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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妤把设计院资料装进牛皮纸袋时，听见背后传来圆珠笔折断的脆响。
苏婉柔工位上的文件夹堆得摇摇欲坠，电脑屏幕蓝光映得她鼻翼发青。
那支断成两截的笔尖扎进便签纸，洇开一团墨渍。
“小沈记得带U盘。”策划组长隔着玻璃门喊，手里晃着银色存储盘。
苏婉柔突然站起来，羊毛裙刮倒保温杯。热水泼在键盘上，她抓起纸巾胡乱擦了两下，指甲缝里渗进咖啡渍。
上周她熬夜做的市场分析报告，谢凛只扫了一眼就搁在茶几上，可现在这个实习生能摸到核心数据。
沈时妤接过U盘塞进包内夹层，拉链金属头磕出轻响。
苏婉柔盯着她腕间的铂金链子，想起上个月部门聚餐时，谢凛的袖扣也是这个牌子。
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叮了一声，惊得她手抖，文件夹哗啦掉在地上。
“苏姐要帮忙吗？”穿条纹衬衫的实习生蹲下来捡纸页。
“别碰！”苏婉柔拍开对方的手，指甲在实习生手背划出红痕。
她抢过散落的会议纪要，最上面那张写着“城西项目对接人：沈时妤”。
杏仁眼里腾起血丝，昨天主管训斥她报表漏填税率的话又在耳边炸开。
沈时妤挎着包往电梯间走，听见身后高跟鞋追来的哒哒声。
苏婉柔身上香水喷得太浓，熏得保洁阿姨皱眉往工具间躲。
“设计院程总最讨厌迟到的人。”苏婉柔堵在电梯按钮前，指尖戳着向下箭头，“上次物流部老张晚到五分钟，他直接撕了合同。”
沈时妤按亮手机屏，九点十七分。她摸出粉饼补妆，小圆镜照出苏婉柔抽搐的嘴角：“多谢苏姐提醒，我约的十点半。”
电梯门映着两人扭曲的影子。苏婉柔看着镜面里沈时妤的栗色卷发，想起上周在洗手间偷听到的话——财务部两个小姑娘议论总裁办送下来的咖啡杯，杯沿留着口红印。
她指甲抠进掌心新做的美甲，蝴蝶结钻饰硌得生疼。
沈时妤在旋转门边摸出车钥匙，苏婉柔突然追上来。
“你知道谢先生为什么挑你吗？”苏婉柔扯出个笑，白羊毛袖口蹭上旋转门的铜框，“去年年会他亲手解雇过两个女助理，都是因为...”
“因为企图爬床？”沈时妤按下钥匙，停车场传来滴滴声。
她转身时发尾扫过苏婉柔手背，“苏姐这么清楚细节，当时在场？”
设计院的玻璃幕墙晃着雪光。沈时妤把初稿图纸铺在会议桌上，四十页的方案透着油墨味。
程总扶了扶金丝眼镜，指尖敲在消防疏散图的位置：“谢氏要求预留六个安全出口？”
“商管条例规定每层至少...”
“去年华茂大厦只做了四个。”程总突然打断，钢笔帽重重扣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