在他们黝黑的脊背上,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你看,长出来了。”石禾抬头看见柳姑娘,举着一棵幼苗傻呵呵地笑,“像你给我的粟米糕,会长大的。”柳姑娘走过去,用布巾擦去他脸上的泥灰,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春风:“嗯,会长大的,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田埂上的野草随风摇晃,新种下的幼苗顶着露珠,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这个曾被视作傻子的汉子,用他最熟悉的锄头和土地,在乱世里刨出了一片希望。而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他拿起农具,不是因为他多聪明,而是因为他们在这踏实的劳作里,看到了比金银更可靠的未来——只要肯弯腰播种,土地总会给人回报,就像只要心里有暖,日子总会甜起来一样。

石禾提着半篮新摘的野草莓从山坡回来,刚进院门就撞见柳姑娘在晾草药。他颠颠地跑过去,把草莓往她手里一塞,突然冒出一句:“柳姑娘,我喜欢你。”

柳姑娘正把草药挂在绳上,闻言手一抖,一片晒干的艾草“啪嗒”掉在地上。她转头看石禾,只见他眼神亮晶晶的,嘴角还沾着草莓汁,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胡话。“你……说什么?”她心跳突然快了半拍,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

石禾却没察觉她的慌乱,指着篮子里的草莓傻笑道:“就是喜欢你呀,像喜欢甜草莓一样喜欢。”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春桃教我的,她说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说出来对方会笑的。”

“春桃姑娘教你的?”柳姑娘捡起地上的艾草,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难怪这几日春桃总拉着石禾在田埂边嘀咕,原来是在教这些。她看着石禾懵懂的眼睛,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这傻子怕是连“喜欢”二字的意思都没弄明白,就被人教着搬出来了。

石禾见她没笑,反而微微蹙着眉,顿时有些慌了,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不对吗?春桃说你听了会笑的,她说你也喜欢我。”这话一出,柳姑娘的脸更红了,又气又笑地拍开他的手:“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不许听她乱教!”

正说着,春桃提着竹篮从院外进来,听到这话,脸颊微红却落落大方地笑道:“柳姐姐,是我教石禾哥说的。他总夸我,我知道他心里暖,可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那才是真的喜欢呢。”她走到石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石禾哥,喜欢一个人要自己用心说,不是学来的。”

石禾似懂非懂地挠挠头,看看春桃,又看看柳姑娘,突然把手里的草莓往柳姑娘面前凑得更近:“甜的,给你吃。你吃了,就是喜欢我吗?”柳姑娘被他直白的样子逗笑,心里的别扭早就散了,她拿起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轻声道:“傻样,喜欢不是靠嘴说的,是靠心记的。”

“心记?”石禾嚼着草莓,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记种地的日子一样记吗?”

“差不多。”柳姑娘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春水,“记着谁在你饿的时候给你煮粥,记着谁在你受伤的时候给你涂药,记着谁陪你守着这小院,记着这些的,就是喜欢。”

石禾听着听着,突然用力点头,新长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我记着!”他声音响亮,带着孩童般的执拗,“你给我剪头发,你给我缝棉衣,你陪我看庄稼长高,我都记着!比记什么时候浇水还清楚!”

春桃在一旁看着,悄悄退到院门口,嘴角挂着祝福的笑。她知道,石禾的喜欢或许笨拙,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真诚,而柳姑娘眼里的温柔,早就藏不住对这傻子的在意。有些情意,不用学,不用教,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早就生了根。

柳姑娘看着石禾认真的眼睛,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嗯,我知道你记着。”阳光穿过晾衣绳上的草药,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断刀“承影”在墙角轻轻嗡鸣,像是在替这对乱世里的有情人,笨拙地应和着这份迟来的心意。

石禾见她笑了,笑得比春日的野花开得还甜,顿时咧开嘴傻笑起来,把剩下的草莓都塞到她手里:“都给你吃,你喜欢,我天天给你摘。”

柳姑娘捏着手里的草莓,甜丝丝的汁水顺着指尖流下,心里却比这草莓更甜。她想,管他是春桃教的还是自己想的,只要这傻子记着的人是她,只要这份笨拙的喜欢是真的,就够了。往后的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时间,教他把“喜欢”二字,一点点融进柴米油盐的暖里。

自那以后,石禾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牢牢记住“喜欢”这两个字,见着谁都想露一手。巷口卖花的阿姐递给他一朵月季,他捧着花就说:“我喜欢你,你的花比春桃的辫子还好看。”阿姐被他逗得直笑,塞给他一把雏菊:“傻小子,喜欢可不能随便说。”

他去河边挑水,见洗衣的大婶捶衣服,凑过去盯着泡沫看:“我喜欢你,你捶出的泡泡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大婶笑着泼他一脸水:“去去去,再胡说让你柳姑娘罚你劈柴!”石禾抹着脸傻笑,倒真乖乖挑着水桶跑了,心里却嘀咕:柳姑娘说喜欢要记在心里,可她们听了都会笑,笑起来都好看。

最头疼的还是春桃。自从教石禾说“喜欢”,她反倒成了第一个“受害者”。石禾见她在田埂上摘豆角,跑过去蹲在她身边:“春桃,我喜欢你,你的豆角长得比别人家的长。”春桃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地上,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嗔道:“石禾哥!不许对我乱说!”石禾却一脸茫然:“你教我的呀,说出来会笑的。”

春桃被他噎得没话说,心里却甜丝丝的。她知道石禾的傻气,可他说“喜欢”时眼里的光,骗不了人。这些日子跟着他种地,看他挥锄头时的认真,看他把最大的红薯留给柳姑娘时的憨直,看他对着幼苗说话时的温柔,她早就彻底陷了进去——哪怕他记不清前尘,哪怕他总把“喜欢”挂在嘴边,她也喜欢这个傻得纯粹的汉子。

这天收工后,春桃拉着石禾坐在田埂上,给他手里塞了块烤玉米:“石禾哥,‘喜欢’不能对每个人说,只能对心里最特别的人说。”石禾啃着玉米,含糊不清地问:“像柳姑娘那样特别?”春桃心里一涩,却还是点头:“对,像柳姑娘,也像……也像很重要的人。”

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她攒了许久的粟米种子:“这是耐旱的种子,你种在坡地最上面,天旱了也能长。还有,王都尉的人最近总在巷口转悠,你和柳姑娘要小心,他们说要抓‘会种地的傻子’。”这些都是她从流民口中听来的消息,特意记下来告诉石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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