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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歌立刻将石牌放回乌木盒,快步回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将儿子揽入怀中,手掌一下下轻拍着他单薄的背心,声音是能滴出水来的温柔:“明明不怕,娘亲在呢……乖,娘亲守着明明……”
她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草气息,和那温柔低语的抚慰,如同最有效的安眠药剂。明明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小脸在她颈窝蹭了蹭,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悠长,沉入了更安稳的梦乡。
看着儿子重新恬静的睡颜,秦沐歌纷乱的心绪也稍稍平复。她理了理明明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妆台上那半开的乌木盒。烛光在断裂的石牌边缘跳跃,投下幽暗不明的阴影,仿佛母亲那双充满秘密的眼睛,在无声地凝视着她。
宫廷的剧毒暗算,北燕潜藏的汹涌暗流,雪族那古老而神秘的盟约,母亲扑朔迷离的身份与遗物,陛下那枚讳莫如深的扳指,还有萧璟这两日明显沉重的心事……这一切,如同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在她周围悄然交织,正编织成一张巨大而危险的网。而她,仅仅凭着医者的敏锐直觉和对母亲遗物的一丝熟悉感,捕捉到了这张网初显的轮廓与那风雨欲来的窒息气息。
她不知道隔壁书房中,丈夫正因一枚与她母亲息息相关的星月令牌而心潮翻涌,惊疑不定;她更不知道,遥远的北境,一场因宁王丧心病狂而勾结外族引发的巨大危机,正悄然逼近。她只是本能地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压抑,仿佛平静水面下涌动的巨大暗流。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沐风苑的书房与主卧,仅一墙之隔,却仿佛被无形的迷雾分隔成两个世界。一个世界里,丈夫紧握着颠覆认知的钥匙,心绪如惊涛拍岸;另一个世界里,妻子凝视着承载过往的残片,疑窦如藤蔓丛生。而连接这两个世界的,是卧房内那个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抱着玉盒安然沉睡的孩子,他纯真的梦境是这沉沉暗夜里唯一的暖色。
窗外,初夏的夜风穿过庭院中茂盛的药草,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命运巨轮开始加速转动的低语,细微,却不容忽视。
* * *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秦沐歌起身时,萧璟已不在身侧。她习惯性地先为明明把了脉,小家伙脉象平稳,昨夜那点不安似乎只是寻常梦魇。她放下心来,亲自去小厨房盯着人给明明熬制调理身体的药粥。
刚回到主屋,就见萧璟从书房方向走来,身上还带着清晨微凉的露气,脸色虽已恢复平日的沉稳,但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凝重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疲惫,没能逃过秦沐歌的眼睛。
“醒了?”萧璟走近,很自然地伸手拂开她颊边一缕碎发,动作温柔,指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嗯。”秦沐歌看着他,“昨夜睡得好吗?看你眼下有些青影。”
萧璟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随即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还好,看了几份北境军报,耽搁了些时辰。”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她身后正被侍女小心喂粥的明明身上,“明明今日如何?”
“脉象平稳,昨夜睡得也安稳。”秦沐歌答道,目光却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北境军报?是了,他肩上的担子从未轻过。可直觉告诉她,他眼底的沉重,绝不仅仅来自边境的军情。那枚扳指,那半块石牌……疑问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
萧璟走到儿子身边,看着明明小口小口地吃着药粥,小眉头因为药味微苦而轻轻皱着,却又很努力地吞咽着,乖巧得让人心疼。他伸手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明明真乖。”
明明抬起小脸,看到父亲,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含糊不清地喊着:“爹爹!” 他献宝似的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玉盒,“看,牌牌!” 玉盒盖子开着,里面那枚刻着星月纹的象牙小牌露了出来。
萧璟的心猛地一沉!瞳孔骤然收缩。昨夜书案上那枚冰冷的象牙令牌仿佛瞬间与眼前这小小的玩具重叠!他几乎是本能地飞快抬眼看向秦沐歌。
秦沐歌也被儿子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愣。她顺着萧璟的目光看向那玉盒里的象牙小牌——那是前些日子府里工匠给明明做的玩具,刻着些简单的星月图案,哄他开心的。此刻,那稚拙的星月纹在晨光下格外清晰。
她心中那点疑惑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瞬间扩大。陛下扳指上的纹路……母亲石牌上的残纹……明明玩具上的星月……还有昨夜萧璟那异常的反应!难道……这图案并非偶然?
她抬眼,正对上萧璟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极其复杂,有震惊,有紧张,有审视,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忧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在这时,王府管家匆匆而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僵持:“王爷,王妃,镇国公府三公子萧拓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萧拓?镇国公府那个一向不太掺和朝堂事、只爱游山玩水的三公子?萧璟眉头微蹙,心中疑窦丛生。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对秦沐歌道:“我去看看。你陪着明明。”
秦沐歌点了点头,看着萧璟转身离去的挺拔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儿子玉盒里那枚小小的象牙牌,再想起妆台抽屉里那半块温凉的石牌,只觉得心头那团疑云,越发浓重,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前厅。
萧拓一身风尘仆仆的锦袍,脸上惯常的闲适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焦虑和急迫。见到萧璟进来,他立刻迎上前,甚至顾不上寒暄,压低声音急促道:“七哥,借一步说话!十万火急!”
萧璟将他引入书房,屏退左右。
门一关上,萧拓立刻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磨损得厉害、颜色沉暗的木牌。他将木牌递到萧璟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七哥,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在西境游历,从一个即将咽气的老行商身上得来的!他临死前死死攥着这个,只反复念叨着‘星月盟’、‘血债’、‘京城贵人’这几个词!”
萧璟的目光落在木牌上,呼吸骤然一窒!
那木牌上雕刻的图案,赫然是——
上方,七颗星辰环绕成勺状(北斗七星);下方,一弯新月如钩。星与月之间,以流畅飘逸的线条相连,构成一个古老神秘的符号!
星月交辉!
虽然材质粗糙,刻工也远不如那象牙令牌精细,但那独特的构图和神韵,与父皇的扳指、与苏雪柔遗物匣中的令牌,如出一辙!
“星月盟?”萧璟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寒冰碰撞,“那老行商还说了什么?”
萧拓脸上血色褪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他说……他说这‘星月盟’……是二十多年前活跃在两国边境的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亦商亦匪,势力盘根错节!后来……后来据说是因为卷入了一场天大的风波,被朝廷……不,是被当时的某位贵人下令……彻底抹杀了!知情者几乎死绝!那老行商,似乎是当年侥幸逃脱的一个小喽啰的后人……”
二十多年前!彻底抹杀!
萧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父皇登基,正是二十多年前!苏雪柔潜入北燕执行秘密任务,也是在那个时候!
那枚象牙令牌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指间。苏雪柔的遗物……父皇讳莫如深的扳指……被抹杀的星月盟……北燕……蛮族蠢蠢欲动……宁王潜逃勾结外敌……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粗糙木牌上的星月纹路,冰冷而残酷地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
书房内死一般寂静。萧拓看着萧璟骤然变得铁青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连大气都不敢喘。窗外,初夏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却丝毫驱不散室内的阴寒。
星月盟。一个被时光掩埋的名字,带着血腥与阴谋的气息,在这景和二十五年的清晨,如同幽灵般悄然重现。它指向的过去,将如何搅动现在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