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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杜甫把一根手指放入孟婆汤中，汤还是温热的。
杜甫刚把手放进去，汤便开始变少，在杜甫错愕的表情下，孟婆汤凝成一颗纯白晶莹的珠子，安静地卧在碗底。
杜甫拿起来看了看，果真洁白晶透，周围还有淡淡的雾气围绕。
杜甫连忙把功德珠递还给孟婆，：“冒犯了。”
孟婆忍笑道：“怕什么？碰一下又不会坏。”
说完，孟婆随手将功德珠投入忘川，素手一挥，牛头马面出现在杜甫身后。
“带去看押无名氏。”
杜甫：“看押？”
“无名氏是刚来的恶鬼，连世善人在地府的七年任务便是看押极恶者或受苦者。”
杜甫向孟婆行了个礼：“多谢孟婆。”
牛头马面带着杜甫离开。
一个地府小鬼靠近杜甫。道：“不需和他讲话，不让他逃了便可。”
“多谢。”杜甫道。
孟婆把阴阳薄摊开盖在脸上，双腿架在檀木桌上，背倚着椅背。
姻缘殿内，白衣男子站在一面水镜前看着镜内的孟婆，嘴角微微上扬，温润如玉。见孟婆坐姿大大咧咧，不顾形象，自言自语道：“你呀，也不怕摔着。”
一个红衣小仙童从殿外跑进来，“月老，月老，不好了！”
月老手一挥。水镜上的影像消失。
临转身时瞥见一个女鬼走向孟婆。
女鬼妆容精致，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透着端庄大雅，可惜……
孟婆翻到一页，语气透着惋惜：“杨玉环？”
杨玉环双眸低垂，似是在叹命运，“我是杨玉环。”
孟婆看了杨玉环的一生总记：命运坎坷，万人唾弃，万人赞叹。
“你本是我的得意之作。”孟婆喃喃自语道。
鬼的听觉极强，这句低语没有被杨玉环错过。目光微微带有诧异：“你说什么？”
孟婆道：“千年前，我闲来无事，在忘川河边取了一点土，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捏了个小泥人，我欢喜的很，日日摆在桌上。一日，一小鬼过奈何桥时，把那泥人偷了去，那泥人便也跟着堕入轮回道。”
杨玉环愣神，“那这泥人是……”
孟婆抬眼，慢声道：“是你。”
杨玉环微愣，良久，启唇：“那我这一趟人间是如何？”
孟婆合上阴阳薄：“忧，喜，赞，叹，哀。”
杨玉环双目微闪。
“忘川之物，集忧愁悔恨哀，也集喜欢乐悦。你本是忘川之物，自是命途坎坷。现下唯有二路可走。”
“何路？”
孟婆竖起一根手指，在杨玉环眼前晃了晃：“一，回到忘川，重新化为忘川土，无欲无求，无念无妄。”再竖起一根手指，“二，堕入轮回，转世为人，再历凡尘。你自己选。”
杨玉环目光随孟婆手中的白玉勺看向被搅得冒热气的孟婆汤，良久，声音哽咽地让人心疼：“可……可还有第三条路？”
孟婆放下白玉勺，落下一字：“无。”
杨玉环松开攥得发白的手，合上眼的同时道出一句：“我选第一条。”
孟婆：“无怨？”
杨玉环：“无悔。”
白玉碗盛着孟婆汤，映着前尘往事，“已知晓之事，我不必多问。喝了忘尽前尘，无欲无求无念无妄。”
杨玉环端起白玉碗。
“向忘川走，你是那的一抔土，水中恶灵不会伤你。”
杨玉环踏入忘川，声音空灵，似是远方飘来：“君无情似有情，君有情胜无情。”
每走一步，水中恶灵便避开一步，直至杨玉环化成一抔忘川土，才聚合在一起。
孟婆轻笑着转过身，重新把双腿架在檀木桌上。
孟婆汤的热气徐徐升起，，孟婆眼眸微动，抬手打了个响指，慢声道：“小妖，来了我这阴曹地府还想往哪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