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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木老怪的药圃里热闹非凡。归乡藤缠着竹架开出了白花,他正带着几个小修士采摘忘忧草,常春藤自动卷着竹篮跟在身后。老怪的拐杖在泥土里敲出节奏,教弟子们辨认草药时,总忍不住说“当年我师弟认这个最快”,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沉郁。
冰玄子的洞府前,冰晶砌成的石桌上摆着两只酒杯。他倒了半杯忘忧酿,又往另一只杯子里斟满清水,指尖凝出的冰花落在杯沿,像极了五百年前那个爱喝清水的好友。风吹过竹林,沙沙声混着远处的剑鸣,倒像是有人在陪他喝酒。
苏糖霜推开房门时,正看见李煜杰蹲在门槛上,对着晨曦龇牙咧嘴地运气。星辰色斗篷扔在一旁,他穿着单薄的里衣,领口还沾着昨夜的酒渍,运功时胸口的情锁金光闪闪,却不再刺痛,反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醒了?”他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娃娃脸上还带着宿醉的红,看见她身上的嫁衣,突然傻笑起来,“新娘子。”
“赶紧洗漱去。”苏糖霜笑着敲他的脑袋,“雷前辈都在演武场等你过招了,说要把昨晚的酒账算在剑上。”
“算就算!”李煜杰猛地蹦起来,奶凶奶气地扬拳头,“谁怕谁!”说着却不忘拽住她的手,往膳堂的方向跑,“先吃桂花糕!小无心说今早蒸了新的!”
晨光穿过摘星楼的回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雷啸天的怒吼和弟子们的笑闹,近处有苍木老怪教认草药的声音,冰玄子的洞府方向飘来淡淡的酒香——这些声音混在一起,比任何歌声都让人踏实。
昨夜的盛宴像场盛大的梦,星辰、茉莉、歌声和眼泪都已沉淀。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雷啸天的青灯亮了,冰玄子的酒杯不再空着,苍木老怪的药圃里多了归乡藤,而李煜杰胸口的情锁,终于在晨光里,开出了温柔的花。
李煜杰咬着桂花糕往演武场跑,苏糖霜拿着他的斗篷在后面追。风里传来他含混不清的嚷嚷:“等等我!今天肯定打赢那老东西!”
新的一天,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演武场的青石地被晨露打湿,泛着清冷的光。雷啸天赤着膀子站在场中央,紫电在他古铜色的臂膀上窜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风雷之声。他脚边的雷刀嗡嗡作响,刀身映出李煜杰叼着桂花糕跑来的身影,忍不住骂了句:“小兔崽子,吃的比练的积极!”
李煜杰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挥手:“急什么,让你三招。”他顺手接过苏糖霜递来的星辰剑,剑鞘上的星纹在晨光里流转,是昨夜她特意用灵力养护过的。
“狂妄!”雷啸天抬脚猛跺地面,青石板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紫电凝成的雷鞭带着破空声抽向李煜杰面门。这一鞭看似凶猛,却在离他鼻尖三寸处骤然收力——三百年了,这老东西嘴上骂得狠,手上的力道却从没失过分寸。
李煜杰脚尖轻点,身形如柳絮般飘开,星辰剑“噌”地出鞘,剑脊磕在雷鞭上。两股灵力碰撞的瞬间,他突然歪头冲苏糖霜眨了眨眼,眼底狡黠的光还没散去,剑招已陡然凌厉,正是那招藏了三成力的“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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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好!”雷啸天眼睛一亮,雷刀横劈而出。紫电与星辉在半空炸开,震得演武场周围的古松簌簌落针。摘星宗的弟子们早围了个圈,大弟子捧着剑谱看得入神,小徒弟们则在低声打赌,猜这次宗主能撑多少招。
苏糖霜站在圈外,指尖缠着根刚摘的茉莉枝。她看着场中身影交错,突然想起昨夜李煜杰趴在她耳边说的话:“其实雷老头每次都故意露破绽,就怕把我打疼了。”那时他的呼吸带着酒气,却认真得让人心头发软。
战到酣处,雷啸天突然收刀后退,紫电渐渐敛去:“行了,今天就到这。”他瞥了眼李煜杰微微颤抖的手腕,嘴上却不饶人,“臭小子,三百年了还是这德行,灵力虚浮。”
李煜杰收剑入鞘,故意晃了晃手腕:“彼此彼此,老东西你刚才那招‘惊雷’,慢了半息。”话虽如此,却还是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扔过去,“给你的护心丹,昨晚吼得太凶,灵力岔了。”
雷啸天接住玉瓶揣进怀里,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身就走:“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中午来我那喝酒。”
“不去,”李煜杰拽住苏糖霜的手就往膳堂跑,“我要陪我家新娘子吃早饭!”
看着两人跑远的背影,雷啸天突然摸了摸怀里的玉瓶,嘴角咧开个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晨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竟比昨夜的紫电还要暖。
苍木老怪的药圃里,常春藤正顺着竹架疯长。他蹲在忘忧草前,用拐杖小心翼翼地拨开土壤,杖头的露珠滴在草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师父,这归乡藤真能引来灵蝶?”小徒弟捧着竹篮,眼睛瞪得溜圆。这孩子是昨夜雷啸天的小徒弟阿蛮带回来的,据说在人间流浪时跟着药农学过几年,对花草有着天生的亲近。
苍木老怪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等花开了就知道了。”他想起昨夜归乡藤开花时,蛮荒森林方向飞来的那只紫翼蝶,翅膀上的花纹,像极了师弟当年养的那只。
正说着,竹篮里的灵草突然发出细碎的响动。小徒弟惊呼一声,只见几片枯叶下,钻出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正吐着信子蹭他的手腕。
“别怕,”苍木老怪用拐杖轻轻碰了碰蛇头,“这是碧灵蛇,专吃腐叶,是药圃的好帮手。”他看着小徒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到蛇鳞时眼里的雀跃,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带师弟采药的场景,那时师弟也这样,对着条毛毛虫惊叹了半天。
远处传来摘星宗弟子们的读书声,混着晨鸟的鸣叫,药圃里的忘忧草突然轻轻摇曳,像是在应和这平和的时光。
冰玄子的洞府前,冰晶砌成的石桌已被阳光晒得微暖。他指尖凝出的冰壶里,忘忧酿正冒着丝丝寒气,另一只杯子里的清水,也换了新的。
“五百年了,你还是只爱喝清水。”他对着空荡的石凳低语,指尖的冰花渐渐化作只展翅的冰蝶,往蛮荒森林的方向飞去——那是好友生前最想去的地方,据说那里的冰湖,能映出往生的影子。
冰蝶刚飞出不远,就被一阵风卷了回来。阿蛮举着个布包跑过来,额头上还带着汗:“冰玄子前辈,雷师父让我给您送点心!”布包里是刚出炉的桂花糕,热气把他的刘海熏得有些卷曲。
冰玄子看着这张与记忆中某个身影渐渐重合的脸,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来得正好,陪我坐会儿。”
阿蛮受宠若惊地坐下,小口咬着桂花糕:“前辈,您在等朋友吗?”他指了指石桌上的空杯,“我爹以前也总摆两只碗,说我娘会回来的。”
冰玄子的指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云海轻声道:“嗯,等个老朋友。”
阳光穿过云层,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冰蝶再次起飞时,翅膀上的冰纹里,多了片小小的桂花糕碎屑。
膳堂里飘着米粥的清香。李煜杰把剥好的鸡蛋塞进苏糖霜碗里,自己则埋头对付着一大碗阳春面,辣椒油溅在鼻尖上也顾不上擦。
“慢点吃,没人抢。”苏糖霜笑着给他递过手帕,“下午要去陨星带勘察,我已经让弟子们备好星船了。”
“去陨星带?”李煜杰抬头,面条还挂在嘴角,“干嘛突然去那?”
“昨夜星轨异动,我怕那里的封印不稳。”苏糖霜舀了勺米粥,“再说,也该去看看那片星辰草了,毕竟是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李煜杰突然打断她,耳根有点红,“吃完饭就走。”他低头继续吃面,却没注意到苏糖霜碗里的鸡蛋,悄悄滚回了他的碗里。
窗外传来小无心的吆喝声,这孩子正举着个巨大的算盘,指挥弟子们清点昨夜盛宴剩下的酒坛。有魔族修士扛着酒坛路过,笑着往他怀里塞了颗魔界的糖,引得小无心欢呼雀跃。
摘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悠远而庄重。这是每日辰时的钟声,提醒着所有人,新的一天早已开始。
星船划破云层时,李煜杰正趴在船舷上数星星。陨星带的碎片在远处闪烁,像撒了把碎钻,三百年前被他劈开的那条路,至今仍有星辉流淌。
“在想什么?”苏糖霜递来件披风,星砂混着茉莉香的料子,是她昨夜赶制的。
“在想,”李煜杰接住披风裹在两人身上,“等处理完封印,我们就去人间看看。听说那里的茉莉花,比摘星楼的香。”
苏糖霜靠在他肩头,望着远处流转的星辉:“好啊,还要去尝尝人间的桂花糕,据说比膳堂的甜。”
星船穿过陨星带的瞬间,无数星辰草突然亮起,顺着船尾的轨迹铺成条光带。三百年前的血与火早已消散,只剩下温柔的星辉,映着船舷上相视而笑的两人。
远处的摘星楼里,雷啸天正对着雷刀出神,苍木老怪的药圃里飞来了第一只紫翼蝶,冰玄子的石桌上,空杯里突然多了片飘落的桂花。
昨夜的歌声仿佛还在风中回荡,却已化作今日的晨光、米粥香、剑鸣与笑声。那些关于等待与归来的故事,并未随着盛宴结束而落幕,只是换了种方式,藏在每个寻常的日子里,慢慢生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