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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画出斑驳的光影时，Winter已经赤着脚在厨房里转了三圈。她身上套着张明宇的旧衬衫，下摆刚好遮到大腿中间，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平底锅里的煎蛋发出滋滋声响，她尝试着颠锅翻面，结果蛋黄"啪"地破了，金黄的液体在锅底蔓延成不规则的心形。
"需要救援吗？"
带着睡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Winter转头看见张明宇靠在门框上，头发乱得像被台风刮过的鸟窝，睡衣纽扣错位了两颗。他走近时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暖意，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锅铲，顺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
"说好今天我做饭的。"Winter嘟囔着，却任由他环着自己的腰调整火候。两人的影子在晨光中交叠，像两株共生植物般缠绕。
咖啡机开始发出愉悦的咕噜声时，张明宇突然从冰箱顶层摸出个玻璃罐。"尝尝这个，"他挖出一勺深紫色的果酱抹在吐司上，"上周和贤宇去乡下采的野生蓝莓。"
果酱的酸甜在舌尖炸开，Winter眯起眼睛，像只被挠到下巴的猫。她的脚趾无意识地在张明宇小腿上蹭了蹭，留下一点黏糊糊的果酱痕迹。这个早晨和过去三百个早晨没什么不同，却又因为某些微小细节而闪闪发光——比如窗外那棵银杏树新抽的嫩芽，比如张明宇左脸颊上被枕头压出的红印，比如她偷偷换掉的情侣牙刷此刻正亲密地靠在水杯里。
工作室的午后总是带着咖啡因和灵感碰撞的气息。Winter蜷缩在控制室的懒人沙发里，膝盖上摊着写满修改意见的乐谱。监视器里，新来的练习生正在录音棚试唱，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副歌部分还是太紧了。"张明宇的声音从调音台前飘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毛衣，袖口已经磨得起球。Winter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混音台上跳跃，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那时这双手在她眼里还是令人敬畏的工具，现在却成了最令她安心的风景。
她光着脚走过去，把冰凉的脚背贴在他小腿上。"加段口哨怎么样？"没等他回答，她已经对着麦克风吹起即兴的旋律。张明宇挑眉，手指飞快地调整着均衡器，直到那段随性的哨音变成带着复古质感的和声。
"天才。"他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腿上，鼻尖蹭过她耳后的敏感带。Winter笑着躲闪，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棕色的液体在乐谱上晕染开来，恰好模糊了原本要修改的小节。
"现在不得不重写了。"她假装生气，却被他吻住嘴角的咖啡渍。监视器里的练习生困惑地看着突然静音的对讲机，殊不知玻璃另一侧的两人已经忘记了工作的存在。
傍晚的汉江公园人迹寥寥。Winter踩着平衡车在自行车道上蛇形前进，头发被风吹得向后飞扬。张明宇慢跑着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她半路脱下的针织开衫。某个转弯处，Winter突然加速冲向堤岸，在即将撞上护栏的瞬间急转，平衡车在路面擦出尖锐的声响。
"疯了？"张明宇气喘吁吁地抓住她的手腕。
Winter只是笑，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一颗塞进他嘴里，一颗用牙齿咬住。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糖块在齿间咔哒作响。远处有渡轮鸣笛，惊起一群白鹭，而她的眼睛倒映着整个汉江的波光。
回程时路过便利店，Winter非要买那个新出的外星人冰淇淋。她拆包装时太用力，绿色的抹茶粉撒了一身，在白色T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张明宇用湿巾帮她擦拭，结果越擦越花，最后干脆放弃，低头舔掉她锁骨上沾到的奶油。便利店店员假装没看见这对黏糊的情侣，把"正在清洁"的牌子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入夜后的公寓总是弥漫着某种慵懒的魔力。Winter趴在沙发上看综艺重播，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张明宇坐在地毯上整理明天的会议资料，后背不时被她用脚趾戳一下。电视里正在播放某个女团的打歌舞台，Winter突然按了暂停。
"这里，"她指着某个走位，"如果改成螺旋式会不会更..."话没说完就被张明宇拽到地毯上，资料散落一地。
"休息时间禁止工作。"他义正言辞地说，手指却诚实地在她腰间画着舞台动线。Winter痒得直躲，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果碗，葡萄滚得到处都是。某个瞬间他们的姿势突然静止，鼻尖相抵，呼吸交错，电视的蓝光在彼此眼中闪烁。
后来谁也没再提那个舞台创意，因为嘴唇找到了更重要的用途。葡萄被遗忘在角落，直到第二天打扫时才被发现，已经微微起皱，像一颗颗紫色的心跳。
临睡前，Winter站在浴室的暖黄灯光下刷牙，泡沫沾在下巴上。张明宇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忽然伸手抹掉那点白色。"周末去水族馆吗？"他问，"你上次说想看新来的小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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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ter含着牙刷点头，眼睛弯成月牙。镜子里的两人穿着同款睡衣，头发都乱糟糟的，嘴角带着相似的弧度。这一刻平凡得如同呼吸，却又珍贵得让人想要永远铭记——就像沙滩上随手捡起的贝壳，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突然显现出珍珠般的光泽。
浴室的水汽还未散尽，Winter盘腿坐在床沿，正用毛巾胡乱擦拭着湿漉漉的发尾。张明宇靠在床头，膝盖上摊着本厚重的乐谱集，却时不时抬眼偷瞄她因抬手而露出的腰线。
"看什么看。"Winter头也不回地扔来一个抱枕，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头发，"嘶——"
张明宇立刻放下乐谱，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他的手指穿过她潮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调试最精密的录音设备。Winter舒服得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不自觉地往后靠在他胸前。
"明天要去给练习生们上课。"她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睡衣下摆，"贤宇说他们连基本的呼吸控制都做不好。"
张明宇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尖："就像某个小朋友第一次进录音棚，把抒情歌唱成了军歌。"
"呀！"Winter转身就要掐他，却被他顺势搂进怀里。床头灯暖黄的光线里，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随着打闹的动作变换着滑稽的形状。
闹够了，Winter枕在他腿上，仰头看他下巴新冒出的胡茬。"你明天不是要去见那个美国制作人？"她伸手摸了摸那片青色。
"推迟了。"张明宇捉住她作乱的手指，"突然想起来答应过要陪某人去水族馆。"
Winter猛地坐起来，眼睛亮得惊人："真的？那我要买那个企鹅玩偶！就上次在礼品店看到的那只——"
"——戴着圣诞帽的。"张明宇接话，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已经念叨三个月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像首即兴的催眠曲。Winter伸手关掉台灯，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他的怀抱。两人的呼吸渐渐同步，如同最和谐的和声。
半梦半醒间，张明宇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Winter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宇啊..."
"嗯？"
"我们明天...早饭吃三明治吧..."
他无声地笑了，将她搂得更紧些。在这个平凡至极的夜晚，在雨声和呼吸声交织的韵律中，他忽然明白了幸福的形状——就像Winter总爱偷穿的那件他的旧衬衫，有点皱，但温暖得恰到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