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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棠笑着附在晏晏耳边轻声道:“这老道儿好会做生意,待会儿定能收到不少香油钱。”
“欸?小老儿解签分文不取。”老道儿捋须道:“各位可是要求姻缘?”
“除了姻缘,还能求些别的吗?”逍翎在众人身后踮起脚尖,露出半个脑袋问道。
“当然能,这位公子不如先来,一试便知。”
他闻言对身后众人憨憨一笑便当仁不让地坐了上去,又回首作手势让众人靠后,待众人退至几丈后才安心地悄声道:“寻人也行?”
“当然可行。”
“好!”说罢,逍翎接过老道儿手上琥珀色的签筒,将它略举过头顶,微微晃动。不一会儿,一只褐色的签条便落在面前的赤褐色解签台上。
“噢?”老道儿取出对应的签文一瞧,轻声读道:
“雪岭寒踪觅旧痕,千山踏遍履霜深。心火若燃金石裂,空谷回音见旧人。”
“道长,这是什么意思?”逍翎急急问道。
“此签乃中下之签,并不顺遂。”老道儿皱眉深思:“不过,既是寻人,也算有个结果,这人儿公子定会寻得,只是费番周折。”
逍翎心中一喜,紧紧握牢老道儿执签的手,宛如获得至宝一般感激涕零道:“只要能寻得她,费多大周折我都不怕,多谢道长!”
他的嗓门颇大,待回过头来,却见众人都看着他,他疑道:“咦?你们没偷听吧?”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见。”晏晏讪讪怪笑。
“怎得表情都怪怪的?”他不明所以,只得推搡着晏晏道,“该你了,还不快去?”
说完,便背对老道儿,将众人与晏晏隔开,又讨好着说道:“晏晏你放心,我就站在这儿,保证不让他们偷听。”
“幼稚!”晏晏假意瞪了他一眼便坐了下来,轻声说道:“道长,我想求姻缘。”
老道长颔首,右手指向台上的签筒。
晏晏也依示抽出一签,问道:“道长,快帮我看看。”回头看向众人时,却见逍翎正歪着脖子竖着耳朵偷听,她起身飞起一脚,便将逍翎踢到几丈之外去了。
“姑娘,您瞧这签文。”老道长将签文递过,只见上面写着:三载孤鸿绕树遥,今朝灵鹊落梅梢。姻缘不向云中觅,星火阑珊照玉绡。
“道长,这话究竟是何意?”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老道儿捋须笑道:“姑娘命中之人应该已经出现了。”
出现了?晏晏心中琢磨道:这些年自己一直陪在公子身边侍候,一步也不曾离开,难不成……
半信半疑间,舜英已紧随其后,也不知那老道儿和她说了些什么,只见舜英脸色煞白的回来,稚棠关怀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样难看?”
“许是夜间风大,有些头痛,不碍事。”她勉力挤出一笑,说罢便借口要避避风,朝正殿躲风去了。
墨骁放心不下,暗暗给稚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神照顾着,便转身径直向老道儿走去。
“看这位公子气宇轩昂,相貌不凡,敢问是求姻缘,还是问前程?”老道儿抬眉问道。
“好男儿自然是问前程。”
“请。”
墨骁起手抽出一签,老道儿将对应的签文卷开念道:
“玄鳞饮尽天河浅,倒悬星斗作冠冕。忽见寒渊生赤月,半寸清辉葬龙涎。”
他执杯润嗓后又道:“若问前程,道路遇阻凶险无比,伺机隐忍方可有成。”
墨骁眉心一皱,不禁双唇紧抿,心中暗道:隐忍?父仇母恨不共戴天,如何隐忍?须罗族上下已被折辱了数百年,还要再忍到何时?就算前路凶阻,我墨骁也断断做不得那忍辱偷生之事的!
他双拳紧握,一言未发,未及老道儿细说便已转身拂袖离去。
待舜英稚棠归来,众人又齐聚一处。这七人,皆是相貌堂堂,不免引人瞩目。短短一会儿功夫,四周已集了不少围观的凡人。
晏晏见状不免催促:“泽卿公子,轮到你了。”泽卿温煦一笑,从容抽出一签,递了过去:“既是乞巧节,自然是问姻缘。”
老道儿眯眼笑道:“这位公子倒是个性情中人,不过此签却不太妙。”说罢,他又念道:“流光怯触碧桃枝,玉魄徘徊明月墀。莫待璇玑移晷度,满川星火烬燃时。”
“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老道儿沉思片刻,附在泽卿耳边密语一番,泽卿这才眼角含笑地折返回来。
盏茶功夫之后,七人中唯留缙云稚棠两人,缙云以不问世事无所欲求为由辞了,众人推搡着稚棠,她倒是兴趣怏怏,淡淡道:“求问前程。”
她将手中签条递于老道儿,谁料那老道儿一瞧,顿时脸色突变惊道:“姑娘,不妙不妙!甚为不妙!此乃大凶之兆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舜英急道:“道长,此话何解?”
老道儿咽了咽口水继续对稚棠说:“姑娘您先看这签文:‘枯藤啮玉不二门,血池绽尽未了因。万劫朱砂烬燃夜,冰魄倒卷雪归尘。’”
“此中有何玄机吗?”
“前途凶险,近日更易有血光之灾,还望姑娘多多珍重。”
稚棠心中咯噔一下,又问:“那可有破解的法子?”老道儿摇了摇头,眉头深锁抿嘴不语。
她顿时有些不快,却听一旁墨骁不屑道:“凡间道士唬人的把戏,你也不用太过当真,你我皆非凡人,命运当由自己做主。”稚棠笑道:“墨骁哥哥说的极是。”
众人各怀心事,正欲转身出去,却被老道儿叫住。晏晏回道:“道长还有何事?”
他起身微微作了一揖,继续道:“我看各位实非凡胎,小老儿这里还有一秘法可为诸位拨云见雾,窥探日月,不知各位可愿尝试?”
“好啊,可问什么?”晏晏迫不及待问道。
“缘份。”
舜英闻言,也侧过身子饶有兴趣地说:“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