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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二十五年五月初七
夜色浓稠如墨,将七王府的沐风苑层层包裹。书房的烛火摇曳不定,在萧璟凝重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枚象牙令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冰凉的触感却远不及心底翻涌的寒意。
星月交辉的纹路,与父皇墨玉扳指上的拓印分毫不差!
这不是巧合。父皇在澄心亭骤变的脸色,那刻骨的寒意与震惊,此刻都有了冰冷的注脚。这枚来自妻子生母苏雪柔遗物匣中的令牌,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隐秘的组织?一段被刻意抹去的过往?还是……与北燕皇室、甚至与雪族那古老盟约有关的秘辛?
苏雪柔,那个奉命潜入北燕的密探,她真正的任务是什么?她带回的,仅仅是情报吗?这枚令牌,是否就是父皇讳莫如深的根源?
无数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萧璟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缓缓将象牙令牌放回锦缎,目光扫过匣中其他物品——那几封没有署名的旧信,那支温润的玉簪。它们沉默地躺在那里,却仿佛都沾染了苏雪柔的气息,也沾染了父皇那深不可测的阴影。直觉如警钟在脑中轰鸣:这小小的木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涌出的真相足以颠覆认知,甚至……动摇国本。
他必须查清这星月纹的来历!不是为了满足好奇,而是为了沐歌,为了明明,为了这王府上下,更为了这风雨飘摇的大庆。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叩响,节奏短促而熟悉。
“王爷。”墨夜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萧璟眼神一凛,迅速合上酸枝木匣,将其推入书案暗格。他收敛心神,沉声道:“进。”
门被推开,墨夜闪身而入,动作迅捷却带起一阵极轻微的空气流动,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他反手关紧门扉,快步走到书案前,单膝跪地:“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萧璟注意到他左臂微不可查的僵硬,那是玄阴煞气留下的后遗症。“起来说话。你的伤……”
“王妃已调整药方,属下无碍。”墨夜起身,神色凝重地压低声音,“刚接到影七从北境传来的密报,加急。”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细小的铜管,双手奉上。
萧璟接过铜管,拧开蜡封,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密笺。烛光下,他快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越看,他的眉头锁得越紧,脸色也越发沉凝。
密报详细记录了边境蛮族首领阿骨烈近期异常频繁的调动。不同于以往小股骑兵的骚扰劫掠,这一次,阿骨烈似乎在大规模集结部族勇士,更令人不安的是,密报提及蛮族营地中出现了疑似北燕制式的精良武器,以及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色战旗,旗上绘着狰狞的狼首图案。影七特别标注,蛮族内部流传着一个说法,称阿骨烈得到了“来自南方的贵人”鼎力相助,不仅资助了武器粮草,更提供了一条避开大庆边防军主力哨卡的隐秘通道。
“南方的贵人……”萧璟薄唇吐出这几个字,带着冰冷的杀意。他抬眼看向墨夜,“宁王这条毒蛇,果然还没死透!他竟敢勾结蛮族,引狼入室!”
墨夜点头,眼中寒光闪烁:“影七冒险抓了一个舌头,那蛮兵招认,通道的具体路线图,是由一个蒙面人交给阿骨烈的,那人持有一枚特殊的信物,似乎是半块玉珏。”
半块玉珏?萧璟心中一动,宁王脱身时,王府确实丢失过一枚前朝古玉珏,据说能拼合成完整的地图。他原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竟被宁王用来资敌!
“这通道若真被蛮族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墨夜的声音带着铁石般的沉重,“北境边防军主力被陛下调往西线防备北燕,如今守备相对空虚。阿骨烈集结的兵力,加上北燕暗中输送的武器……一旦突破防线,长驱直入,边城危矣!”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烛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更添压抑。萧璟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紧绷的心弦上。父皇默许自己查宁王,却又借蛮族之手消耗自己的力量,这本就是一场危险的制衡游戏。如今宁王竟丧心病狂到勾结外族,企图撕裂整个北境防线!父皇……你究竟知道多少?还是说,这也在你冷酷的算计之中?
那个星月令牌的冰冷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苏雪柔、宁王、父皇、北燕、蛮族……这些看似散乱的线头,是否都缠绕在那神秘的星月纹路之上?
“王爷,”墨夜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寂静,“是否立刻加派人手,详查那条隐秘通道?若能找到确切入口,或可提前设伏,打阿骨烈一个措手不及。”
萧璟闭了闭眼,压下翻腾的思绪。眼下,北境的危机迫在眉睫。“传令影七,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阿骨烈行动前,摸清那条通道的具体位置和沿途布防!你亲自挑选一队精干影卫,三日后秘密出发,潜入北境接应影七,务必要拿到确凿证据,尤其是宁王勾结外族的铁证!”
“属下领命!”墨夜抱拳,眼中战意凛然。
“你的手臂……”萧璟的目光落在他僵硬的左臂上。
墨夜挺直脊背:“王妃的药浴和金针之法颇有奇效,寒毒已被压制。此去侦查为主,不动干戈,属下足以胜任,请王爷放心!”
萧璟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忠诚早已刻入骨髓。“万事小心。证据到手即刻传回,不可恋战。你的命,比证据更重要。”
墨夜心头一热,重重点头:“是!”
* * *
一墙之隔的主卧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烛光透过轻纱帐幔,洒下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草药香气。秦沐歌坐在床沿,看着儿子明明熟睡的小脸。小家伙玩了一天,此刻抱着他视若珍宝的玉盒,睡得小脸红扑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不知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秦沐歌的目光温柔似水,轻轻替他掖好被角。白日里为墨夜施针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顽固的玄阴寒毒盘踞在经络深处,如同附骨之疽。她加重了药浴中附子和肉桂的分量,以火热的药力强行驱寒,更辅以金针透穴之法,刺激他自身的阳气勃发去对抗寒毒。施针时,墨夜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但那瞬间绷紧如铁的肌肉,额角暴突的青筋,以及转眼间就被冷汗浸透的内衫,无不昭示着那非人的痛楚。
她轻叹一声,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手臂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微痒的感觉传来,思绪却飘得更远。
这两日府里的气氛,总让她觉得有些异样。萧璟前日匆匆回来取书,说是解乏,可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凝重,眼神深处那极力掩饰却仍泄露出的一丝焦虑与……惊疑?都让她无法忽视。还有今晨在紫宸殿为陛下请脉时,陛下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左手拇指习惯性地摩挲着那枚从不离身的墨玉扳指。动作间,扳指内圈似乎……闪过了一道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温润玉质的冷硬光泽?像是某种金属的衬底?
当时殿内光线昏暗,她并未在意,只以为是烛光反射的错觉。可此刻夜深人静,那惊鸿一瞥的景象却异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与拔除蛊毒那日,在龙床边匆匆瞥见的扳指外圈模糊纹路带来的熟悉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疑窦。
她起身,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柚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到妆台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更小的、几乎从不打开的乌木盒子。指尖拂过盒盖上细微的纹路,她轻轻打开了它。
盒内物品寥寥:一枚小巧的素面银戒,一对莹润的珍珠耳坠,还有……半块断裂的、触手温凉的乳白色石牌。石牌断裂处参差不齐,仅存的部分上,刻着一些因岁月磨损而显得模糊不清的古老云纹。
这是母亲苏雪柔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贴身遗物。幼时,她常见母亲在无人时,独自拿着这半块石牌默默出神,指尖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眼神时而温柔缱绻,时而怅惘忧伤,复杂得让她小小的心里充满了不解。母亲去世后,她便将这些承载着模糊记忆的物件,连同那份不解一起,小心翼翼地封存了起来。
此刻,在跳跃的烛光下,秦沐歌拿起那半块温凉的石牌残片。她凝神细看石牌的材质,那是一种非金非玉、却触手生温的奇异石料,再看上面残缺的云纹……那纹路的走向,转折的弧度……一个大胆得令人心悸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陛下扳指内圈那惊鸿一瞥的冷硬光泽……会不会就是某种金属材质,恰好与这石牌断裂处的某种结构相契合?而那扳指外圈让她感到莫名熟悉的模糊纹路……难道竟与这石牌残片上残缺的云纹同出一源?!
这个念头让她心口猛地一跳,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石牌!
母亲苏雪柔,是奉皇命潜入北燕的密探!她的遗物中,为何会藏有与皇帝御用之物可能相关的纹饰?是当年任务所需伪造的信物?还是……隐藏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联系?这联系,是否就是陛下对母亲讳莫如深的原因?
“娘亲……”一声含糊的、带着些许不安的梦呓声打断了秦沐歌翻江倒海的思绪。她猛地回神,见床上的明明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怀里的玉盒,小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