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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偷摸上船，转了一圈没进房间，又走了。”听了林瑞报上来的消息，房氏回房搂着女儿低声道，“娇娇安心睡吧，今晚应不会有事了。”
“嗯。”林如玉以极低的声音应了一声，却睁着眼睡不着。打前哨的敌人退了，夜里可能还会有人来。再来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撤退，他们，才是今晚的大鱼。
船舱另一头，躺在床上的林二爷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神贯注听着窗外的动静，越听，他越觉得窗外不对劲儿……
张嘴想问躲在床下的沈戈听到什么没有，一是怕吵醒了身边的阿衡，二又怕窗外真有人，反而因此暴露了沈戈藏身的位置，林二爷在床上翻个身，干脆用被子盖住脑袋开始念经。
床下，喝了双参安神汤的沈戈，呼呼睡得正香。
隔壁房间内，生子也正躺在床上打呼噜，他身边的马三叔和床下的沈尚直都睁着眼，时刻警惕着屋外的动静。
此时雨势见小，细雨沙沙拍打船板，格外催眠。
“咚，当当当——”打更声传进船里，沈尚直和马三叔同时睁开眼。寅时，到了。
“福少爷，醒醒，醒醒……”
沈尚直沉稳镇定，将弓拉满，箭尖直指灰影，寻了机会一支冷箭射出，正中他的后背。
射完这一箭，大福今晚的差事就办完了。
灰影中箭后抖手一扬，一片白烟散开，逼得与他打斗的三人立刻退后，船上多箭齐发时，灰影纵身跳入水中，逃得不见踪迹。
跟着大夫人出府的几十个人，只活下来大福一个。出去时他是林家的杂役傻福，回来时已经是福少爷了，果然傻人有傻福，同人不同命。
船上挂着十几盏灯笼，大福所在房间是船上最暗的角落，灰影选中这片黑暗，当作他的落脚点。
“莫慌。”
可就在此时，突然生变！
“您老多加小心。”马三叔扶着沈尚直躺在床上，叮嘱生子照顾好叔祖，才提刀跑了出去，正巧遇见换了衣裳被林瑞引过来的陈宏。
“是我。”陈宏向着声音的方向慢慢走过去，抱拳行礼，道出鲍励告诉他们的暗号，“在下陈宏，您可去运河西岸看过垂杨柳？”
艺高人胆大。
“在下看他的身形和招式，很像安自远身边的随从，安逢春。叔祖可听人提起过这个安自远？”
灰衣人跳入水中后，船上的镖师们也认出了他洒出的白烟是何物，便知上当了，一片懊恼声。
林大福则瞪大双眼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因为好奇大姑娘讲的“天上飞的”是啥样的人，但林瑞在大福身边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打哈欠，眼皮也渐渐撑不住了。
马三叔也扼腕叹息，“早知道我也埋伏在水里啊，保管要了他的命！”
“鲍励可还好？”
这脆响惊醒了在大福身边坐着打盹的林瑞，他连忙将坐在窗边的大福扑倒，护着他躲在窗下。
“是。”陈宏一下明白船上人还不知道沈尚直的身份，连忙起身恭立。
大福接过，仰脖子就灌。
“遵令！”
灰影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大船的桅杆上。
生子低声唤道，“宏叔？”
林瑞看他这豪迈的架势，忍不住咧嘴无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