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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杰盯着那块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玉佩上的“影”字歪歪扭扭,像是用利器仓促刻下,边缘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渍。他突然想起归墟鼎底,灵音师姐被血龙吞噬前,曾拼命往怀里塞过什么东西,当时只当是她的护身法器,如今想来,或许就是这块玉佩。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混沌之刃的冰蓝光晕竟开始涣散,“师姐若真是血影教徒,为何要舍命护我们?为何要在最后关头提醒我们阵眼的位置?”
银面具女人——不,此刻该叫她林清婉了——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黑雾中扭曲成毒蛇般的嘶鸣:“护你们?她是怕你们坏了教主的大事!万魂鼎的噬灵阵需要纯灵根的修士献祭才能圆满,你和那个雷灵根的小子,本就是她留给教主的祭品!”
“你撒谎!”苏糖霜的焚天诀骤然暴涨,金红火焰顺着祭坛的纹路蔓延,将几个血影教徒烧成了焦炭,“灵音师姐当年带我们下山历练,为了救一个被怨灵附身的孩童,差点耗光灵力!她若修炼邪功,怎会有如此纯净的灵力波动?”
林清婉眼神一厉,骨杖重重顿在祭坛上:“纯净?那是她用摘星宗的秘法掩盖了邪功气息!当年她推我坠崖时,掌心就缠着这种黑雾!”她突然指向天空,黑雾中竟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悬崖边,穿摘星宗白袍的少女将另一个少女推下山崖,白袍少女的掌心确实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溪云突然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那影像……是假的!灵音师姐的白袍袖口绣着冰蝶,可那影像里的人没有!”
众人这才注意到,影像中白袍少女的袖口空空如也,而灵音师姐的每件衣袍,袖口都绣着与混沌之刃同源的冰蝶纹样。林清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骨杖一挥,黑雾影像骤然消散。
“死到临头还嘴硬!”她索性不再伪装,骨杖直指李煜杰的心口,“今日就让你们和灵音那个叛徒一起,成为阴脉的养料!”
祭坛下的河水突然剧烈翻涌,黑色的浪涛中浮起无数具白森森的骸骨,骸骨的胸腔里钻出细小的血蛇,顺着祭坛的支柱往上攀爬。韩立的星银针如暴雨般射向血蛇,却被蛇身弹开——这些血蛇竟是用阴脉的寒气凝结而成,寻常灵力根本伤不了它们。
“是蚀灵阵的第二重形态!”韩立的声音带着凝重,“她在唤醒河底的枉死骨!”
李煜杰突然将混沌之刃插入祭坛中央的裂缝,冰蓝光晕顺着裂缝疯狂蔓延,那些攀爬的血蛇一碰到蓝光就化作冰雕,咔嚓碎裂。他抬头看向被绑在祭坛上的村民,他们的脸色已经青黑如纸,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溪云!用清心草汁泼醒他们!”他喊道,同时灵力催动混沌之刃,冰蓝光晕在村民周围凝成结界,暂时阻隔了精血的流失。溪云立刻解下药囊,将清心草汁泼向村民,浓郁的异香中,几个村民艰难地睁开眼,其中一个正是小石头的母亲石大娘。
“石大娘!”李煜杰喊道,“您还记得灵音师姐吗?三年前她是不是经常去石家村送药?”
石大娘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哆嗦着:“记……记得……那姑娘心善……每次来都给我们带暖阳丹……说……说能缓解灵脉枯竭的痛……”
“她有没有修炼邪功的迹象?”
“没有!”石大娘突然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有次我半夜起夜,看见她在河边……在河边给遇难的村民烧纸……还听见她哭着说……对不起大家……”
林清婉的脸色彻底变了,骨杖猛地砸向石大娘:“老东西闭嘴!”
李煜杰早有防备,冰蓝光晕化作盾牌挡住骨杖,同时对韩立使了个眼色。韩立立刻会意,星银针突然转向,射向祭坛边缘的血影教徒,银针穿透他们的咽喉,却没有鲜血涌出——这些教徒竟早已被炼成了傀儡!
“原来如此。”李煜杰冷笑一声,混沌之刃在掌心转了个圈,“你怕真相被揭穿,就把所有知情人都炼成了傀儡。可百密终有一疏,你没算到石大娘会被我们救下。”
林清婉的眼角疤痕因愤怒而扭曲:“就算他们活着又怎样?灵音那个叛徒就是血影教的人!这是教主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可知教主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黑雾中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执法堂长老拄着星银拐杖,一步步从星银战船上走下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黑雾中格外清晰。
“长老?您怎么来了?”李煜杰惊讶道。
长老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林清婉身上:“三十年前,你爹娘曾是摘星宗的外门弟子,因私自修炼血影教功法被废去灵根,逐出师门。你被灵音的师父收养,本想给你洗去邪念,可你却……”
“你胡说!”林清婉尖叫道,“我爹娘是被摘星宗害死的!是灵音的师父亲手杀了他们!”
“是你爹娘为了夺取阴脉秘籍,杀了看守秘境的三位师兄!”长老从怀里掏出块令牌,令牌上刻着“摘星外门”四个字,背面刻着两个小字“林氏”,“这是从你父亲尸身上找到的,上面还沾着三位师兄的血。”
林清婉看着令牌,突然瘫坐在祭坛上,骨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黑雾似乎感受到她的动摇,翻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那些怨灵的尖啸也变得微弱。
李煜杰趁机冲到她面前,混沌之刃抵着她的咽喉:“现在你还觉得,灵音师姐是叛徒吗?”
林清婉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块令牌,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疤痕裂开的血珠滚落:“不可能……教主说……说摘星宗的人都在骗我……他说只要我帮他启动蚀灵阵,就能让爹娘复活……”
“血影教的教主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长老叹了口气,“他知道你恨灵音,就故意编造谎言,让你替他完成复仇计划。至于那块玉佩……”他看向李煜杰手里的玉佩,“那是当年灵音的师父留给她的,背面的‘影’字,是提醒她要警惕血影教的阴谋。”
李煜杰突然想起灵音师姐的卧房里,总有本翻开的《东洲邪派录》,书页在血影教那一页折了角,旁边还写着几个小字:“蚀灵阵需以血亲为引”。原来她早就知道血影教的计划,一直在暗中调查,甚至不惜假装投靠,只为找到破解之法。
“师姐她……”李煜杰的声音哽咽,冰蓝光晕在他掌心轻轻颤抖,“她在万魂鼎故意被血龙吞噬,是不是为了阻止噬灵阵启动?”
长老点头:“噬灵阵的核心是血亲献祭,灵音是当年河伯的远房侄女,与血影教教主有血缘关系。她以自身为祭,能暂时扰乱阵眼,为你们争取时间。”
真相如潮水般涌来,林清婉突然捂住脸,发出绝望的呜咽。祭坛下的河水渐渐清澈,那些骸骨和血蛇在阳光下化作飞灰,黑雾中浮现出灵音师姐的虚影,她穿着绣冰蝶的白袍,正对着李煜杰温柔地笑,像极了当年教他雕刻护符的模样。
“灵音师姐……”李煜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虚影,虚影却渐渐消散在阳光中。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突然将其掷向祭坛中央的裂缝,混沌之刃的冰蓝光晕瞬间将其冻结——这块承载着谎言与误解的玉佩,不该再留在世上。
“都结束了。”韩立走到他身边,将一卷新的卷宗递给他,“这是从血影教傀儡身上找到的,记录了他们如何编造谎言、如何利用村民的仇恨。我们把它张贴出去,黑水河的百姓会明白真相的。”
李煜杰接过卷宗,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证据都更有说服力。他看向石大娘,老人正被苏糖霜搀扶着走下祭坛,虽然依旧虚弱,眼神却清明了许多。溪云蹲在小石头的尸体旁,冰蚕丝线轻轻覆盖在他身上,像是在为他盖上一层洁白的被子。
“结束了吗?”李煜杰望着渐渐散去的黑雾,轻声问道。
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阴脉的缺口还需要重新封印,血影教的余孽也未必能一网打尽。但只要我们守住真相,守住本心,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三日后,黑水河两岸贴满了新的卷宗。村民们围在卷宗前,看着上面记录的谎言与阴谋,看着血影教如何利用他们的痛苦达到目的,不少人默默流下了眼泪。石大娘捧着小石头的河伯木,在卷宗前长跪不起,嘴里反复念叨着:“是我们错怪了摘星宗……错怪了好姑娘……”
李煜杰站在星银战船的船头,看着村民们开始清理河岸的淤泥,看着孩子们重新跑到河边打水漂,看着石大娘将灵音师姐送的暖阳丹分给其他村民。混沌之刃的冰蓝光晕在他掌心流转,映出张不再稚气的娃娃脸——睫毛上的冰珠早已化去,取而代之的是历经风雨后的沉静。
“宗主哥哥,”溪云抱着雷蝙蝠崽走来,小家伙的翅膀已经长齐,正用头蹭着她的手心,“长老说要在黑水河建座守护塔,用星银和冰蚕丝加固,防止阴脉再次异动。”
李煜杰点头:“让韩立负责吧,他的星银术最适合这个。”
“那我们呢?”
“我们回摘星宗。”李煜杰望着远方的浮空岛,那里的雷光草应该还在盛放,“灵音师姐和夏一天的仇报了,但摘星宗的责任还在。”他突然笑了,这笑容里没有了邪魅,只有坦荡与坚定,“而且,我答应过小石头,要帮他看看重建后的石家村。”
星银战船缓缓驶离黑水河,船头的冰蚕丝网在风中猎猎作响,网面上的九头蛇纹样早已被溪云绣成了冰蝶。李煜杰握住混沌之刃,刃面映出两岸渐渐恢复生机的村庄,映出村民们挥手告别的身影,映出一个少年宗主如何在谎言与仇恨中,守住了正道的微光。
很多年后,黑水河的守护塔成了东洲的一道奇景。塔身上的星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冰蚕丝织成的结界常年萦绕着清心草的香气,据说只要站在塔下,就能听见灵音师姐当年烧纸时的祈祷,听见夏一天护着雷蝙蝠崽时的笑声,听见小石头临终前那句“没给娘丢脸”。
而摘星宗的浮空岛上,多了两座新的灵牌。灵音的灵牌旁总放着块河伯木,上面刻着一家三口的图案;夏一天的灵牌前,常年有只雷蝙蝠驻足,每当雷光草盛放时,它就会衔着花瓣,放在灵牌前,像是在跟主人分享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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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杰偶尔会站在祠堂前,看着这两块灵牌,想起归墟的墨色海水,想起黑水河的浑浊浪涛。他知道,只要守护塔还在,只要雷光草还在盛放,那些年轻的身影就永远不会真正离去,他们用生命诠释的正道,会像混沌之刃的冰蓝光晕,永远照亮东洲的天空。
守护塔建成那日,黑水河罕见地放了晴。淡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星银铸就的塔尖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李煜杰初遇灵音师姐时,她发间别着的银蝶发簪。石大娘带着村民们捧着新酿的河酒,沿着塔基摆了整整三圈,酒香混着清心草的气息,在河面上漾开层层涟漪。
“小宗主,尝尝这个。”石大娘颤巍巍地递过陶碗,碗沿还沾着几粒谷物,“这是用今年新收的谷子酿的,比当年你师姐喝的那坛甜。”
李煜杰接过陶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突然想起卷宗里记载的——当年前代宗主封印阴脉后,曾在石家村喝了整整三坛河酒,说要等灵脉复苏时,再来讨一坛更烈的。他仰头饮尽,米酒的清甜在舌尖漫开,后劲却带着微辣,呛得他眼眶发烫。
“塔下的封印还需每月加固一次。”韩立正在调试塔基的星银阵盘,银针在他指间转得飞快,“我已经把阵法图谱刻在石板上,留给村里的年轻人了。”
溪云蹲在塔边,将冰蚕丝线缠在塔基的凹槽里,丝线顺着星银纹路蔓延,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这样就算有怨灵靠近,丝线也会发出警报。”她突然指着塔顶,“宗主哥哥你看,雷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