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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当初觉得配不上她。
阳光笼罩着她,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流动的雾气,如梦似幻。
她用力眨了眨眼,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清晰的刺痛感传来,才让她确信这不是梦。
可即便如此,那股强烈的不踏实感,依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啊。
那些前世的记忆碎片,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总在她最幸福的时刻悄然探头,提醒着她命运的残酷和不可捉摸。
重生以来,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对裴寂的感情,更是被她深埋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连触碰都带着恐惧。
她不敢奢望,不敢确定。即使察觉到了他的心意,让她心潮澎湃,她依旧不敢确信,他真的会走到这一步,真的会为了她,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父母面前,说出“提亲”二字。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她泛红的眼角滑落,砸在她捂在嘴上的手背,碎开一片小小的冰凉。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滚落下来,迅速浸湿了她的手指和衣袖。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一丝哽咽溢出,只有肩膀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真的等到了吗?
这偷听来的幸福,是真的属于她的吗?
……
正厅内,长久的沉默被洛夫人秦婉一声带着迟疑的轻唤打破。
“老爷……”秦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看向主位上的丈夫洛鼎廉,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恍然,也有一丝作为母亲的心疼。
这一声呼唤,也让洛鼎廉彻底回过神来。他纵横官场多年,见惯风浪,此刻也需深吸一口气才能压下心头的波澜。
他看向妻子,眼神交汇间,多年的默契已让彼此明了心意。
秦婉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接风宴归途的马车上。
女儿那时苍白着脸,眼神却亮得惊人,对着她和老爷欲言又止,脸颊飞起可疑的红晕……
当时她便隐隐觉得女儿心中有人了,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少卿裴寂!
难怪……难怪女儿那日的神情如此异样!
可这丫头,这么大的事,为何要瞒得如此之紧?连一丝口风都不曾向家里透过?秦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投向裴寂,带着审视和探究。
洛鼎廉的想法与妻子不谋而合。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恢复了惯常的端肃,目光沉稳地落在裴寂身上。
“裴少卿,”洛鼎廉的声音沉缓有力,打破了厅中略显凝滞的气氛,“你今日所言,老夫与夫人都已听清。事关小女终身,老夫想单独与你再谈谈。”
这便是要考校未来女婿的意思了。
秦婉闻言,立刻毫不犹豫地站起身。
她理解丈夫作为父亲的责任与用心,此刻任何旁人在场都不合适。
她向洛鼎廉微微颔首,又深深看了裴寂一眼,眼神复杂,却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向外走去。
洛锦策虽然满心好奇,想知道父亲会跟裴寂谈些什么,但母亲已经起身,父亲的意思又如此明确,他再是不甘也只能跟着站起来。
他瞥了一眼裴寂,又看了看父亲严肃的脸,最终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地跟在母亲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正厅。
厚重的厅门在秦婉和洛锦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响。
偌大的正厅内,只剩下端坐主位的洛鼎廉,和长身玉立的裴寂。
阳光透过窗格,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影,无声地流淌。
洛鼎廉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毫不避讳地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裴寂亦坦然回视,身姿挺拔如松,不卑不亢。
抚远将军洛鼎廉端坐于主位虎皮太师椅上,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落在阶下年轻男子的身上,从头到脚,每一寸都不放过。
此子,确非俗流。
裴寂微微垂首,姿态恭敬却无谄媚。
短暂的寂静仿佛被拉长。
“裴少卿。”洛鼎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浑厚。
“将军面前,不敢当此称。”裴寂立刻拱手,声音清澈而平和,“裴寂字静之,将军若不嫌弃,直呼其名或表字皆可。”
他没有抬头,将姿态放得极低。
他知道,此刻的任何一丝僭越或不敬,都可能将本就微妙的局面彻底推入深渊。
洛鼎廉浓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谦逊,懂得审时度势。这是第二个印象。
他并未立刻改口,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冰冷的酸枝木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叩响。
“那么,裴寂,”洛鼎廉沉声问道,“老夫有一问,盼你解惑。”
“将军请讲,裴寂洗耳恭听。”
“若有一人,能将你的笔迹模仿得十成十的相像。以此伪造书信,构陷于你。人证物证看似俱全。当此境地,你……当如何解围?”
问题突兀而刁钻。
裴寂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斩钉截铁吐出两个字:
“没有办法。”
这答案显然出乎洛鼎廉的意料。他敲击扶手的手指骤然顿住,眼中的审视瞬间转为锐利的探究。身为大理寺少卿,专司刑狱,面对如此棘手的困境,竟张口就是“没有办法”?
是敷衍,是妄自菲薄,还是……另有所指?
洛鼎廉的声音陡然沉了一分,压迫感倍增,似有风雷在大厅中凝聚,“何以见得?仔细道来!”
裴寂抬起头,眼神不避不让,迎上洛鼎廉那凌厉得能穿透人心的目光。
“将军明鉴,”裴寂的声音依旧平稳,“其一,能模仿本人字迹至十成相似者,绝非偶然,亦非仅靠临摹字帖所能速成。此人必是对裴寂书习惯性极为熟稔者,曾经朝夕相处,一笔一画尽收眼底,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