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阅小说网【wap.xyxsb.com】第一时间更新《最后boss是女帝》最新章节。
“陨”是他未登基前的乳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叫,而澹台凝霜总是爱在撒娇或是睡迷糊时这样唤他,每次都能轻易抚平他心底所有的戾气。
他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她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温热的耳廓,惹得她在睡梦中轻轻颤了颤,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萧夙朝收紧手臂,将她完完全全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殿外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两人相依相偎的静谧。
他闭上眼,唇角噙着满足的笑意——管他什么青楼之约,什么旁人的闹剧,只要怀里的宝贝在他身边,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漫进寝殿,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澹台凝霜在一阵剧烈的酸痛中睁开眼,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骨头缝里都透着散架似的疼。她动了动手指,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只能软软地陷在锦被里,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不用想也知道,叶望舒、凌初染她们几个此刻怕是和自己一个模样——毕竟昨夜祁司礼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想来没一个是能轻松收场的。
她费力地侧过头,看向空荡荡的身侧,那里早已没了温度。殿门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贴身侍女落霜端着水盆进来了。
澹台凝霜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透着浓浓的倦意:“落霜,陛下呢?”
落霜将水盆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屈膝福了福身,轻声回话:“回娘娘,陛下卯时就起了,这会儿已经去太和殿上朝了。”她抬眼打量着自家主子苍白的脸色和颈间未褪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又柔声问,“娘娘,现在起身梳洗吗?御膳房备了您爱吃的莲子羹。”
澹台凝霜往锦被里缩了缩,像只慵懒的猫,摇摇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鼻音:“不起了……”她动了动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能认命地瘫着,“太疼了,让我再躺会儿。”
落霜连忙应下:“那奴婢就在外间候着,娘娘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唤奴婢一声便是。”她说着,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殿门。
寝殿里又恢复了安静,澹台凝霜望着帐顶精致的鸾凤和鸣纹,忍不住叹了口气。萧夙朝那家伙,一旦失控起来就没轻没重,这下好了,别说下床了,连抬手都费劲。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的疯狂,耳根微微发烫,只能往被子里钻得更深了些。
金銮殿内庄严肃穆,龙涎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萧夙朝端坐于龙椅之上,玄色龙袍衬得他面容冷峻,眸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祁司礼、顾修寒、谢砚之三人身上——这三人皆是面色带疲,眼底却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得意,显然昨夜的“账”都算得尽兴。
御座之侧,萧太后一身朱红宫装,鬓边的赤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颤,她指着阶下的祁司礼,声音尖利:“放肆!荣亲王乃是先帝嫡子,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你这外臣置喙!”
祁司礼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手中折扇轻敲掌心,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诮:“太后说笑了。萧清胄逼宫篡位在前,觊觎皇嫂在后,早已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您如今替他求情,莫不是忘了先帝遗训,忘了这萧国江山是谁从他手里夺回来的?”
萧太后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你……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萧夙朝指尖轻叩龙椅扶手,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太后。”他抬眼看向她,眸光冷冽如冰,“您的册宝早在萧清胄谋逆时便已遗失,母族薛家也因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如今您在这宫里安身,全凭朕一句话。”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您确定要为一个废子,与朕大动干戈?”
萧太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手指紧紧攥着袖口,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半晌,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忽然将矛头转向旁人:“哀家看,这一切都是时锦竹那狐媚子挑唆的!若不是她……”
“您是?”祁司礼折扇“唰”地展开,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时锦竹的胞弟是康铧国当朝丞相,手握重兵;她本人更是禁忌蛮荒的时阁主,麾下高手无数。您老想攀咬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话锋一转,语速极快地细数:“更何况,独孤徽诺是康铧太子妃,凌初染是康铧镇国公的掌上明珠,叶望舒是神主亲封的夫人。这几位,哪一个不是背景显赫,且全是禁忌蛮荒的核心人物。您算准了陛下会护着您,还是觉得她们的家族好欺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萧太后被这一连串的名号砸得晕头转向,指着祁司礼的手都在发抖:“你……你……”
就在这时,江陌残快步从殿外进来,神色凝重地走到龙椅旁,躬身附在萧夙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陛下,暗卫来报,皇后娘娘不见了。”
萧夙朝指尖的动作骤然停住,眸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猛地抬眼看向江陌残,眼神锐利如鹰:“什么时候发现的?搜遍整个皇宫了?”
江陌残垂首的幅度更低,声音压得极沉:“回陛下,半个时辰前落霜去寝殿添炭火时发现人不在,榻上余温尚存,想来走得并不久。宫里头能找的地方都搜遍了,御花园的暖房、太液池的画舫,连您常去的那间藏书阁都查过了,连根发丝都没寻着。”
最后几个字像石子投进冰湖,瞬间在萧夙朝眼底撞开层层寒意。他指尖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骨相分明的手背上青筋隐隐跳动。
满殿文武都察觉到帝王周身骤变的气压,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萧太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萧夙朝骤然起身的动作惊得闭了嘴——玄色龙袍扫过御座边缘的鎏金纹饰,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散朝。”
两个字冷得像淬了冰,砸在众人耳中时,萧夙朝的身影已经转身迈向殿外。龙靴踩在金砖上的声响急促而沉重,带着不容错辨的焦灼,与他平日从容不迫的帝王威仪判若两人。
祁司礼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能让萧夙朝如此失态的,整个天下怕是只有那位刚失踪的皇后娘娘了。他们默契地跟上,顾不上理会身后萧太后气急败坏的咒骂,快步追着帝王的背影出了金銮殿。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将满朝文武的惊疑与太后的怨怼一并隔绝。萧夙朝站在丹陛之上,凛冽的寒风掀起他的袍角,他抬头望向后宫的方向,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将这宫墙掀翻。
“江陌残,”他声音沙哑,带着咬碎牙般的狠劲,“传朕旨意,封锁皇城所有城门,一寸一寸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喏!”江陌残领命的声音刚落,萧夙朝已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瞬间消失在宫道尽头,只留下一道急欲寻人的残影。
萧夙朝正勒马立于宫门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身后的暗卫已整装待发,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就在这时,夏栀栩策马奔来,风尘仆仆地翻身下马,急声道:“陛下!查到皇后娘娘的下落了!”
萧夙朝猛地回头,眼底的焦灼几乎要化为实质:“在哪?”
“城西那座废弃的甘露寺,”夏栀栩喘着气回话,“暗卫追踪到线索,是康铧的上官璃月动的手,她带了不少人手把寺庙围得严严实实。”
“上官璃月?”萧夙朝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得很,一个康铧公主,竟敢动朕的皇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调转马头,玄色披风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备马!”
祁司礼早已将宫中暗卫集结完毕,闻言立刻扬声道:“暗卫听令,随陛下前往城西,务必护皇后娘娘周全!”
一时间,马蹄声震彻街巷,一队黑衣人影如离弦之箭,朝着城西疾驰而去。
城西破庙内,蛛网密布的梁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上官璃月穿着一身绯红宫装,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澹台凝霜,脸上带着扭曲的怨毒:“姐姐啊姐姐,你可真是好手段。制造暴动害得整个蒋家被父亲问罪,你的夫君又用一个幼童做饵,间接害死了蒋家老夫人——你猜猜,蒋翎珏现在正拿着休书,要跟我离府呢!”
澹台凝霜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直到上官璃月的手下拿着刀逼近,她才缓缓抬眼,眼底瞬间翻涌过一层墨色的戾气。
“绑得太紧了。”她轻声说,话音未落,手腕猛地发力,粗麻绳应声而断。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谪御扇“唰”地展开,扇骨泛着冷冽的寒光。
“你!”上官璃月惊怒交加,刚要下令动手,却见澹台凝霜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谪御扇在她手中舞得风生水起,扇风过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除了上官璃月,其余的护卫已尽数倒地,死的死,伤的伤,血腥味弥漫在破庙的角落。
澹台凝霜站在一片狼藉中,墨色裙摆上溅了几滴血珠,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她把玩着手中的谪御扇,周身散发出的妖气几乎要将整座破庙吞噬——那是万鬼妖王才有的威压。
“友情提醒,”她缓缓走向面无人色的上官璃月,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你还是赶紧回康铧看看吧。毕竟,这世上还没人敢挡朕的路,挡了的,都已经死了。”
上官璃月被她眼中的杀气吓得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供桌,香炉“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就在这时,破庙的大门被猛地踹开,萧夙朝带着暗卫闯了进来,当看到安然无恙的澹台凝霜时,他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随即涌上滔天怒火。
“上官璃月,”萧夙朝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棱,“敢动朕的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