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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祁同伟指尖捏着手机顿了两秒,终究还是拨通了钟正乾的电话。
“大伯,我想好了——去滇南,我想为那儿实实在在出份力。”
“同伟,这不是闹着玩的,你真确定?”钟正乾的声音里满是顾虑,透着不安,“滇南这两年本就是多事之秋,虽说我也盼着你能去撑撑,但风险太大了……”
“大伯,您说的我都明白。”祁同伟打断他,语气却异常笃定,“可有些事,总要有个人扛起来,不是吗?况且……我有孩子了。”
电话这头,祁同伟忽然笑了,那笑意里藏着前所未有的柔软与坚定:“等孩子长大了,我能很自豪地告诉他——大是大非面前,他爸没怂过。”
此刻的他,目光亮得惊人,像淬了光的钢,坚定又澄澈,倒真如一个披甲持刃、随时要奔赴战场的战士。
人生这一辈子,总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他祁同伟?
再说,这世界待他已经够温柔了——有懂他心思的妻子,有记挂他的亲友,更重要的是,他要当父亲了。
他盼着将来某一天,能拍着孩子的肩,得意地“吹嘘”年轻时的自己有多敢拼、有多硬气。一想到这画面,心里就跟着敞亮——是件痛快事,特别痛快的事。
四月十五日的滇南,刚过清明没多久,湿热的风里还裹着几分草木的清润。祁同伟拖着一只极简的黑色登机箱,从高铁滇南站的出口走出来时,没让任何人接机——一身深灰色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块普通的机械表,若非那挺拔如松的身形和眉宇间藏不住的锐气,看上去和普通出差的上班族没两样。
他打车直奔省公安厅,车子驶过宽阔的滇南大街,路边的凤凰木刚冒出新叶,零星几朵红花缀在枝头。抵达公安厅大门时,站岗的民警见他气质不凡,上前询问,祁同伟只笑着递出证件:“我是祁同伟,今天来报到。”
这话刚落,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下,省政法委书记程志兴的秘书快步跑过来,语气带着歉意:“祁厅长,程书记特意交代,您到了先去他办公室坐会儿,他昨天从邻省赶回来,今早一早就等着了。”
祁同伟略感意外,却也没推辞。走进程志兴的办公室,这位头发微白的政法委书记正低头看文件,见他进来,立刻放下笔起身,握着他的手力道十足:“同伟同志,一路辛苦!本来该去接你,但昨天处理邻省那起涉黑线索移交,耽误到后半夜,今早怕赶不上,就没折腾你。”
下午三点的欢迎会,设在公安厅会议室。长条会议桌旁,副省长段迎穿着深色西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组织部副部长阮思维则翻着手里的材料,时不时抬头往门口望——这阵仗,让在场的厅里中层干部都暗自嘀咕:这位新副厅长的面子,确实够大。
程志兴坐在主位,开场白刚过,就话锋一转,拿起话筒开始介绍祁同伟:“同伟同志在冀省的时候,端掉了三个盘踞十年以上的黑恶团伙,其中‘赵氏兄弟’那个案子,你们都该听说过——涉案人员上百,牵扯出十多个‘保护伞’,最后全被他连根拔了!”他说这话时,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眼神扫过全场,“现在他来咱们滇南,是省厅的福气,我希望他能在新岗位上,再给咱们滇南的打黑工作,开个好头!”
台下的掌声里,常务副厅长田政兵的手掌拍得不算用力。他今年四十八岁,头发已经有些稀疏,此刻正眯着眼打量祁同伟——对方坐在他斜对面,腰背挺得笔直,浅色衬衫的领口系得整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是三级警监。
田政兵心里的不忿像潮水似的涌上来:自己从基层民警做起,摸爬滚打二十年,才坐到常务副厅长的位置;祁同伟呢?不过两年多,从地级市公安局副局长跳到省厅副厅长,凭什么?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听人说的,祁同伟的岳父是京里的老领导——难不成,这仕途真能靠“靠山”一路开挂?
他旁边的治安总队总队长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田厅,这位祁厅长的履历我看过,当年在公安大学是学生会主席,毕业直接进了公安部,后来下基层,每一步都带着案子——真不是光靠背景。”
田政兵没吭声,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还黏在祁同伟身上。他倒要看看,这个“传奇人物”,到底有几斤几两。
祁同伟在欢迎会上的发言很短,不过五分钟,没提自己的成绩,只说“刚到滇南,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以后请各位领导、同事多指点”。会后他挨个跟人握手,碰到田政兵时,主动伸出手:“田厅,以后还得靠您多带带。”
田政兵握着他的手,只碰了碰指尖,语气平淡:“祁厅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
等人群散了,祁同伟回到临时安排的办公室,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他不是真想来滇南——之前升迁太快,京里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这次主动申请来滇南,就是想躲躲风头,安安稳稳混两年,等风声过了再走。
“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这话他是真心的——比如田政兵,能力确实有,就是太急功近利,要是能让他少点敌意,自己的“咸鱼计划”也能顺利点。可他也清楚,田政兵那样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自己这个“外来者”占了副厅长的位置,对方心里肯定不痛快。
接下来的三个月,祁同伟确实把“咸鱼”演到了极致。他分管的是法制研究和宣传,不算核心业务,每天准时上班,处理文件、开座谈会,偶尔去基层派出所调研,也只听不说,最多在笔记本上记几笔。
有次去城郊派出所,所长拉着他吐槽:“祁厅,咱们辖区那个‘隆兴建材市场’,一直被姓黄的把持着,商户不敢不从,我们去查,每次都找不到证据。”祁同伟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收集线索,有进展再报。”没再多问一句,也没提任何要求。
他和田政兵的交集不多,偶尔在电梯碰到,也只是寒暄两句。田政兵似乎也接受了他“低调”的姿态,没在工作上给他使绊子——直到七月二十四日,打黑除恶专题会议召开。
那天的省人民会堂,空调开得不算足,闷热的空气里飘着纸墨味。主席台上坐着省领导,台下第一排是省厅和各州市公安系统的负责人,祁同伟穿着白色警装衬衫,肩章上的三级警监徽章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省电台的摄像师老周,镜头扫过第一排时,忍不住停在了祁同伟身上——这年轻人太扎眼了:剑眉拧着,眼神专注地盯着主席台,坐姿笔挺,不像旁边几位官员那样靠在椅背上,有的还悄悄揉着太阳穴。老周忍不住多拍了几秒,心里嘀咕:这就是传说中最年轻的三级警监?比电视上还精神。
会议开到一半,程志兴突然放下手里的稿子,看向台下:“下面咱们换个环节——同伟同志在打黑这块是专家,冀省那几个大案,他都是总指挥。来滇南三个多月了,肯定对咱们这儿的情况有想法,同伟同志,跟大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