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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风晓春意,听蝉知夏音;虽是残破目,却辩世事言。
若水注视着屋檐上一片无垠的蓝天,脚下是曾经的故乡,可是时光蹉跎,物是人非。他自言自语道:“我从求真下,再未来他乡。”
晴天站在头顶叫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婢女笑盈盈的躲在廊柱后面,痴痴的看着那只碧绿色的鸟儿。哑女身材娇小丰腴,腰间别着一把特制的弯刀,她灵活的摆动着四肢,向若水说明来意。原来只是来叫饭的。
哑女说完笑盈盈的向晴天摸去,但晴天飞走了,哑女明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失望,不过还是勉强着嬉笑走开。
“生命万千,大多苦不堪言。”若水看着渐渐消失的女孩,无奈的看着天空中盘旋的绿咬鹃,问道:“你可懂?”
晴天虽通人性,但终究不是复杂的人。
此时君不见也刚洗漱完毕,正要去寻找纪蓝等人,却被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孟卫博叫走。
“昨日你和我交手,我看你速度虽不慢,但是没有耐力,你刺我三次便已经气喘,我回击五次你便大汗淋漓。”孟卫博突然停下,向君不见问道:“你内力是什么时候封印的?”
“快两年了。”君不见不解的回答,皱眉问道:“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内力被封。”
“封印内力有两个个方法,一个是寻找容器,一个是利用域。”孟卫博在银杏树下停下,转身向君不见问道:“我曾经认识一个人,精通域咒,他也曾封印过一股内力。被封印者在获取内力时无法自如完全,按他的话就是快要枯涸却不会消失的河水。”
“哦,好像是这样。”君不见挂在枝头晃荡着垂下来的身体,说道:“但是对于我来说,够用就好了。让当时总是说自有他的道理,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是什么道理都无所谓了。”
“如果只是够用,你拿什么阻止我呢?”
君不见一听跳下银杏树,不解的看着孟卫博,实属看不懂眼前这个人。正这时,哑女蹦蹦跳跳的来到孟卫博身后,手足舞蹈的向二人打了招呼。只见孟卫博向君不见笑道:“我知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一盒红豆糕,文听没有内力,正好可以陪你训练。”
君不见茫然无知的看着正要离去的孟卫博,还未反应过来,那文听的弯刀就突然从耳边划过。一股刺痛从耳廓传来,献血沿着脖子流进衣襟。君不见后翻到大树上,向走远的孟卫博大声叫道:“什么意思?”
看着地上还在蹦跳的文听,君不见不解的说道:“这为什么?”
只见文听只是笑着摇头,然后比划着君不见看不懂的手势,再次向其杀去。君不见无暇分心,因为文听的每一刀都是致命的,君不见摸着脖子上的血丝,内心想到:文听力量不大,但足够灵活,虽不及孟卫博的凶猛,但却是直中要害,不亏能得到孟卫博的承认。
虽然君不见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还是躲不过文听的攻击。就这样,二人打了一上午,等到众人吃完饭,君不见才饥肠辘辘,伤痕累累的倒在银杏树下。
文听此时也是气喘吁吁,坐在君不见的身旁等其苏醒,直到孟译茤拿来饭菜,二人才爬起来。文听笑着看向满血复活的君不见,满意的收起弯刀。君不见无力的憋了一眼文听,此前二人只是见过,大多时候文听都是躲在远处着看着众人。
君不见一边死死地盯着文听,一边大口的咀嚼着饭菜。孟译茤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有父亲的叮嘱,他没有询问过多。翠绿的银杏树下,君不见还没来得及填饭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纪蓝和若水已在商量着何时离开。
不过还未等三人一鸟有个结论,沈丘便邀请君不见进宫,孟卫博有些迟疑,但还是给刚睡醒的君不见换好了衣服。宫门前,沈辛来回踱步,看到君不见到来才恍然大悟的跑回正殿。
孟卫博看着远去的人影,对君不见说道:“你不像你娘,要是教导你肯定要花费些功夫。”
君不见压根没睡醒,拖着疲惫的身体只是无奈的苦笑一声,对着面无表情的孟卫博摇摇头,然后打个哈欠背手走开。
世事总难料,平静背后总是暗流涌动,仅一夜,沈丘竟替沈辛向君不见提出婚约。偌大宽敞的大殿内,双龙游走在两根玄色的大柱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孟卫博身后震惊不已的君不见。
孟卫博不解的皱着眉头,但没有说什么。君不见思索片刻一个箭步上前,笑道:“好啊,那家伙长的也不赖。”
若水曾说过,总有一日,贪财好色的君不见会自掘坟墓。
沈丘轻笑一声没有多言,示意君不见起身后又对孟卫博笑道:“大将军意下如何?”
“古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父母尚未在身边,而且她是夙人之后,与皇室联姻必然引起他国哗然。”
沈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有辛儿一子,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除了绣耳,多少双眼睛盯着王室,太博早已是四面楚歌。其实和夙人联姻又未尝不可,太博虽大,但王嗣凋零,而我们这一代终将老去,辛儿一个人,我总要为这个国家的将来谋划。”
孟卫博闻言欲要回话,看了眼假寐的沈丘,便没在说什么。君不见到是清醒了很多,瞥见孟卫博依旧是阴沉的脸,许多情感被隐藏其中。而面前那位高高在上的,可能隐藏了更多。
很快,广纳与夙人联姻的消息就天下皆知,只是愁了初护宇夫妇。
一路沉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临近家门时,孟卫博看向六神无主的君不见,他想问她:“一入皇宫深似海,你知道你选择的是一条什么路吗?你以为沈丘是如何在众多皇子中成为君主的?。”千言总总,好似难以启齿,最后只对其说道:“你远不知道你肆意答应的是什么。”
君不见看着远去的庞大背影,她知道眼前的人远比众人知道的复杂。他在隐藏什么,是否足矣为此扭转时间。
晚饭时,孟卫博愁态不减,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不以为然的君不见,对一旁的文听说道:“你闭关修心出来,弯刀许久不用,这几天就好好磨刀,活动活动筋骨。”
言外之意,就是让文听使劲打,君不见还是有点担心的,在此前,除了孟卫博,只输给过纪蓝。这文听左右不过二十三四,莫不是得了孟卫博的指导?君不见一直盯着文听,直到晚饭结束。
“这个小哑巴,感觉像是有个分身一样。”君不见自言自语的念道,之后又尝试着破解文听致命的攻击,最后还是无奈的倒在廊下。思来想去,还是跑到了纪蓝那里。此时纪蓝还在练剑,得知君不见来意便停下动作。
“几成了?”君不见坐在廊下问道,只觉周围寒光四起,不自觉的抖抖肩膀。
“之前得到祖师和梓大侠的指导,已有些根基,铉剑出自极地晚冬的雪地里,只有内力至纯至阳才能与其中至极至阴的剑法形成平衡。我内力尚浅,难以控制,如今也才得梓大侠巅峰时期的一二。”纪蓝擦拭着七渊剑和夙人佩剑。
“小姐找我何事?”纪蓝低下眼眸,轻声问道:“不会是为了小姐的婚事吧?”
按理一个夙人是没有资格过问主君的家事,不过一行人临行前,初护宇叮嘱过千里白和君不见:“纪在四旁为辅,在五旁为主”,终是猜到君不见会胡作非为,得寻个厉害的人管住。
“放心吧,我有自己的主意。”君不见坏笑道,不知其葫芦里卖着什么耗子药。
“孟卫博叫那个文听与我训练,我有些困惑,这方面找你准成。”
“我今早看了,文听小姐表面看似出手狠辣,招招趋于厉害,不过都是恰当其分,我不知道孟大将军作何想法,但是要是训练,实战确是个好方法,就是要辛苦小姐了。”
君不见认可的点点头,踱步到纪蓝身旁坐下,玩弄着七渊,皱眉道:“我知他不会伤害我,但那文听…确实厉害,我连她都打不过,又如何兑现棉儿的诺言。”
纪蓝默不作声,缓慢的拿过七渊,温和的说道:“小姐不用心急,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越是急于求成,越是难寻解法。其实,不管是剑还是刀,都是使用人的武器,梓大侠闯荡江湖,却从未出视佩剑,这就是人剑合一的剑理。”
说罢,只见纪蓝收起七渊,笔直的身躯带着那把黑色的普通夙人佩剑,走进凉意刚去的黑暗里。武中有舞,刚柔并济,人剑两者将沉睡在黑暗里的四周叫醒,舞毕,一团黑云被月光划破,风停世休。
君不见仔细观看,思索盛宴背后的诀窍。文听和纪蓝的招式有很多相似之处,特别是极其果断的手法。
纪蓝向君不见鞠了一躬,笑道:“我刚才用剑演示了一番文听小姐的刀法,剑理因人而异,还需小姐自己揣测。”纪蓝欲要离开,又转身看到被月光笼罩的小人,笑道:“小姐,你不是很喜欢吊在树上,若是思索困难,不妨先休息一下,让思维有摸索的空间。”
君不见不知纪蓝所云何为,反正思考不来,光阴尚早,不妨试试。思来想去,还是那根银杏树何时,不知为何,君不见挂在上面,到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觉,很是舒服。君不见晃荡着垂下来的身体,带动着蓝绿色的裙摆,换个角度,世界都变了。
微风再细,即使从黑暗而来,地上的落叶尘埃也能知晓;私语再轻,即使从远方而来,在静夜里也暴露无遗;风扬尘抑,你言我语,在另一个世界更加清晰明了。
突然,所有的都消失不见。灰墙和枯藤,尘埃和野草,微风和私语,只剩下月光和黑暗,以及从黑暗里慢慢占据月光的影子,那是纪蓝舞剑的影子?更像是文听的。君不见会心一笑,心中已有答案。就这时,一团凝重的窥视从黑暗里袭来,君不见还沉浸在破解文听刀法的欢喜中,竟不曾察觉。直到孟译茤的呼唤响起。
君不见睁开眼,看着儒雅随和的孟译茤,心情轻快许多。
孟译茤怕文听伤到君不见,便前来询问,两人在树下闲聊起来,一不小心便说起孟卫博。
“大多时候,我都在城门上等待父亲的归来,有时候是三四天或者七八天,后面长大了些,便要等上十几天甚至一个月,在后面我就不去城门了。我和沈辛一起长大,我的父亲总是离开,他的父亲也总是忙碌,他们都是万人景仰,可是我们总是难以触及。”
孟译茤苦笑的看着昏昏欲睡的君不见,失落的说道:“钟叔说父亲只是舍不得打我,那父亲为何总是如此呢?”
孟译茤欲要离开,背后又传来君不见的声音。
“我知道…”君不见猛地坐起来,伸展着身体笑道:“肯定是因为你的母亲嘛。”
孟译茤垂下眼帘,他对母亲的印象甚至更少,几乎没有。
“你爹,肯定很爱你母亲,他想着你既然少了一份爱,理所应当的更加珍惜你。你不是说了吗,他不希望你习武从官,在他的经历里,那肯定是一条艰难的路,所以才不希望你去走。”
那父亲又为何对你如此?孟译茤怔怔出神,继而又微笑道:“我以为你会很生他的气呢!文听姐是父亲的义女,自幼在其身旁长大,虽无内力却能得到父亲指导,比我更了解他。”
“我很生气啊。”君不见气鼓鼓的瞪大眼睛,撇嘴说道:“但是,如果家里面总是有一个一直担心你未来的长辈也挺好的,比没有的好,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君不见突然想起无限城的那些亲人,莫名的有些怀念,然后轻声道:“母亲也不想我们竞选夙人,她和父亲都很忙,但他们都很关爱我们。父母大多如此,感情晦涩难以表达,但是却很深沉。”
孟译茤无奈的摇摇头,望着窗外的月色,正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自己的寡淡的色彩,错落的投在犹如星河的集市里,显得更加孤寂。虽然如此,当太阳落下,黑夜依旧是月亮的主场,还是有向往光明的人在角落里注视她。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孟译茤说道:“以前听北方下来的人说,你曾经杀死过一个人,真的假的?”
君不见没有作答,只是笑着点头。
“那应该是该死的人吧。”
“嗯”
孟译茤不在说话,等君不见的睡意随着满足感爬上眼角,他才悄声收起食盒不知不觉的离开。
一阵凉风吹来,君不见托起疲惫的身体走到窗边,此时月亮不知道去了哪里,黑暗仿佛一双眸子,警觉的盯着世界。君不见也警觉起来,她能明显的感受到黑夜里有什么注视着自己。君不见从枕头底下拿起匕首塞进袖子,眼神始终注视着黑暗里的某一个地方,然后凭着身体里的不安走过去,还未靠近,一个白影从里面飞出,伴随着血腥的寒冷,刺向君不见。
君不见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人,但更多的还是憎恨与悲愤。她的朋友不多,让是第一个死去的。
“让?”
君不见喘息着望向眼前的人,继而又摇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云悲,说道:“你们只是长得像。”
“你是他的徒弟?”云悲吐着寒气,轻蔑的说道:“他有没有将读心术传给你?”
君不见有些诧异,不过让曾经告诉他,很多人都觊觎读心术,但是世界上能够习得的人少之又少。
“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