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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指尖轻点支离机械臂的枢纽,齿轮转动声中溢出清冽灵力:"方才路过包子铺,陈婆婆正夸你用机关爪剁的芹菜馅比菜刀还细。" 少年望向窗外 —— 逸尘正踮脚往支离窗台上摆刚出锅的包子,小鹿妖身后,老妇人正对着邻里笑谈 "支离娃的机关手能捏出莲花褶"。
支离新生的面颊抽动着,镜中光滑的皮肤下,血管因羞赧泛起薄红。他想起昨夜昏迷前,凌天用银针替他梳理紊乱的经脉,想起今晨醒来时,枕边多了袋专治机关义肢磨损的金疮膏 —— 那药袋上还绣着半朵残莲,像极了素心未绣完的帕子。
"可我这双手..." 他抬起机械爪,齿轮缝隙里还卡着昨夜战斗的铁屑,"会吓到吃客。"
"陈婆婆说,你帮她揉的老面比往年都松软。" 凌天将一面小铜镜塞进他掌心,镜中映出支离修复过半的面容,新生肌肤在晨光下透着健康的粉润,"她还说,素心若知道你用机关术帮人做包子,定会很高兴。"
屋外忽然传来 "叮铃哐啷" 的响动,阿木尔扛着半扇羊肉闯进门,兽皮靴上沾着包子铺的面粉:"喂!姓支的!老子饿了!快用你那破爪子捏两百个羊肉包!" 南疆战士说着,却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拍在桌上,"这是买你三个月包子的钱,不够再找老子要!"
支离盯着桌上的银子,又看看铜镜里的自己,忽然发出嗬嗬的笑声 —— 那不是复仇时的疯狂,而是带着哽咽的释然。他想起素心总说 "日子再苦,也要吃口热乎饭",想起凌天治脸时说 "身体是活着的根本"。或许机关术不止能用来杀人,就像这张修复的脸,也不该只用来承载仇恨。
"我... 试试。" 支离用机械爪笨拙地拿起包子皮,齿轮转动间,竟真捏出了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褶。窗外,逸尘的铃铛声和老妇人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混着羊肉馅的香气,将这废窑里的霉味彻底驱散。
凌天望着支离专注的侧脸,袖中账本悄然浮现,他提笔添上一行:"支离,包子铺学徒,月俸三两,另赠机关义肢保养膏十盒。" 阿木尔凑过来看,忽然嘟囔着把脸扭开:"喂... 那羊肉包要多放辣子!"
凌天引着支离踏入包子铺时,蒸笼腾起的白雾恰好漫过门槛。陈婆婆握着擀面杖的手陡然停住,浑浊的老眼在支离脸上转了三圈,忽然丢下擀面杖笑出了泪:"你这娃子!可算舍得从废窑里钻出来了!"
支离的机械爪在袖中攥成拳,却在触到老婆婆塞来的热包子时松垮下来。包子皮上的莲花褶和记忆中素心捏的一模一样,热气氤氲间,他听见凌天在旁笑道:"婆婆,支离说要帮您剁馅揉面,以后您可就能偷闲了。"
"好!好!" 老婆婆颤巍巍摸出围裙擦眼,转身从蒸笼里又捡出两个肉包塞进支离怀里,"快趁热吃!看你瘦的"
支离低头盯着包子上的褶纹,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记忆翻涌 —— 三年前素心快要饿晕过去,也是这双手递来热包子,说 "先垫垫肚子,有钱了再给";后来自己断手断脚乞讨,还是这双手偷偷往他破碗里多塞了两个茴香包。他忽然扑通跪下,机械关节在青石板上磕出闷响:"谢婆婆... 当年总赊您的包子..."
"说这些干啥!" 老婆婆急忙拽他起来,围裙上的老面酸香裹着暖意,"你和素心都是看着长大的娃,帮衬些是该的。" 她指着案板上堆成小山的芹菜,"你这机关爪子要是能把菜剁得比我还细,老婆子能多晒两斤梅干呢!"
凌天悄然退到巷口,晨光穿过蒸腾的白雾,将支离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他看见那只曾握着机关爪杀人的机械臂,此刻正笨拙地抓起菜刀;看见支离新生的面颊上,五年来第一颗泪珠坠入面盆,溅起的涟漪里,映出排队食客指着他机械臂笑谈 "这师傅的包子褶真好看" 的模样。
阿木尔扛着袋面粉路过,见状撇嘴:"磨磨蹭蹭的,老子的羊肉包呢?" 却在支离抬头时,慌忙把手里刚买的糖画塞进逸尘怀里。小鹿妖举着糖蝴蝶蹦过来,鹿角蹭过支离手背:"支离哥哥,你的脸和我一样好看啦!"
支离看着逸尘纯真的笑脸,又看看老婆婆在蒸笼后忙碌的背影,忽然拿起菜刀。刀刃落下时,芹菜碎末飞溅间,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那是是仇恨的枷锁。
巷口的阳光越来越暖,包子铺的队伍越排越长。凌天靠在墙角翻着账本,却在某一页空白处,用灵力画了朵正在绽放的莲花。阿木尔凑过来看,忽然哼了声:"喂... 等下让那姓支的多做些辣子包!"
或许这江湖从不需要太多惊天动地的救赎,不过是在某个晨光微熹的清晨,让一个被仇恨困住的人,重新闻到包子的香气,看见自己掌心的温度 —— 原来活着的意义,从来不止于复仇,更在于能为这人间,添一丝热腾腾的烟火气。
晨光漫过包子铺的竹帘时,凌天三人已在巷口整装待发。陈婆婆攥着油纸包追出来,里面是刚出锅的芹菜猪肉包,热气透过纸皮烫得阿木尔直甩手:"烫!烫!" 逸尘却早已叼着包子,鹿角上的糖蝴蝶跟着晃悠。
"拿着拿着!" 老婆婆硬把包子塞进凌天手里,"路上垫饥。" 少年正要推辞,却见阿木尔和逸尘已狼吞虎咽起来,油渍顺着嘴角滴在兽皮和鹿毛上。他无奈失笑,趁老婆婆转身时,将几枚铜钱轻轻放入抽屉 —— 那抽屉缝隙里,还塞着当年支离赊账的草纸。
黑家门前的玄铁门已修复如初,镇宅法阵的青鸾虚影在晨光中舒展羽翼。黑鸦闻讯迎出,见凌天面带笑意,不由挑眉:"看凌兄弟模样,支离那边..."
"他在陈婆婆的包子铺帮手," 凌天拂去袖间面粉,"脸上的伤已好,人也愿往前看了。" 他望着黑鸦眼中的惊讶,继续道:"有些恩怨,光靠时间不够,得让彼此看见对方的活法。"
黑鸦沉默良久,忽然深深一揖:"凌兄弟总能化干戈为玉帛... 某此生能与你为友,实乃幸事。" 他顿了顿,苦笑道:"只是屡蒙相助,某不知该如何报答。"
"若真想报答," 凌天指了指城西方向,"便多去包子铺照顾生意。支离的机关术能捏出莲花褶,陈婆婆的老面更是一绝。" 少年眼中闪过狡黠,"有些话,你们当面说开,比隔着仇恨的墙更好。"
阿木尔在旁咂吧嘴,包子馅沾在胡须上:"就是!老子明日就去吃十笼羊肉包!让那残废看看,东域也有不嫌弃他的食客!" 逸尘连忙点头,糖蝴蝶险些从头上掉下来。
黑鸦望着凌天清澈的眼眸,忽然想起多年前伽蓝学院的初遇 —— 那时少年刚入学院,却敢为素不相识的杂役弟子出头。原来有些性情从未改变,就像他总能在仇恨的焦土上,种出温柔的花。
"好。" 黑鸦抬手拍了拍凌天肩膀,"明日早膳,某便带月霜和孩子去捧捧场。" 他转身取来一囊灵石,却被凌天笑着推开:"兄弟间谈什么灵石?再客套,我可真让阿木尔去你家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