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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摘星宗的演武场时，冰甲角魔龙幼崽正用尾巴卷着块定魂玉，在鸿蒙藤结界的光纹上打滚。李煜杰蹲在旁边数刚收来的清心草，指尖的冰灵力不小心冻住了草叶尖，他赶紧呵了口热气，奶凶凶地对自己嘀咕：“笨死了，王奶奶看见又要念叨。”
苏糖霜抱着堆伤药从药圃回来，焚天诀的金红光晕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李煜杰发顶时，他像只被晒暖的猫似的缩了缩脖子。“青石镇的凡人都安置好了，百草堂的人说那几个被引了灵根的孩子得用‘蕴灵汤’养着，我让绿娃去后山采冰心草了。”她把个陶碗递过来，“王奶奶熬的灵米粥，加了血燕草，补灵力的。”
米粥的热气糊了李煜杰一脸，他吸着鼻子吹了吹，混沌之刃突然在腰间震了震——是太初宗的传讯符。冰蓝光晕裹着符纸浮到半空，老道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小友，青云门出事了！他们派去柳溪镇救人的弟子被玄真观的余孽引到了‘无回谷’，谷里布着血影教的残阵，还有……还有凡人的魂魄被炼制成了‘怨灵幡’！”
“怨灵幡？”李煜杰手里的陶碗“当啷”掉在地上，灵米粥洒在冰棱上，瞬间冻成了冰晶。他猛地站起身，娃娃脸上的红晕全褪了，混沌之刃的蓝光在掌心跳得像要炸开，“那群杂碎敢动凡人魂魄？！”
夏一天抱着雷蝙蝠崽从结界外跑进来，小锄头的木柄上还沾着泥：“宗主哥哥！刚从柳溪镇逃出来的凡人说，玄真观的老道把没来得及救走的村民锁进了谷里，用他们的魂魄喂幡！还说……还说要让青云门的人亲眼看着魂魄被撕碎！”
“他们找死！”李煜杰的冰灵力“咔嚓”冻裂了脚下的青石板，十二翼天龙像是感应到他的怒气，在山门处发出震耳的龙吟。苏糖霜已经捏碎了传讯符，金红灵力在符纸上烧出字：“我让十二翼天龙先去无回谷探路，红娃带着火麒麟崽随后跟上，用焚天阵烧了那些怨灵幡的阵眼！”
“等等。”李煜杰突然按住她的手，冰灵力在她腕间绕了个圈，“怨灵怕至阳至纯的灵力，但更怕……活人的阳气。”他转身冲向王奶奶的药圃，路过演武场时，冰甲角魔龙幼崽叼着定魂玉追上来，龙角上的冰纹亮得刺眼。
王奶奶正在晒兽魂花，看见李煜杰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的竹匾差点没端稳：“慢点跑！这孩子，灵米糕还在蒸着呢——”
“王奶奶！您的‘醒魂香’还有多少？”李煜杰抓着她的胳膊晃，娃娃脸上满是急色，声音都带了点颤，“就是能护住凡人魂魄不被戾气侵体的那种！”
“在竹柜第二层呢，用鸿蒙藤盒装着。”王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是不是凡人又遭难了？奶奶这就跟你去，我的‘镇魂针’能暂时钉住怨灵幡。”
“您留着守摘星宗！”李煜杰已经翻出木盒，里面的醒魂香泛着淡金色的光，“苏糖霜和夏一天跟我去就行，您帮我看好那些从青石镇救回来的孩子，特别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她怕黑，晚上给她点盏灵灯。”
他揣着木盒往外跑，刚到山门就撞见蓝娃抱着宝葫芦打哈欠，葫芦口还飘着片灵鱼干的碎屑。“蓝娃，把你的宝葫芦借我！”李煜杰抓过葫芦晃了晃，“装怨灵用的，记得别把魂魄捏碎了。”
蓝娃迷迷糊糊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颗糖塞给他：“王奶奶说……说打架前要吃糖，有力气。”
李煜杰把糖塞进嘴里，甜意刚漫开，就被十二翼天龙卷上了背。苏糖霜和夏一天早已在龙背上候着，雷蝙蝠崽蹲在夏一天肩头，翅膀上的雷电噼里啪啦响，像是在替凡人抱不平。
“无回谷在青云门西边的雾障里，据说谷里的石头都能吸魂魄。”苏糖霜展开张灵图，金红灵力在图上标出个红点，“玄真观的余孽躲在谷心的祭坛，怨灵幡就插在祭坛四周。”
李煜杰嚼着糖看灵图，突然笑了，笑得比雷蝙蝠崽的雷电还亮：“吸魂魄？正好，本宗主的混沌之刃最喜欢嚼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他拍了拍十二翼天龙的脖颈，“快点飞，等会儿晚了，怨灵都被我冻成冰雕了。”
龙群穿过雾障时，李煜杰突然从怀里摸出醒魂香，冰灵力催得香头冒出青烟。淡金色的烟雾顺着龙鳞缝隙飘下去，雾障里顿时传来细碎的啜泣声——是被怨灵幡困住的凡人魂魄，正顺着香气往龙背上飘。
“夏一天，用避雷符引着魂魄往宝葫芦里钻！”李煜杰的声音裹着灵力传开，“别让它们靠近怨灵幡，那些幡上有血咒，沾着就会被撕碎！”
夏一天赶紧将避雷符贴在葫芦口，金色的雷光裹着淡金色的魂魄往里面钻，蓝娃举着葫芦喊：“装不下啦！再装就要撑破啦！”
“撑破了再买个新的！”李煜杰的混沌之刃突然劈向下方，冰蓝光晕在雾障里炸出片冰林，“先把玄真观的杂碎冻起来再说！”
冰林落地的瞬间，无回谷的轮廓终于显出来。谷心的祭坛上插着七面黑幡，幡面上的怨灵正扭曲着嘶吼，玄真观的老道们围着幡跳舞，嘴里念着血影教的咒语，祭坛下还绑着几个没被夺走魂魄的凡人，其中就有柳溪镇的里正，他正挣扎着骂娘，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李煜杰？你还真敢来！”为首的老道举着柄饮血刃，刃上的血珠滴在幡面上，引得怨灵发出兴奋的尖啸，“这些凡人的魂魄滋味好得很，等会儿就让你尝尝被怨灵啃噬的滋味！”
“是吗？”李煜杰从龙背上跳下来，冰灵力在脚下冻出条冰路，直通向祭坛，“可惜啊，你的怨灵幡马上就要变成空幡了。”他突然捏碎块星银矿糖，冰渣子顺着风飘向黑幡，“苏糖霜，焚天诀烧幡杆！夏一天，让雷蝙蝠崽劈那些老道的手腕！”
金红火焰瞬间缠上幡杆，怨灵在幡面上痛苦地翻滚，玄真观的老道们刚要念咒，就被雷电劈中手腕，饮血刃“当啷”落地。李煜杰踩着冰棱冲到祭坛下，混沌之刃一挥，捆着凡人的绳索立刻冻成冰屑。
“快跑！往龙背上跑！”他推着里正往十二翼天龙那边赶，转身时突然看见面黑幡上缠着个熟悉的羊角辫——是青石镇那个小姑娘的魂魄，正被幡面的血咒勒得喘不过气。
“放开她！”李煜杰的冰灵力暴涨，混沌之刃劈出道冰蓝刃气，硬生生从幡面上剜下块黑布。小姑娘的魂魄顺着刃气飘到他怀里，还在瑟瑟发抖。
“别怕，哥哥带你回家。”李煜杰用醒魂香的青烟裹住她，娃娃脸上的凶气全化成了软，“回去给你吃灵米糕，加双份海藻的那种。”
小姑娘的魂魄眨了眨眼，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像在确认是不是真的。李煜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突然转身冲向最后一面黑幡，混沌之刃裹着冰火灵力，连幡带祭坛一起劈成了两半。
玄真观的老道们见势不妙，转身就往雾障里钻，却被突然出现的青云门弟子拦住。为首的青衫剑客举着雷剑，剑尖的雷光劈得老道们嗷嗷叫：“多谢李宗主援手！这些杂碎就交给我们处理！”
“记得留个活口！”李煜杰抱着小姑娘的魂魄往龙背上走，声音奶声奶气却带着股狠劲，“我要问问他们，还有多少凡人被藏在别的地方！”
青云门主突然喊住他，手里捧着块雷光闪闪的玉佩：“李宗主，这是青云门的‘引雷佩’，能聚天地阳气，以后再遇怨灵，用这个能护凡人魂魄周全。”
李煜杰接过玉佩揣进怀里，突然笑了，笑得比祭坛上的火焰还暖：“谢了！等处理完这些杂碎，我请你喝王奶奶酿的灵米酒，管够！”
回程的龙背上，蓝娃的宝葫芦里飘出醒魂香的青烟，凡人的魂魄在里面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几声呓语。夏一天给雷蝙蝠崽喂灵鱼干，小家伙吃得吧唧嘴，翅膀上的雷电都柔和了不少。
苏糖霜靠在李煜杰肩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冰灵力给小姑娘的魂魄做小冰床，突然笑了：“你刚才护着她的样子，像只护崽的小兽。”
李煜杰的耳朵红了，却梗着脖子犟：“我是宗主，护着他们是应该的。”他低头戳了戳冰床上的魂魄，“等回去让王奶奶用镇魂针把她的魂魄钉在灵灯里，养到能回肉身了，就再也不怕黑了。”
十二翼天龙穿过最后一层雾障时，摘星宗的灯火已经在下方亮成了星。王奶奶站在山门口，手里提着盏灵灯，光晕里飘着灵米糕的甜香。冰甲角魔龙幼崽从龙背上跳下去，叼着王奶奶的衣角蹭来蹭去，像在汇报今天的战绩。
李煜杰抱着小姑娘的魂魄落在地上，王奶奶赶紧用灵灯罩住她，指尖的镇魂针轻轻一点，魂魄就安稳地蜷在灯芯里了。“好孩子，辛苦你了。”王奶奶摸了摸他的头，“灵米糕在蒸笼里温着呢，快去吃。”
李煜杰刚要跑，就被苏糖霜拉住了。她从兜里摸出块被体温焐热的兽魂花糖，塞进他嘴里：“先吃糖，再吃饭。”
甜意漫过舌尖时，李煜杰看见演武场上，从青石镇和柳溪镇救回来的孩子们正围着冰甲角魔龙幼崽玩，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的肉身躺在竹榻上，王奶奶正往她嘴里喂蕴灵汤。
他突然觉得，混沌之刃劈出去的冰蓝光晕再亮，也亮不过孩子们的笑脸；焚天诀烧得再旺，也暖不过灵灯里的魂魄安稳。
“苏糖霜，”李煜杰含着糖说，声音含糊不清，“明天我们去后山种醒魂香吧，多种点，以后不管哪个镇的凡人遭难，都够用了。”
苏糖霜笑着点头，焚天诀的光在她眼底漾开：“好啊，再让夏一天的雷蝙蝠崽帮忙松土，它的雷电能让香苗长得快。”
远处的天际，血月的痕迹还没完全散去，但摘星宗的灯火已经把这片天照得亮堂堂的。李煜杰摸了摸怀里的引雷佩，又看了看灵灯里安稳睡着的魂魄，突然举起混沌之刃，冰蓝光晕在夜色里划出个温柔的弧。
他知道，只要这把刀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凡人的笑声还能传到摘星宗，这场仗，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哪怕他只是个娃娃脸，哪怕他说话奶声奶气，哪怕那些杂碎总以为能吓住他——
谁让他是摘星宗的宗主呢。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守着这盏灵灯里的安稳，这事儿，他管定了，管一辈子。
晨曦刚漫过摘星楼的飞檐，演武场的冰面上就炸开了串雷火星子——夏一天的雷蝙蝠崽正和十二翼天龙崽抢块星银矿糖，俩小家伙滚作一团，龙鳞撞着蝠翼叮当作响。李煜杰叼着灵米糕蹲在结界边，看石甲组的弟子给新刻的功绩碑描金，冰灵力顺着指尖漫到碑上，把“摘星宗功绩兑换榜”七个字冻得莹白透亮。
“宗主哥哥，这碑上的字会发光哎！”夏一天举着小锄头凑过来，雷蝙蝠崽还挂在他肩头扯他头发，“王奶奶说您昨晚熬了半宿，就是为了琢磨这个？”
李煜杰咽下米糕，用袖子抹了把嘴，娃娃脸上突然绽开个邪魅的笑，眼睛弯成月牙却闪着狡黠的光：“不然呢？总不能让兄弟们砍了魔道白砍，救了凡人白救吧？”他突然跳上功绩碑，冰灵力在碑顶冻出个小冰台，站在上面拍了拍手，奶声奶气的嗓音裹着灵力传遍整个摘星宗，“都给我过来！本宗主有大事宣布！”
正在药圃晒药的苏糖霜直起身，焚天诀的金红光晕在她发间跳了跳；绿娃的藤蔓正缠着蓝娃的宝葫芦荡秋千，闻言立刻松开；连冰甲角魔龙幼崽都从王奶奶脚边抬起头，龙角上还沾着片清心草叶。
李煜杰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装严肃，可娃娃脸上的酒窝一鼓，反倒显得奶凶凶的：“从今天起，摘星宗立‘功绩制’！砍一个魔道小喽啰，记10功绩；灭一个魔道分支头目，记1000功绩；救一个凡人，记5功绩；护一个镇子周全，记500功绩——听懂没？”
演武场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喊：“宗主！功绩能换啥啊？”
“问得好！”李煜杰从怀里摸出张鸿蒙藤编织的榜单，冰灵力一催，榜单“唰”地展开，悬在功绩碑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每一行都闪着不同的灵光：
“100功绩换‘清心丹’一瓶，200功绩换‘避雷符’三张，500功绩换‘飞行草鞋’一双——”
“1000功绩换‘玄冰剑法’残卷，2000功绩换‘焚天诀入门篇’，5000功绩换太初宗秘制‘聚灵阵盘’——”
“功绩换‘空间储物袋’，功绩换‘空间储物戒’，功绩换‘空间储物手镯’！”
“还有还有！”夏一天突然举着小锄头跳起来，雷蝙蝠崽也跟着吱吱叫，“宗主哥哥说，功绩能换‘龙蛋’！就是冰甲角魔龙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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