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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阖上,帘幕轻垂,萧钰撑伞离去的背影在高门大院中逐渐隐没。
屋内短暂寂静,窗纸上映着细雨,雨水顺着敞开的窗落在那幅尚未卷起的地图上,将一场棋局染得愈发迷离。
耶律屋质站在窗边,目光悠然地随着她的背影淡出,随口一问:“你觉得,她信了么?”
谷青洲没应声,良久,才靠回椅背,视线还留在那扇门上,带着些说不清的情绪缓缓开口:“她只信他。”
“他?”耶律屋质微挑眉,旋即了然,“白衍初。”
谷青洲眼神沉了几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现在的晓晓,能分得出我们两个了。真是——很麻烦啊。”
他语气轻快,却藏不住眉宇间一丝压抑与苦涩,那是一种被时间硬生生剥开的距离感。
他知道她看得清了,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她最先会转身依赖的那个人。
耶律屋质笑了一下,不动声色:“但她会合作。”
方才她佯装环顾的眼神,在地图上停留的最久。
耶律屋质走回案前,指尖不经意地翻开一角羊皮图,“不过我倒是很诧异,你竟然不直接跟她坦白。以她的性子,若知你要复仇,定然会帮你。”
谷青洲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神情藏着一层近乎自虐的温柔:
“太沉重了。她已经背负太多,我不想再添一笔。”
他顿了顿,眼神黯了下来,“她还是快乐点好。”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仿佛从胸腔里剜出来似的。
耶律屋质望着他,不语。
片刻后,话锋一转,语气又带上几分军政冷调:“鬼王的力量,你控制得如何了?”
谷青洲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影,唇角勾起一抹说不清是调侃还是讥诮的弧度:“除了开大……其它的,不如白衍初那小子。”
“……开大?”耶律屋质一愣,眉头轻蹙,显然对这突兀的词感到莫名其妙。
骤然间发现,自己似乎用白衍初跟萧钰惯用的语言。不得不承认,他们对于彼此的共鸣力,还是很大的。
为此,谷青洲有些恼。站起身,走向桌边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水,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就是——四野之外,除了我跟晓晓,再无活着的生灵。”
他话音一落,水杯落桌,发出一声清脆回响。
耶律屋质的神情蓦地一变,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尽。他不是容易动容的人,此刻却难得地面色僵住,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你是认真的?”
谷青洲本打算离开了,见他质疑,冷冷丢下一句:“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屋子里忽然变得很静,静得只剩下窗外风吹雨丝的沙沙声,还有桌面轻颤的熏香火气。
耶律屋质没说话,只是沉沉看着谷青洲的背影,久久,才吐出一句似笑非笑的低语:“与虎谋皮的那个,可能是我才对……”
他顿了顿,忽而叹息:“还是白衍初那小子,安全点。”
……
金炉沉香弥漫,窗外玉兰初绽,夜露未干。
太后倚在软榻上,面容阴沉,指尖慢慢捻着一串黑檀佛珠,耳边传来帘后轻微的脚步声。
永康王耶律阮缓步而入,衣袍曳地,无声无息。
他行至殿中央,低头一拜,沉声开口:
“昨夜之事,请母后息怒。臣自有考量。”
太后并未令他起身,只淡淡道:“考量?你以为放走萧钰,不会引起旁人疑心?”
永康王垂眸,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母后,北地近来异动频频,大辽觊觎之心渐显。萧钰此番前来,明面上是贺岁,实则探我东辰虚实。倘若在咱们手中出事,只怕大辽借口兵发中原,届时我东辰腹背受敌,局势难控。”
太后冷笑一声:“她一介女流,掀不起多大风浪。”
“可她并非寻常女流;”永康王抬眸望向太后,眼中一片清明,字字沉稳,“她身边带着的那几位异士,皆出自大辽密探。若母后细思,便知其中必有隐情。”
他顿了顿,语气放轻:“更何况,臣近来暗查,隐隐察觉她似乎在调查父皇之死。”
太后眉头一跳,面色霎时微变。
永康王看得清楚,眸色更深,继续缓缓道:
“臣素知母后深谋远虑,自不会因一时私怨坏了大计。昨夜之事,您虽用了幻情,她却未曾迷失,说明此女必然不是能够轻易掌控的,不如我们拉拢,与之结盟,更为稳妥。”
太后眯起眼,佛珠在指间滚动得更快了些,殿中气氛一时凝滞。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你对她……动了真心?”
永康王闻言一笑,笑容疏朗又温文:“臣早年便闻萧钰才情绝艳,心怀敬仰。若能得此佳人为妻,于国于家,皆是幸事。”
太后眸中掠过一丝冷意,语气森然:“真心?不过是乱了局的利器。”
永康王不辩,只低头叩首,姿态恭顺得滴水不漏。
窗外微风吹过,玉兰花瓣悄然坠落,落入寂静深宫,似无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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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敛眸,抬手挥了挥:“退下吧。”
永康王叩首退去,背影潇洒从容。
而太后微微仰头,凝望着殿顶交错的梁木,心中已然起了杀意。
——萧钰,不可久留。
……
次日,午后。永康王府。
高阁朱梁,清风穿帘。
永康王与耶律重元密谈,座中无人侍奉,连内侍也被屏退,只留一炉沉香,静静燃烧。
永康王倚在榻上笑着开口:“重元兄,局势已乱,再拖延下去,只怕便由不得咱们收场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指尖却有意无意敲打着座榻雕花。
耶律重元执杯慢饮,半垂眸子,似笑非笑:“所以王爷想如何收场?”
永康王微微一笑,眸色深处藏着锐利锋芒:
“重整新政,废旧立新。以天子名义召集群臣,推行改革。”
“天子?”耶律重元笑了一下,“王爷这是想好了?打算铲掉朝中旧患,自己来做这个皇帝。”
他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句闲话,却直指东辰权力最深处的毒瘤。
永康王叹了口气:“东辰是时候,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耶律重元闻言,指尖顿了顿,半晌才淡笑:“听来倒像是为天下苍生谋福,不像王爷作风。”
永康王不以为意,低声道:“为谁,重要么?只要最后赢的,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