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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向许阿狸,眼底的犹豫尽数褪去,只剩一片清明的坚定,语气也添了几分冷厉:“我无需想清楚,该想清楚后果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雅座的门就被推开,江火穿着一身劲装,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刀,一手押着个穿青布长衫的人走了进来。
正是那说书先生。
他耷拉着眉眼,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屋里任何人,脚步都透着虚浮。
“府尹大人,县主,证人带来了。”江火松开手,将说书先生往前推了半步,声音洪亮,“方才在巡防营,他已经招了,现在让他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跟诸位顺一遍。”
说书先生身子一抖,偷瞄了眼许阿狸骤然煞白的脸,吞了口唾沫,颤声开口:“是……是许姑娘找的我,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编一段‘定远侯独宠佳人’的戏文,还特意嘱咐我,那几日要在春台戏班门口的茶馆里讲,讲的时候务必提一句侯府心上人是他的夫人……”
许阿狸站在原地,听着这话,脑海里的记忆突然翻涌——
那日,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把牡丹绑走后。
她立刻花银子寻了个说书人,故意绕回戏班附近等着。
果不其然,跟她猜测的一样,没过多久,那两人又鬼鬼祟祟折了回来。
许阿狸冲说书人递了个眼神。下一秒,惊堂木重重拍在桌上,说书人的吆喝声立刻响起:“要说这定远侯啊,最放在心尖上的,还得是他的结发夫人!二人从沈小姐十二岁那年相识,十八岁喜结连理,小侯爷……”
“不对!现在侯爷最宠的明明是戏子许阿狸!”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声反驳。
说书人折扇一展,摇头晃脑道。
“这位客官,可别被表象迷了眼。那许阿狸不过是个唱曲儿的,若凭戏子身份就能高攀定远侯,嫣红院里的姑娘岂不是都能做侯府夫人?”
他重重一拍惊堂木,声调陡然拔高,“沈知念沈小姐,那可是侯府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牌夫人!当年定远侯当众求娶,满城皆知,这才是侯爷放在心尖上的人!”
许阿狸余光紧盯着那两个壮汉,见他们啐了口唾沫,脑袋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
她隐在听说的人群中,故意提高嗓门:“听说沈小姐前些日子跟侯爷置气,一人回了沈府,身边连个贴心伺候的都没有,可孤单着呢!”
说书人立刻会意,折扇敲在桌上发出脆响,摇头叹息道。
“这夫妻哪有不拌嘴的?但沈小姐若是出了什么闪失,那定远侯必定是肝肠寸断,这侯府也怕是要天翻地覆!”
底下立刻有人应和。
“沈小姐名门贵女,秀外慧中,又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
“是啊。”
许阿狸紧紧盯着那两个壮汉。
看着他们又嘀咕了几句,然后朝着沈府的方向去了。
……
随着说书先生的话,沈知念心头的碎片终于彻底拼合。
牡丹是被许阿狸故意指认、当作“许姑娘”推给山匪的替罪羊,而她自己会被掳走,也是因为山匪听了说书先生的段子,误以为“宋鹤鸣的心上人是她”,没抓住许阿狸,才把她与牡丹一并抓了去!
想通这一节,她心头的怒意再也压不住,声音冷得像冰,直直看向许阿狸:“所以,当初春喜火急火燎去侯府报信,说我被掳走,你却拦着她、还帮着宋鹤鸣讽刺她撒谎——你根本不是不知情,是明知我被山匪抓走,却故意阻碍她救我,对不对?”
春喜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气得声音都发颤,指着许阿狸的鼻子骂。
“你真是黑心肠!明明知道我们夫人是被山匪掳走的,却故意说她是自己跑出去的,还拦着我报信!若不是夫人福大命大……你怎么能这么歹毒!”
许阿狸脸色发白,却仍死咬着不松口,梗着脖子狡辩:“你们就凭一个说书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的罪?他指不定是收了你们好处才污蔑我!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
“你不承认?”牡丹扶着桌沿站起身:“那我再问你,那日我同你一起离开戏班,刚走到巷口我就被山匪抓走,你转头就返回了戏班——你为何要返回?回去做了什么?”
许阿狸眼珠飞快晃动,不敢与牡丹对视,过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改口:“我……我当时想起戏服上的珍珠坠子落在化妆台了,回去拿东西,不行吗?”
“拿东西?”牡丹冷笑一声,步步紧逼,“你先前说自己头晕身子不适,若真以为我是贪玩跑了,为何不回你自己的宅子歇着,偏偏绕远路回戏班拿一个珍珠坠子?再说了,你回戏班后,可曾对任何人提过‘牡丹不见了’?”
这话戳中了许阿狸的要害,她噎了一下,声音都弱了几分:“我……我拿了坠子就走了。”
“拿什么坠子?”牡丹追问,“是你上次演《游园》时戴的那串白珍珠坠子?我记得那坠子早被你弄丢……”
“不是!”许阿狸下意识否认:“就算是,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何要事事跟你报备?”
“你不用跟我报备,因为你在撒谎!”牡丹气的眼泪通红:“你根本就没进戏班,而是直接去找了说书先生,不管我的生死,还陷害裴夫人!”
许阿狸当时的心思和举动被猜中,她脸色从白转青,嘴唇动了动。
周府尹见状,转头看向缩在一旁的说书先生,语气严肃:“说书的,你可要想清楚,作伪证是要坐牢的!当日许姑娘找你编段子的事,你再仔细说一遍,半点都不能漏!”
说书先生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哎哟,府尹大人,我一个靠嘴吃饭的,怎么敢凭空诬陷侯府的人?当时就是许姑娘亲自找到我,给我银子,让我编那段戏文。我还奇怪呢,咱们南洲城谁不知道定远侯当时跟许姑娘走得近,她怎么会突然让我说‘侯府心上人是沈姑娘’……”
他咽了口唾沫,又补充道:“不过,我哪儿知道这跟山匪有关啊!只当是后宅争宠,搞些情情爱爱的小手段,就答应了。现在想想,她让我在春台戏班门口讲,就是故意让山匪听见,好把‘许姑娘’的名头安到将军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