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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扭头看向西方，娃娃脸上的邪魅笑意瞬间冻成冰碴，奶声奶气的嗓音里淬了冷，“让十二翼天龙去看看！”
十二翼天龙腾空的瞬间，苏糖霜的传讯符突然亮起，金红灵力映出她凝重的脸：“是血影教！他们把西边青石镇的凡人绑在了阵前，有几个孩子身上还被强行引了灵根，正往结界这边推！”
“强行引灵根？”李煜杰的冰灵力“咔嚓”冻裂了脚边的石阶，指尖的混沌之刃差点没握住，“这群杂碎！”他突然转身冲向演武场，路过夏一天身边时，小锄头都被他带起的寒气冻上了层白霜，“夏一天！让雷蝙蝠崽别用重雷！伤了凡人我扒了你的皮！”
夏一天被他吼得一哆嗦，抱着雷蝙蝠崽追上去：“知道了宗主哥哥！可……可他们拿凡人当挡箭牌啊！”
“挡箭牌？炮灰？”李煜杰猛地停在结界边，望着远处被黑甲魔兵推搡着的人群。那些凡人里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拄着拐杖的老头，还有几个被魔气缠绕的半大孩子，灵根被强行引出的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红——那是用禁术催逼的，活不过三天。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血月还冷，娃娃脸上的酒窝都盛着冰：“魔道的老把戏了。当年血兽谷没覆灭时，黑袍谷主他爹就是靠抓凡人炼血丹发家的，后来摇身一变，说自己是‘净化戾气’的正道分支，骗了百草堂十年药材。”
苏糖霜恰好赶来，焚天诀的红光在她眼底翻涌：“你是说……现在投靠魔道的那些‘正道门派’，本就是魔道分支改头换面的？”
“不然你以为青云门为什么能在万兽盟眼皮子底下活那么久？”李煜杰屈指弹了弹结界上的鸿蒙藤，藤蔓立刻渗出毒液，“他们祖师爷当年是蚀月教的护法，因为分赃不均才带着半部《蚀月功》叛逃，改名叫‘青云雷法’，骗了多少傻子？”
他突然指向被魔兵推到最前面的几个灰袍人，那些人腰间挂着的玉佩上刻着“玄真”二字：“瞧见没？玄真观，当年是血影教的分支‘饮血堂’，换了身道袍就敢自称正道，现在倒好，帮着老祖宗来抓凡人了。”
夏一天举着小锄头的手都在抖：“他们……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那些孩子才多大啊！”
“天谴？”李煜杰突然踮脚拍了拍夏一天的头，冰灵力给他乱糟糟的头发别了朵冰花，语气奶凶凶的，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天谴要是有用，还轮得到咱们来砍杂碎？”他转头对苏糖霜眨眨眼，眼底的冰碴儿化了点，“糖霜，还记得王奶奶的‘迷灵散’不？无色无味，能让凡人暂时昏睡，对灵根损伤最小的那种。”
苏糖霜立刻明白了：“我让绿娃用藤蔓送过去！她的千丝藤能穿过魔兵的缝隙！”
“再让蓝娃的宝葫芦准备着，”李煜杰摸出块星银矿糖塞进嘴里，冰甜的滋味让他眼神更亮，“等凡人睡着了，就把他们吸到葫芦里，记得留个缝透气。”他突然看向西方，血影教的血河大阵已经漫到结界三里外，黑红色的河水裹着残肢，看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李煜杰！你敢出来一战吗？”血影教主的声音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带着铁锈味，“不然这些凡人，每炷香死一个！尤其是这几个有灵根的，正好给我的血河大阵当养料！”
阵前的魔兵突然举起刀，架在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脖子上，那孩子刚被引了灵根，小脸惨白，却死死咬着唇没哭。
李煜杰突然笑出声，声音裹着冰灵力传出去，清清脆脆的，像孩童撒娇，却让血影教主莫名发寒：“血老鬼，你当年被太初宗赶得像条丧家犬，躲在极北冰原啃雪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横的啊。”
他慢悠悠地走出结界，混沌之刃在指尖转了个圈，冰蓝光晕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凡人，却没伤着分毫：“怎么？现在抓了几个凡人就敢叫板了？要不要我把你当年给黑袍谷主他爹端尿盆的事儿，跟你身后这群杂碎说道说道？”
血影教主的脸瞬间涨成紫黑色：“胡言乱语！给我杀了那个小的！”
魔兵的刀刚要落下，突然“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脚踝缠满了翠绿的藤蔓，藤蔓尖上沾着亮晶晶的粉末——是绿娃的迷灵散。紧接着，蓝娃的宝葫芦在半空张开嘴，一股温和的吸力裹住所有凡人，像收麦子似的全吸了进去。
“你找死！”血影教主怒吼着拍向血河，黑红色的河水突然化作无数血箭，直刺李煜杰面门。
“就这点能耐？”李煜杰的混沌之刃划出冰蓝屏障，血箭撞在上面全冻成了冰珠，“夏一天，给玄真观的‘道爷’们开开胃！”
夏一天早憋着股劲，雷蝙蝠崽翅膀上的闪电“噼啪”炸开，金色的雷光专挑那些灰袍人劈，玄真观的道士们惨叫着滚在地上，道袍下露出饮血堂的血色纹身。
“原来真是魔道余孽！”苏糖霜的焚天诀化作火龙，卷向血河大阵的阵眼，“怪不得戾气这么重！”
李煜杰突然冲向被藤蔓缠住的魔兵，冰灵力在他们头顶冻出个大冰罩：“说！你们抓了多少凡人？除了青石镇，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魔兵被冰罩压得喘不过气，哆嗦着道：“还……还有南边的柳溪镇，被玄真观的人骗说是去‘修仙’，其实都……都关在血兽谷的旧巢穴里……”
“很好。”李煜杰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冰罩突然收紧，“糖霜，传讯给百草堂，让他们去柳溪镇救人，带足清心丹。”他转头看向血影教主，混沌之刃的光芒暴涨，“老东西，你抓的凡人，我会一个不少地救回来。但你今天带的这些杂碎，一个也别想走！”
血影教主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他没想到李煜杰敢在血河大阵前分心救人，更没想到这娃娃脸的宗主竟知道他当年的龌龊事。“结阵！”他嘶吼着捏碎块血色玉简，血河突然掀起巨浪，浪尖上站满了黑甲魔兵，玄真观的道士们也祭出饮血刃，戾气瞬间浓得化不开。
“来得好！”李煜杰突然捏了个奇怪的诀，冰灵力往地上一沉，摘星宗的结界突然亮起金光——是聚灵阵和鸿蒙藤结界合二为一了！鸿蒙藤疯狂吸收着戾气，转化成金红相间的灵力，顺着阵纹流到李煜杰掌心。
“这是……”血影教主瞳孔骤缩，“你把鸿蒙藤和聚灵阵……”
“答对了！”李煜杰的混沌之刃裹着冰火灵力劈出，刃气所过之处，血河竟被冻成了冰雕，“但没奖励！”他突然对夏一天和苏糖霜喊，“给我往死里打！尤其是玄真观那群披着人皮的狗，别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夏一天的雷蝙蝠崽喷出带着清心草粉末的雷电，玄真观的道士们沾到就浑身溃烂，露出下面的血色纹身。苏糖霜的焚天诀烧穿血河，直扑阵眼，金红火焰所过之处，戾气全被净化成水汽。
李煜杰踩着冰棱在血河上疾走，混沌之刃每挥一下，就有一片魔兵被冻成冰坨。他路过一个被冻住的玄真观道士时，突然停住脚，用刀背拍了拍冰坨：“当年你们饮血堂抓凡人炼药，被太初宗追杀时，是谁给你们换的道袍？是谁帮你们瞒过正道的眼睛？”
道士在冰里挣扎，眼神怨毒：“是……是太初宗的叛徒！是他们说只要我们改头换面，就能……”
“就能继续作恶，对吧？”李煜杰笑得更甜了，冰灵力突然收紧，冰坨“咔嚓”裂开，“可惜啊，你们的靠山上个月被我砍了，就在太初宗的听涛阁后面，连骨头都喂了灵犀兽。”
他突然转身，混沌之刃直指血影教主：“老东西，你以为那些投靠你的正道叛徒是真心帮你？他们不过是想借你的血河大阵东山再起！等你败了，第一个啃你骨头的就是他们！”
血影教主这才后知后觉，那些“正道叛徒”的攻击总是避开他的要害，反而离阵眼越来越近。“一群废物！”他怒吼着回身拍向玄真观的道士，却被李煜杰抓住机会，混沌之刃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血河珠。
“不——！”血影教主的身体开始消融，血河大阵也跟着溃散，黑红色的河水退去后，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尸骨，全是被抓来的凡人。
李煜杰看着那些尸骨，娃娃脸上的笑容全没了，冰灵力在眼眶里打转。他突然蹲下身，用混沌之刃在地上刻了个简单的碑，冰蓝光晕在碑上写着“凡人之骨，魔道血偿”。
“宗主哥哥……”夏一天抱着宝葫芦过来，葫芦里的凡人还在昏睡，“我们……我们救了好多人。”
“不够。”李煜杰的声音有点哑，他摸出块灵米糕塞进嘴里，却没尝出甜味，“以后只要有魔道敢动凡人，不管是哪个分支改的正道，不管藏在天涯海角，本宗主都要把他们的老巢掀了！”
他突然站起身，混沌之刃指向天空，冰蓝光晕刺破血月：“都给我听好了！摘星宗的规矩第一条——凡伤凡人者，死！”
“管你是正道叛徒还是魔道余孽，管你是改头换面还是披张人皮，敢动凡人一根手指头，我李煜杰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奶声奶气的嗓音裹着冰灵力传遍四野，连远处的青云门和百草堂都能听见。十二翼天龙在云端长吟，像是在为这誓言助威。
苏糖霜走过来，悄悄握住他的手，焚天诀的暖意顺着指尖传来：“我们会救更多人的。”
李煜杰抬头看她，娃娃脸上突然绽开个灿烂的笑，眼里的冰全化成了光：“对！还要让王奶奶教那些有灵根的孩子修炼，让他们以后不用再怕魔道！”他突然指向宝葫芦，“快把凡人送回青石镇，记得给那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留袋灵米糕，要加海藻的那种。”
夏一天笑着点头，抱着宝葫芦跑向十二翼天龙。冰甲角魔龙幼崽蹭过来，用脑袋顶他的手心，龙角上还沾着片清心草叶。
李煜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混沌之刃在夕阳下划出温暖的弧线。远处的血腥味渐渐散去，清心草的香气混着灵米酒的甜飘过来，像极了摘星宗的味道。
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个凡人被魔道欺负，这场仗就不算完。但只要身边有这群伙伴，有摘星宗的冰棱和火焰，有王奶奶的灵米糕和孩子们的笑声，他就永远有底气，用这把混沌之刃，护着这片土地上所有该护的人。
哪怕他只是个娃娃脸，哪怕他说话奶声奶气，哪怕那些杂碎总笑他年轻——
谁让他是摘星宗的宗主呢。护凡人，斩魔道，这事儿，他管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