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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已大亮。
虚竹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只觉脑袋发蒙。
他缓缓睁开眼睛,破败的墙壁、陈旧的衣橱徐徐映入眼帘。
他腾地一下子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在熟悉的床上,被子也被踢落在地上。
他又惊又喜,脸上又充满了疑惑。
我和菊剑,不是被两个黑人劫持了吗!?
还连累邻家的妇人,也惨遭不幸?!
这会儿,我怎么又在床上?!
难道,是一场梦吗?!
他回忆起那可怖的一幕幕,顿时大汗淋漓,更觉有些喘息不过来。
斜躺在床上,缓和了许久,不安紧张恐惧的情绪,才渐渐消散。
他那张平凡的方脸上,露出欢喜来。心道:还好是一场梦,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些....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心突然又悬了起来,扑通扑通乱跳。忙高声叫道:“媳妇儿、媳妇儿,你在哪儿?!”
却见菊剑快步从院子中走了进来,惊喜道:“你可算醒来了!”
“昨夜,你不知怎么地发起烧来,张牙舞爪、胡言乱语。我用湿毛巾给你敷脸,敷了七八次,才见你昏昏沉沉睡着了....”
虚竹瞧见菊剑走到自己面前,完好无损、衣衫整洁。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欢喜和庆幸,暗道佛祖保佑。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抱得紧紧的,不肯放开。
“媳妇儿,你没事,太好了!?”
菊剑趴在他肩膀,眼中含泪,心疼自己的爱郎。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激动,面色也不好,做噩梦了吗?!”
虚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菊剑的脸,右手忍不住轻轻抚摸,眼眶又流淌出眼泪来。
他心有余悸,悲声道:“媳妇儿,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遭人劫持了,受了许多苦,我却救不了你....”
菊剑叹了口气,轻轻为他擦拭眼泪,柔声道:“你是不是白天思绪过度,想念少林寺,晚上才做噩梦了?!”
虚竹脸颊带泪,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梦,仿佛跟真的一样。我现在心跳得还是很快!”
却听屋外,传来一个庄严肃穆的声音:“如需解梦,何不问问小僧!”
菊剑忙抓了衣服帮虚竹穿上,喜道:“夫君,你运气真好,恰好一位高僧路过,讨要水喝....”
虚竹“呀”了一声:“可不能怠慢了”,忙束扎了衣衫,奔了出去。
却见一位中年僧人立在院子中,容貌端正,宝相庄严,隐约有神光在脸上流转,一身袈裟服饰颇有异域特色,与中土大不一样。
虚竹一眼认了出来,欢喜道:“鸠摩智大师,您怎会走到此处?!”
来人,正是大轮明王鸠摩智。
当日,虚竹和鸠摩智都出现在棋盘山的“珍珑奇局”中,虽未交谈,但因都是佛门弟子,彼此都关注了几眼。
鸠摩智也认出,这短发青年,就是当日跟秦川一起破解“珍珑奇局”的小和尚。
他微微一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真是有缘!”
落座之后,虚竹往日听师傅师叔等对鸠摩智极为推崇,知他佛法精深,忍不住想讨教一番。
可,又想起昨夜的噩梦来,不由冷汗淋漓,暗感崇尚的宽容之理和所学经文并无实质用处。
见虚竹脸上露出沮丧神色,鸠摩智问询缘故。
虚竹羞骇满脸,惭愧道:“神僧,我昨夜做了一个噩梦,至今仍忐忑难安,不知如何平静?!”
坐在一旁菊剑心有不忍,宽慰道:“夫君,你昨夜做噩梦,今天就有神僧路过,这不正是一份机缘,是佛祖赐神僧点化你。”
鸠摩智含笑不语,虚竹叹了两声,忙将昨夜的噩梦细细地讲述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