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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攥着易凡给的灵糖,蹦蹦跳跳跟着众人进了集市。糖画摊前,她指着糖丝勾勒的凤凰直晃玉瑾的手;布庄里,又扯着玉萌的袖子要藕荷色缎子。易凡袖着手跟在后面,看她们把储物袋塞得满满当当,忽然想起小柔小时候也是这样,看见糖人就走不动道。
"去醉仙楼搓一顿!"玉萌拽着易凡就往酒楼冲,金步摇在发髻上晃得叮当作响。席间她啃着肘子,忽然含糊道:"小凡哥哥,咋不找我爹多要点钱?"易凡挑眉夹起块松鼠鳜鱼:"拿了他两件法宝没被追杀,已是万幸。"他指节敲了敲桌面,"对我而言,灵石都似尘土,何况凡俗金银?"
玉萌哼唧着摸出荷包付账,碎银撒在桌上时故意瞪了易凡一眼,耳尖却红得发烫。三天后,三人晃进太上书院时,晨读声正顺着青瓦流淌。夹竹桃开得正好,落英铺了满地,莫以宁就站在泮池边,月白儒裙配着墨色披帛,正给学子们讲《黄庭经》。
"小莫妹妹。"易凡绕到她身后,指尖轻弹她束发的玉簪。莫以宁猛地回头,手中书卷"啪"地掉在地上。看清来人时,她瞳孔骤缩,也不顾周遭抽气声,猛地扑进易凡怀里,素白指尖攥得他玄衣发皱:"你...你还活着?"
泪水渗进易凡衣襟,带着淡淡的墨香。他僵了僵,抬手拍了拍她颤抖的背,却听见她在怀里哽咽:"当年云雾山一别,都说你被心魔吞噬了..."周围学子们目瞪口呆,有胆大的指着易凡窃窃私语,却被玉萌一个眼刀吓得缩回了脖子。
泮池里的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檐角麻雀。易凡望着莫以宁发间沾染的泪渍,忽然想起百年前藏书阁里,这小妮子抱着《万法归宗》打瞌睡,口水滴在他刚抄好的剑谱上。而此刻,她发间的玉兰簪正抵着他锁骨,隐隐触到那道被封印的魔纹。
易凡忽然敛了笑意,指尖轻点石栏上的莫家符文:"以宁,实话告诉我,究竟为何下界?"莫以宁拂开鬓边落英,月白儒裙在风中扬起涟漪:"方才说过了,替玉辰传扬儒学。"她垂眸抚过书卷扉页,"当年他在云雾山帮我捡过玉佩,这点情面总是要给的。"
"你当我看不出来?"易凡挑眉,七星剑在袖中轻颤,"开元界近来异象频生,天子剑与人皇剑同时现世,莫家此时派你下界,怕是另有图谋吧?"莫以宁猛地抬头,墨色披帛滑落肩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整天打打杀杀?我已是元婴大圆满,难道还护不住自己?"
她话音未落,神识已如蛛丝般探向易凡。下一秒却骤然睁大眼,踉跄后退半步:"你...你竟已化神?!"易凡拍了拍她惊得发颤的手背,想起昆仑墟的雷火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九死一生罢了。你怎不去闯天关塔?"
"哪有时间!"莫以宁跺了跺脚,玉簪上的流苏扫过易凡手背,"下个月要随使团回仙界,正忙着整理典籍呢。"她忽然抓住易凡的手腕,眼中闪过憧憬,"不过天关塔的雷火阵,我早想见识了!"
"过几日同我一起去?"易凡压低声音,凑近她耳畔,"我在仙界得了只风雷狂蝶,"他指尖在掌心虚画蝶影,"青墟果化形的灵物,如今已是炼虚境。"莫以宁倒吸一口冷气,儒裙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你疯了?那是雷君点名要的东西!"
"赵无极非逼我炼化,"易凡翻了个白眼,储物袋里突然传来"嗡嗡"振翅声,"我瞅个空子就溜回来了。"莫以宁急得直拽他袖子:"快还给人家!雷焕王爷我认识,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话音未落,泮池突然炸开一道雷光,吓得周围学子四散奔逃。易凡望着自己袖中渗出的电光,忽然咧嘴一笑:"看来,这梁子是结定了。"
莫以宁跺着脚拧易凡的胳膊,儒裙上的墨竹纹都跟着发颤:"跟你说正经的呢!雷君要是找上门..."话没说完就被易凡打断,他挑眉晃了晃手腕:"上次在云雾山,你可是把我推给小火神当挡箭牌的。"
少女脸颊瞬间涨红,猛地抱住他腰侧,月白儒裙蹭过他玄衣下摆:"那时候我才金丹期嘛...这次不一样,我护着你!"易凡低头看她发间颤抖的玉兰簪,忽然想起鹿儿渡劫那天,业火焚身时眼前闪过的最后画面——正是莫以宁在云端焦急挥手的模样。
"逗你的。"他揉了揉她的发顶,灵力在指尖凝成雷光,"小火神敢动鹿儿,我便掀了他的火神殿。不过风夕那婆娘在,暂时不好下手。"莫以宁扑哧笑出声,拽着他就往书院外走:"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先等等。"易凡突然停步,从储物袋里取出个巴掌大的舟楫。刚注入灵力,那舟楫便"嗡"地涨成三十丈长的巨舟,船舷刻满雷霆符文,船头狰狞的雷兽首吞吐着电光。莫以宁惊得捂住嘴,墨色披帛滑落在地:"这是...人皇战舟?!"
"从他老巢顺来的。"易凡跳上甲板,指尖划过船舷符文,整艘战舟瞬间腾起金色雷雾,"还有幅山河图,改天给你瞧瞧。"莫以宁踩着云阶跟上,望着他操控雷霆的背影,忽然笑道:"我就知道,这天下就没有你不敢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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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舟划破云层时,易凡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皇城,忽然想起玉瑾怀里的小雪。那孩子比划的手势,分明是在指他胸口的魔纹——而莫以宁此刻正趴在船舷边,兴奋地数着战舟劈开的雷云。或许真如师父所说,他这命里,注定要与这漫天神佛纠缠不清。
雷霆舟撕裂云层时,船舷的雷霆符文迸发出刺目电光,将下方的云海染成金紫色。莫以宁扶着船舷,感受着战舟划破罡风的凌厉速度,忍不住笑道:"比你当年那艘破雾舟快了何止十倍!玉辰要是知道人皇战舟被你顺走,怕是得在皇宫里哭三天三夜。"
"他心疼他的,我用我的。"易凡操控着战舟在云间穿梭,指尖划过船头雷兽首的獠牙,战舟立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下方忽然传来玉萌的尖叫:"小凡哥哥等等我们!"只见玉瑾拉着玉萌御剑追来,玉萌的金步摇都被风吹得快要脱落。
"你们先回客栈等我。"易凡冲她们挥挥手,战舟瞬间提速,将两道身影远远甩在身后。莫以宁看着他故意放慢速度等自己的模样,忽然抿嘴笑道:"干嘛不带她们一起?"
易凡侧过身,玄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底映着战舟符文的流光:"就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不行吗?"他话音刚落,莫以宁的脸颊就泛起红晕,墨色披帛下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带:"小坏蛋,当年让你娶我你不肯,现在又来撩拨人..."
战舟恰好穿过一片霞光,将她耳尖的绯红照得透亮。易凡望着她发间被风吹乱的玉兰簪,忽然想起百年前在藏书阁,她也是这样红着脸把烤好的地瓜塞给他。雷霆舟在云海上划出一道金色轨迹,船头的雷兽首吞吐着云雾,仿佛也在嘲笑这片刻的温柔。
莫以宁指着北面天际那片悬浮在雷云之上的琉璃岛,月白儒裙在罡风中猎猎作响:"看,那就是我们宗门的浮岛。藏书阁里藏着星辰宫的雷法秘卷,"她眨眨眼,指尖在空气中虚画符文,"只能带你进去瞧瞧,要是敢偷出来,宗主能把我屁股打烂。"
易凡挑眉望向那座流光溢彩的浮岛,战舟船头的雷兽首突然发出低吼。"你们宗主这么凶?"他故意拖长语调,"该不会是个老不修的色鬼吧?"莫以宁气得捶了他一下,墨色披帛差点被风吹走:"胡说什么!宗主是位才貌双全的仙子,比你正经多了!"
雷霆舟冲破外层结界时,岛外的星斗阵图泛起涟漪。易凡望着浮岛上错落有致的玉楼金阙,忽然想起鹿儿说过的话——莫家的传承总带着些古灵精怪。船头的雷兽首突然张口一吸,将大片雷云吞入腹中,惹得莫以宁惊呼:"小心!别把护岛的雷灵吓跑了!"
战舟稳稳停在浮空码头,甲板上的雷霆符文渐渐黯淡。易凡跟着莫以宁踏上玉阶,看着她熟门熟路地避开各处禁制,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与记忆中那个抱着《万法归宗》打瞌睡的丫头重叠起来。或许正如这浮岛藏在雷云之后,每个人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即将踏入的,正是莫以宁守护的世界。
浮岛探秘
在浩瀚无垠的天穹之上,云雾如绵软的绸缎般层层铺展。一艘气势磅礴的战舟划破天际,缓缓停靠在神秘的浮岛上空。悬浮于云端的浮岛仿若被一层朦胧的轻纱笼罩,岛上若隐若现的建筑与缭绕的仙气交织,勾勒出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战舟之上,小莫轻盈地跃至船头,目光急切地望向浮岛,而后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青柠妹妹!”她的声音清脆嘹亮,在这片云海之间回荡。片刻的寂静后,只见远方一抹倩影踏风而来,那身影速度极快,却又带着一种优雅的从容。衣袂翩翩的姑娘仿若乘风的精灵,发丝随风飘动,裙裾飞扬,眨眼间便稳稳地落在了船舷之上。
姑娘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甜美的笑意,看向小莫嗔怪道:“小莫姐姐,你又搞什么啊?”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小莫快步凑了过去,踮起脚尖,在青柠耳边轻声耳语了片刻。青柠听着小莫的话,一双灵动的眸子时不时打量着一旁的易凡。片刻后,她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行吧,看在是我姐夫的面子上,就破例让你们进藏书阁。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可不能超过一柱香的时间哦。”
小莫赶忙谢过青柠,而后转身让易凡将战舟稳稳地落在浮岛上。待战舟停稳,小莫轻轻挽住易凡的胳膊,眉眼间满是期待与兴奋。二人朝着一座烟雾缭绕的小岛走去,四周的雾气如轻纱般拂过脸庞,带着丝丝凉意。以宁走在旁边,轻声提醒道:“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里面的功法皆是外界修士百年难遇的神技之作。进去以后,你们要尽快看完,能记住多少,全凭自己的能力和运气了。”
易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嘿嘿一笑,问道:“小莫,里面有射术么?”小莫思索片刻,笑道:“我好像看见过,不过因为没人修炼它,我也就没怎么注意这个技能。”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空气中都弥漫着轻松愉悦的氛围。
很快,一座金碧辉煌的阁楼出现在眼前。这座阁楼气势恢宏,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屋檐上精美的雕刻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小莫拿出自己的通行令牌,在阁门上轻轻一扫,只听“咔嚓”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莫拉着易凡,小心翼翼地踏入藏书阁。易凡刚一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十几层楼高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如同一座座巍峨的书山。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籍,一眼望不到尽头。易凡粗略统计了一下,竟有十三层之多,每一层都配有木质的梯子,方便人们取阅高处的书籍。
小莫看着易凡震惊的模样,轻笑道:“你自己去找吧,每个书架上都有标识的。剑法在一到三层,魔法在四到六层,再往上则是阵法、锻造技能以及炼制丹药之类的书籍。你若是有时间,也可以看看。不过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超过时间!”说罢,她松开易凡的手,示意他自行探索。
易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便朝着书架走去。他的目光在书架上的标识间游走,心中满是对未知知识的渴望。这座藏书阁,仿若一座知识的宝库,等待着他去挖掘其中的宝藏。
暮色在浮岛边缘晕染出暗紫色的云霭,易凡的身影如狸猫般轻盈掠过木质阶梯。每一步跃起都带起细碎木屑,他在二楼典籍架前骤然停住,指节叩过泛黄的书脊,当啷一声抽出一本封皮绣着鎏金古剑的秘籍——《一剑开天诀》。指尖抚过玄奥的纹路,他只匆匆扫过开篇口诀,便将秘籍插回原位,衣袂翻飞间已跃上四楼。
霉味混着陈旧的墨香扑面而来,最深处的檀木匣在阴影中泛着冷光。易凡瞳孔微缩,鎏金篆字"雷电密法合一之义·雷电诀"在暮色中流转暗芒。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雷纹,引动周身灵气,刹那间掌心炸开细小的电弧,噼啪声惊起梁间栖息的夜枭。
六层阁楼堆满蒙尘的古籍,锻造术典籍边角卷起,《七星连珠箭法》的兽皮封面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易凡左手抄起箭法秘籍,右手刚触到锻造书册,忽闻楼下传来清脆的铃铛急响。
"小凡!快走!"青柠的声音裹着惊慌刺破寂静,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震得木质地板簌簌落灰。易凡将两本秘籍往怀中一塞,顺着阁楼暗梯疾冲而下,在转角处与小莫撞个满怀。两人跌跌撞撞奔向停泊在岛边的雷霆战舟,船帆刚扬起,就见一道铁塔般的身影破开暮色——那人身披玄铁重甲,腰间悬挂的巨剑比常人还要高,剑刃泛着令人胆寒的幽蓝。
战舟破浪疾驰,易凡扶着船舷剧烈喘息,身后浮岛已化作墨色剪影。小莫笑得直不起腰,额前碎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再晚半步,你就要被那'巨剑阎君'拍成纸鸢了!上次他一抬手,生生把整座石塔劈成齑粉!"话音未落,雷霆战舟已隐入云层,唯有夜空中划过的电光,映照着两人劫后余生的笑颜。
剑指恶龙
小莫倚靠在船舷上,望着天边翻涌的云霞,眼神中既有感慨又带着几分调侃:"你可知婉凝是何许人也?近百年来,莫家同辈弟子中无人能出其右,被尊为莫家第一天才。据说她是族内唯一有望成神的存在,天赋之高,连长老们都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