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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尤钰品的身影完全没了踪迹,户烛才深深向那方鞠了一躬,君不见心里叹息,却不便多说。只见东舍的窗户落下,户烛飞快的跑进屋内,君不见二人见状察觉不对,紧跟着进去,却看见脸色苍白的车礼植口吐鲜血,瘫痪昏倒在地。户烛和纪蓝将其搀扶起来,君不见拿出梓因何的药丸为其吃下,才见脸色逐渐好了起来。
“怎么回事?”君不见轻声向户烛问道,看了眼眉头紧皱的车礼植,便知道其刚大量使用了内力,不等户烛回答,便严肃的说道:“修得内力之人,内力已成为其精气神之一,短时间大量失去内力,得不到内力供应,便会精尽而亡。”
户烛和纪蓝不解的看先对方,为什么君不见这么了解呢?因为她也经历过。
只见君不见快速的将房门窗户全部打开,严肃向户烛问道:“你内力几等?”
户烛虽有不解,但还是快速答道:“刚进入上下。”
“你怕死吗?”
户烛犹豫片刻,不怕死是假的。他看了眼车礼植,坚定的说道:“护主,不怕。”
君不见露出些担忧的神情,又看向床上呼吸微弱的车礼植,斩钉截铁的对纪蓝和户烛说道:“准备一池热水,和一池冷水。纪蓝和我都是护神,我们三个将内力供给他,就像给花草浇水一样,一定要将内力灌满,期间内力可能会外泄。三股内力易被人察觉,内力传送若被阻断,你我四人全部都会精尽而亡,户烛我要你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说完,户烛立马到外面施展开一个空间域,以防万一又在其中做了一个时间域。
三人准备好两桶水,一冷一热以保持内力在传送过程中不会至阴至阳,到达平衡后进入车礼植体内。一切准备就绪,临了君不见又皱眉对户烛说道:“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难题,不同级别的内力,是不能传送的,在此前间我和纪蓝和同时向你传送内力。但是户烛,你将承受剥筋蚀骨之痛。”
户烛不再言语,笑道:“吓死我了,怕死倒是真的,若只是剥筋蚀骨又有何妨。”
夕阳落山了,余晖仍旧照耀着大地,对面的黑林却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只看见破旧的茅屋里彩光四射,投影在两层域壁上显得格外光彩动人,最后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忽明忽暗,直到余晖散去,风平树休,域壁一层层剥落,一层层消逝。
两个大木通已经分崩离析,热水和冷水混在一起,瘫倒在屋内。赤裸的车礼植呼出匀称的呼吸,脸色也红润起来,仔细看来,也是个标致的人。君不见小心翼翼的为其盖上厚实的被褥,尽量不让身上的水打扰到他,君不见回到纪蓝身旁,户烛也是奄奄一息的倒在其怀内,三人的衣物全部打湿,倍感厚重。
“五小姐,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户烛强撑着疲倦说道
君不见也有些劳累,无力的抬起小手搭在户烛的肩上笑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对车礼植提及。”看到户烛安心的睡下,君不见这才瘫坐在地,对户烛温柔的抚慰道:“睡吧,剥筋蚀骨换来内力的晋升,也算是上天对你们的愧疚。”说话,便倒头睡着了。只是累了纪蓝,强忍着困意,将一些收拾干净,又留下来烧饭看院。事后君不见每每想起此事,总是感叹纪蓝的强悍。
夜晚降临,砍柴声同时叫醒了车礼植和君不见,二人不约而同的出来,车礼植迎头看到君不见穿着自己的内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到底是问她怎么在这?还是问她什么时候来的?或者是问为何穿着我的内衫?万般无奈之下,车礼植习惯的喊道:“户烛?”
“他正在休息。”纪蓝突然扛着斧头出来说道:“这几日他有些操劳,我让他去休息了。”
君不见还有些睡意,也不管怎样的场景,只嘟嚷道:“打扰我睡觉了。”于是便让纪蓝小声点,回屋内睡下了。
见君不见离开,纪蓝向一脸疑惑的车礼植拱手解释道:“我们尽早进入帝中城,以为你在家中便前去拜访,是尤钰品带我们来的。来时你正在休息,我家小姐为你服下梓小姐的药丸,我见户烛劳累,便让其去休息了。小姐来时匆忙,没带换洗的衣物,我便借用了你的,希望公子不要恼怒。”
车礼植缓过神,只觉得身体很是爽快,明明早晨还是生不如死,不过以梓因何的医术,起死回生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不知是什么药丸,竟让自己内力好似大增。车礼植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初四的护卫?五小姐到帝中所谓何事?”
“这些事情,还是等小姐醒来之后与你细说。”
说罢,纪蓝进入屋内叫醒君不见,不过一会君不见便将此行目的和若水一事告之车礼植。
“峥的事我这几日也无着落,不过伯父一家为人正直,断不会为了内力伤及他人。”
正当三人思索,印着王字的军队从黑林对面四面八方的涌入,三人警觉的站起身,此时四人尚未恢复元气,贸然进攻难免伤及身体。君不见看着月光下黑压压的一片,看来这个素未谋面的江湘秉到是挺欣赏车礼植,这么下得去手。君不见系好内衫,对身后的车礼植说道:“莫非尤钰品告密?只有他知道我们在这里,只要你违抗圣旨被发现,便是犯了死罪,尤钰品便可以继承族长。我是猜测,你们是兄弟,你自己斟酌。”
车礼植不语,面对上千的敌人,难不成江湘秉真有这么恨自己?还是恨尤氏,恨自己的母亲?
“你们走吧。”车礼植走上前摆好行域的架势,对身后的二人说道:“无限城和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出现表面上的缝隙,你们一个是初家五小姐,一个是初将军曾经的护卫,你们参战,只会给无限城和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君不见无奈的摇摇头,没好气的瞪了车礼植两眼,没有撤离的意思。只见其接过纪蓝拿过来的七渊剑,没好气的说道:“真麻烦,打不打都不会全身而退,有什么啰嗦的...”
还未等君不见抱怨完,只见一个红色的域壁框柱三人,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三人便消失了。原来是户烛用空间像域带众人逃离至尤氏坟地。
刚到墓地,户烛口里吐出一记鲜血,车礼植反应很快,及时的接住了摇晃的户烛。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虚弱的户烛,车礼植不解的问道。
“砍柴累的...真是的。”君不见上前解释道,想要从口袋里拿梓因何的万能解药,却摸了一场空。“解药落在屋内了,要是我带着就好了。”
“小姐不必为我担忧,再过一个时辰,便可以回去。”
纪蓝此时已经扶着户烛坐下,为其盖上自己的外衣,肯定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君不见点点头,便耐心坐下,却看到车礼植往一旁走去,寂寞潦倒。君不见想要叫住他,却被户烛叫住:“让公子去吧,那是他母亲和舅舅的坟墓,王室有令他不得祭拜尤氏故人。”
车礼植就这样在尤不烦和尤不语的坟前跪了一个时辰,君不见呆滞的望着那个满眼忧伤的人。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仍然是白晶瑶送花的男孩,虽然是自己所梦,但那时却不同于平日,平日又不同于此刻。车礼植所有的优雅高洁全都是皮囊之外,现在暴露在黑暗里的,只有思念亲人的一个游子。
众人回到小院,茅屋被烧毁了一半,灰烬飘进黑林里,那条人们驻足观望恐惧的界限变得模糊。君不见站在上面,凝望着漆黑的夜晚,凝望着对面的森林,仿佛凝望着深渊。
几日之后,众人的身体恢复如初,车礼植和户烛获得了上等护神的内力,可能车礼植认为是梓因何万能解药的作用,只有户烛落下咳疾,事后也没能医治好。然而小院却难以恢复如初,车礼植只庆幸没被全部摧毁,但也不想抓住虚无不放,索性就这样吧。虽说如此,在大家无能为力之时,他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算了吧。”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端午到来,南方的雨水变更多更急,午后天气阴沉,纪蓝和户烛照常去南归江打鱼。车礼植刚搜索了距离帝中城最近的琅桦城,不过还是一无所获,就连晴天都找不到,看着车礼植有些疲惫,君不见便缠着他教自己一些辅助域。
车礼植一口回绝,任凭君不见死乞白赖的纠缠。“域本是尤氏的秘术,无奈相传外人,却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我心底起誓,绝不让外人得之,宁可让其萎靡消失,也不想让有心之人危害人间。”
君不见见软磨硬泡不管用,便询问车礼植关于读心术一事。“那你指点指点我读心术呗,它也算域的一种,可是师祖匆匆离开,我没能来得及学完。”
车礼植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提点一二,思索道:“读心术和控心术都属于域,不过都很少有人练习,特别是读心术,原本也是尤氏借花献佛。我爷爷的传录里有简单的记载,读心原是风氏的窥渊,五大家族没落后便流传为读心,习得之人只有师祖。”
君不见闻言不语,只是耐心的看着车礼植,见其继续说道:“域由乾坤八卦和天干地支合成,讲究阴阳平衡和人神合一,施域者要感受自然,平衡阴阳,掌握乾坤。读心术和控心术属于特别的域,没有域咒,因此修炼极其困难,需要做到忘却自我,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的境界。”
“修身养性。”君不见突然理解为何梓归井要千里白修炼控心术,而让传授自己读心术的理由。
“不错,所以我倒是很奇怪,五小姐总是有些心浮气躁,却习得窥渊之术,不是实在难得,却是缘分注定。”
按照车礼植的点播,君不见只着内衫靠在大树底下打坐冥想,感受自然,忘却自我。不过一会,便睡着了。醒来时,君不见已躺在床上,众人正好做好饭菜。就餐之时,君不见又尝试着冥想,不过还是大脑空空。
纪蓝见呆若木鸡的君不见,笑道:“小姐,你可以试着用你习得剑理的方式,看向内心,方能感知自我,放下自我。”
“纪蓝很有天赋。”户烛为众人盛饭,温和的笑道:“世间难得。”
就这时,尤钰品突然大包小包的出现在篱笆外,气喘吁吁的朝众人大喊:“王室下达命令通缉车礼植和户烛,并已经向无限城送出撤免车礼植和户烛夙人的信函。”
君不见见状冲出去质问道:“那日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官兵,是不是你告的密?”
尤钰品没有多言,只是径直走向车礼植,将包袱放在桌上,笑道:“你在外不易,家中虽然不是很富裕,我这些日子找了些钱财。”见众人没有反应,便解释道:“是明儒,我们两情相悦,我对她无可保留,没想到她会将我们的秘密告诉江湘秉。”
江明儒,旦白的公主,江湘秉同胞的妹妹。
“我知道。”车礼植起身拱手道:“用搜索域时我便发现,我还知道是她告诉你指婚一事,但是不是她告的密,太子殿下在尤氏和公主身边都安排了间隙,不过此事万不能打草惊蛇。”
尤钰品怔怔的看着车礼植,明白其道理,又皱眉说道:“可是一旦你失去夙人身份,便是旦白罪臣,你们来此到底所为何事不用告诉我,我只希望你保重身体,早日离开。”
“等一下...”君不见上前说道,又进屋片刻后出来,手里拿着一大张麻布,将其交给尤钰品,鞠躬道:“是我见识浅薄,多有冒犯。”
尤钰品礼貌的微笑回应,接过麻布,上面赫然写道:“夙人军魂,忠义诚信,英勇相照,不苟于阴谋权利,一朝入夙,便卫天下,岂是王权爪牙。”在看下面署名是初见景。
众人面面相觑,车礼植对此大为震撼,恭敬的向君不见说道:“五小姐不必如此,是我私自外出,初家没有必要承担如此风险。”
“我虽为外室所生,可身体里也留着赤诚忠热的血,作为初家人,我有资格和权利为我家的将士对这样的待遇作出正确的回应。再者,你是我的朋友,我若不能以初家人的身份护着你,我定为你两肋插刀。”君不见笑道,看着北方说:“我父亲定不会放弃你。”
尤钰品闻言又向君不见深深鞠了一躬,严肃的说道:“夙人原来如此。”
君不见见状竟有些羞涩,连忙扶起尤钰品,笑道:“带给那个什么江湘秉,告诉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次日这张状纸人尽皆知,无不对王室的做法感到愤恨,事情传到沈丘的耳朵里,沈丘笑着将其烧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