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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隼中队，两架直升机，全副对空挂载，三分钟起飞。”威瑟斯.聂征顿了半秒，补了一句，“再拉响二级警戒。”
命令沿着光纤狂奔，地面之上，混凝土防爆门隆隆开启，四联装88 mm高射炮的炮管像巨兽的獠牙缓缓昂起；停机场，涡扇发动机的尖啸撕破夜空。
可下一秒，雷达屏幕骤然炸开一片雪花。
“长官——”威尔.金斯宇的嗓音劈了叉，“目标数量激增！无法计数！全空域饱和——”
嗡——
指挥室顶灯瞬间转成血红，警报声像千万根钢针扎进耳膜。
主屏幕上，原本的两个光点已化作一场铺天盖地的流星雨，银白色的标识符重叠、重叠、再重叠，直至整块液晶墙变成刺目的炽白。
“敌袭！饱和打击！”
杜雷.罗布皮的拳头砸在红色按钮上，整个基地所有通道同时亮起旋转警灯，高频蜂鸣沿着通风管灌进每一个角落。
威瑟斯.聂征一把扯下椅背上的战术头盔，磁吸面罩“咔哒”合拢。
“林尉，接管指挥；杜雷.罗布皮，持续回传数据。其余人——”
他的声音透过头盔麦克风，在金属墙壁间震荡，“跟我上地面，死守基地！”
靴跟撞击地面的声音连成一片。自动门滑开时，一股带着焦糊味的夜风倒灌进来——那是炮口预热剂与沙尘混合的味道。
升降梯的钢索嘎嘎作响，二十秒，却像把所有人心脏提到喉咙。
地面·A3、A7、B1、C5……阵地
混凝土掩体里，炮长韩奇.维也霜指挥地面上，头顶的星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由无数寒芒组成的“天幕”。
它们太近了，近到能看清每一道剑锋上的流光——像一万条银色火蛇同时睁眼。
“装弹完毕——俯仰角七十五——”
鹰潭国士兵的吼声刚出口，耳麦里传来韩奇.维也霜的断喝：“自由射击！”
轰！
四联装炮管同时喷出三米长的火舌，炮口暴风把沙尘掀成环形巨浪。
同一时刻，十六座高炮阵地——A3、A7、B1、C5……——像一排骤然点燃的钢铁火山，炮口同时喷出赤红的怒火。
曳光弹拖着长长的白光，交错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炽亮大网，仿佛要把夜空整个缝起来。
炮声滚成一道闷雷，震得阵地上的尘土像沸腾的水面般跳动，空气里全是硝烟与金属被烧蚀的辛辣味。然而，那张网在第一秒就被撕碎。
飞剑群的最前锋骤然加速，剑尖迸出紫紫色的电弧，像烧红的针尖刺进冰面，“嗤啦”一声贯穿弹幕。
高爆弹在空中炸成橘色火球，却只吞没了寥寥数十柄飞剑——剩下的仍在坠落，仍在分裂，仍在咆哮。
每一次爆炸的火光里，都能看到更多飞剑从缺口蜂拥而入，像逆流的银色鱼群，又像一场无声的银色暴雨。
韩奇·维也霜站在A7阵地的指挥壕边，瞳孔里倒映着那片坠落的银光。
他看到炮弹爆炸之处，满天飞剑像被无形之手抚平褶皱的布匹，瞬间补回缺口。
那景象诡异得近乎温柔——仿佛死亡本身在替死神缝补自己的袍角。
“谢特，放弃阵地，放弃阵地！”他嗓子嘶哑，声音被炮声撕得七零八落，却仍被身边的队友听见。
所有的鹰潭国士兵几乎在同一瞬间松开扳机，转身就跑。
靴子踏在钢板上发出杂乱的“哐啷”声，像一群被沸水烫到的蚂蚁。
他们没跑出几步。飞剑群在离地三米处突然集体俯冲，剑身拉出尖锐的啸叫，像千万根银针同时刺破鼓膜。
最前排的士兵还在张口喘息，胸口便“噗”地绽开一朵血花——飞剑透体而过，带出的血珠在空中连成一条细线，像被风撕断的红线。
有人试图抬枪格挡，枪管却被斜劈成两截；有人刚迈出半步，脑袋便像熟透的瓜一样滚落，脖颈断面喷出的血雾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橙光。
韩奇·维也霜扑向身旁的太阳能板支架。三米高的黑色合金板斜插在沙袋间，表面布满弹片刮擦的银痕。
他刚缩进阴影，一柄飞剑贴着他的脸颊掠过，割开一道温热的血口。
第二柄、第三柄接踵而至，像饥饿的燕子掠过水面，每次掠过都在他手臂、大腿、侧腹留下细长的裂口，血顺着迷彩服往下淌，在沙地上积成小小的暗色洼。
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块太阳能板被飞剑群反复切割，支架终于承受不住，整片板面像被折断的翅膀，带着呼啸的风声向他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