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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抿唇，压着笑，
“放眼整个安北州，也只有宋夫子能纵容女儿至此了。”
宋锦：“何解？”
周婉：“哥儿姐儿院子里使唤的人，都由府里分配。除非特别受宠，不然嫡出的也不能自己选人。我猜，翠柳并不是宋夫子挑的，而是阿锦自己看中的吧？”
宋锦：“周姐姐怎么猜到的？”
周婉：“翠柳表面上看着乖巧伶俐，嘴巴又甜，很会讨人喜欢。放在人堆里很扎眼，难怪你当时选中她。”
宋锦：“周姐姐，这些不都是优点吗？与刚才的问题有何关联？”
周婉：“大户人家买人，有专门的管事婆子负责挑人。那些优点，在她们看来全是缺点。外头买的大多用作粗使，专挑老实木讷的，听话好调教。翠柳这样的心思太活，整天想着爬床上位，怎能服侍好主子？”
宋锦了然，
“怪不得。”
上辈子陆思贤防着她，巴不得扶持几个姨娘，将所有的管家权全部从她手中夺过去。
奈何都不成气候，只有人事安排的权利一直不在她手上，怪不得她院子里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伶俐，原是存着这份心思。
只不过陆思贤外面的莺莺燕燕太多，自家宅院里的“小花”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周婉：“我和牙婆探讨过，一致认为翠柳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店铺。她模样生的好，嘴巴甜，最适合在铺子里招揽生意。谁成想，她命好，进了宋府。”
宋锦调笑道，
“我差点耽误了周姐姐的大事。翠柳在宋府不比铺子里，万一错过了你兄长，这会儿我得多自责？”
周婉：“其实，学政大人已经安排了人在城中蹲守，只不过那时我俩很多话没说开。我担心兄长见不到我，和他的人起冲突了吃亏，才将挂件儿留给了翠柳。”
宋锦：“这么说来，得亏了翠柳，才让我和周姐姐结缘。”
周婉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苏长乐抢先一步，
“正事也说完了，别的以后再慢慢聊，阿婉，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来做什么的？这么久了，你不乏吗？”
大概孕期思虑过多又受了惊吓，尽管月子里已经尽量调养了，她身子还是不太爽利。
这次来庄子上小住，真是来养身体的。只不过应特意腾出时间，与宋锦会面。
周婉嘴角挂笑，好脾气道，
“是是是，苏郎中，谨遵医嘱。”
宋锦若有所思，
“庄子上安全吗？”
周婉：“这庄子是学政大人买来给我傍身的，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不然我也不敢产后在此修养。”
宋锦暗赞了一句，不愧是周婉，如今在府中已经有这等实力。换做是她，重生800回也斗不过明氏。
“我在想，不如让苏姐姐住到你庄子上。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又转头对苏长乐道，
“苏姐姐现在回去也是整理脉案，不如留下来，有你在总归稳妥些。”
苏长乐奇怪道，
“阿锦是有所怀疑？”
宋锦：“就怕趁虚而入，周姐姐孕期时差点被明氏所害。如今她身子虚弱，身边却没有可信任的医者，饮食、熏香、衣物等等，都有可能被做手脚。”
上辈子宋锦知道周婉曾经小产过，女子小产门道可就多了。
究竟是孕期出了岔子，还是母体早已被动了手脚，这谁说得清？
宋锦不知道明氏何时动的手脚，说不定就是趁她产后虚弱时下手的，常年累月后才爆发的呢？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苏长乐听她这么一说，脸都白了。
原本她以为周婉只是寻不到好的女医，自己给她把过脉后发现她亏空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