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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极具冲击力的美丽脸庞上，此刻覆盖着一层寒冰般的煞气，丹凤眼中锐利的寒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审讯室走廊及周边的监控画面上。
时间被精确地回放到安静暴毙前的那一刻。画面中，黄莺俯身靠近安静，安静的情绪濒临崩溃，即将开口……就在那一瞬间！
“停！”黄莺的声音冰冷清晰。
画面定格。
技术员立刻放大审讯室内部的音频波形。一个极其微弱的、短促的“嘀”声脉冲，清晰地出现在安静开口前0.5秒的位置。
“声源定位！”黄莺命令道。
技术员飞快地操作着，复杂的声纹分析和三角定位程序在屏幕上高速运行。
最终，一个闪烁的红点被标注出来——位置并非审讯室内，而是……审讯室外走廊尽头，靠近通风管道出口的下方天花板！
“通风管道？”黄莺的丹凤眼中寒光爆射！她立刻调取那个时间段、那个角度的所有监控。
画面显示，在安静暴毙前大约一分钟，一个穿着医院统一蓝色工装、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清洁工”，推着一辆装有大型吸尘设备的清洁车，曾短暂地停留在那个通风口下方。
他动作自然地弯腰，似乎在检查吸尘器的管道接口，停留了大约十秒钟。随后，他推着车，不紧不慢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画面放大到那个“清洁工”身上。他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普通的、没有任何特征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追踪他的路径！查所有出口监控！我要知道他是谁！现在在哪里！”黄莺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刀，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幽灵终于露出了尾巴！
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画面快速切换。
那个“清洁工”推着车，穿过几条走廊，进入了后勤通道，然后……在通往地下设备层的一个监控死角，人和车一起消失了！
“地下设备层入口的监控呢？”黄莺追问。
“黄处，那个入口的监控……在案发时间前十五分钟，被报告线路故障，黑屏了！”技术员的额头渗出冷汗。
“故障？”黄莺的红唇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抹正红色如同燃烧在冰原上的孤焰，“好巧的故障！给我调出故障报告前所有经过那个入口的人员记录！特别是维修人员！”
就在这时，黄莺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震动起来。她迅速接通。
“黄处，我是技术科小赵。”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带着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月蚀’核心金属块的初步高频脉冲模拟分析结果出来了……它的谐振频率非常特殊，而且……
我们在地下设备层入口附近一个废弃的配电箱里，检测到了极其微弱的、同频的脉冲残余信号！
虽然被设备噪音掩盖，但频谱特征高度吻合！时间点……就在安静死亡前后！”
地下设备层！脉冲残余！
黄莺的丹凤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芒！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
那个“清洁工”根本不是清洁工！他就是“清除者”！他利用维修监控的幌子（或者本身就是内应制造了故障），提前潜伏在地下设备层入口附近。
在收到指令（或者根据预设条件）后，他通过某种装置（很可能就藏在那辆清洁车里），向审讯室方向定向发射了能触发安静体内预设“指令”的高频脉冲！
然后从容地从监控死角的地下设备层遁走！
“猎鹰一号，我是黄莺。”黄莺的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寒风，对着通讯器迅速汇报，“‘清洁工’身份锁定，系‘清除者’伪装。
利用地下设备层监控盲区，定向发射高频脉冲，远程触发目标体内预设死亡指令。脉冲源与‘月蚀’核心特征高度吻合。
‘摆钟’拥有直接操控脉冲发射的能力或渠道。请求立刻封锁医院所有出入口，特别是地下管网通道！
搜查所有可疑清洁车辆及人员！目标特征：男性，身高约175cm，普通蓝工装，鸭舌帽，口罩，眼神平静无波！
重复，最高级别搜捕！”
“猎鹰收到！指令已下达！支援已在路上！黄莺，注意安全，‘清洁工’极度危险！”
黄莺切断了通讯。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消失在监控死角的、推着清洁车的蓝色身影。
那份极具冲击力的美丽脸庞上，只剩下纯粹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杀机和掌控猎场的绝对自信。幽灵已经现形。
狩猎，正式开始。
她倒要看看，这个“清洁工”，这条“摆钟”放出来的毒蛇，还能往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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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战斗仍在继续，但气氛已悄然改变。
在张柠那近乎同归于尽般的狂暴按压将朱莓再次从死亡线上拉回后，手术室内弥漫的不再仅仅是绝望，更添了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凝重。
每个人都清楚，那致命的、无形的攻击可能随时再次降临。
王主任的双手稳如磐石，但额角的汗水流淌得更加密集。他透过高倍显微镜，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显微器械。
那枚特制的动脉瘤夹，如同最精密的机械手指，小心翼翼地绕过一根纤细的、搏动着的穿支血管，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终于将夹子的尖端，卡在了动脉瘤那脆弱颈部最合适的位置。
“准备释放……”王主任的声音嘶哑而紧绷，带着千钧重负。
张柠沾满血污的手稳稳地扶住显微持夹钳的辅助臂，琥珀色的眼眸死死锁定在显微镜下那决定生死的方寸之地。
汗水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滑入衣领，在她因极度专注而紧绷的、流畅的背脊线条上留下一道湿痕。
那份沉静如水的美丽早已被血污和汗水掩盖，只剩下一种被逼到极限后迸发的、如同母豹守护幼崽般的、充满原始力量和致命专注的危险气息。
她的神经如同最坚韧的弓弦，绷紧到极致，感官被提升到极限，不仅关注着术野的每一丝变化，更警惕着手术室内任何一丝异样的声响、一丝可疑的气息。她在等待，等待那个幽灵再次出手！这一次，她绝不会让它得逞！
“释放！”王主任的命令如同惊雷！
张柠的手配合着王主任的动作，极其稳定地释放了夹闭压力！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金属咬合声，透过显微镜的传导，仿佛在寂静的手术室内响起！
显微镜下，那枚细小而致命的动脉瘤夹，如同最精准的捕兽夹，牢牢地钳住了动脉瘤的颈部！暗红色的瘤体瞬间被隔绝在血流之外！
“夹闭成功！”王主任长长地、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布满汗水的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巨大的欣慰。
手术室内紧绷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张柠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如鹰隼，没有丝毫放松。
她看着王主任开始进行最后的止血和关颅操作，看着监护仪上朱莓的生命体征在药物和手术成功的双重作用下艰难地、却稳定地回升。
那份磐石般的意志并未松懈。她知道，手术成功只是暂时保住了朱莓的命。
那个潜伏的幽灵，那份名单的死亡指令，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再次缓缓扫过手术室内每一个角落，扫过每一个穿着无菌服的身影。
那份沉静外表下蕴藏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警惕和力量，让每一个被她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手术还在继续，但另一场无形的、更加凶险的猎杀，才刚刚拉开序幕。
张柠，这位从血与火中走出的守护者，已经锁定了她的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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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设备层。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沉重地压在每一寸空间。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铁锈味、灰尘味，还有一种地下深处特有的、带着霉味的湿冷。
巨大的管道如同冰冷的巨蟒，在微弱应急灯光的勾勒下，沿着低矮的顶棚和两侧墙壁蜿蜒盘绕，投下扭曲怪诞的阴影。
冷凝水从管道缝隙中渗出，滴落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嗒…嗒…”声，更添几分死寂的压抑。
黄莺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深灰色的套裙在昏暗中几乎失去轮廓，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丹凤眼，在应急灯惨绿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她悄无声息地移动着，高跟鞋早已脱下，赤足踩在冰冷湿滑、布满油污和碎屑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没有丝毫声响。
那份极具冲击力的美丽，此刻被黑暗和杀机包裹，只剩下纯粹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她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管道壁，身体微微前倾，肌肉在薄薄的衣料下绷紧，充满了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
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穿透浓稠的黑暗，扫视着前方管道交汇处那片更加深邃的阴影区域——刚才那极其微弱、一闪而过的金属反光，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水滴声和自己的心跳在耳膜中鼓噪。
突然！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死寂！一个细小的、几乎无法辨别的黑影，如同毒蛇的獠牙，从阴影深处电射而出！
直取黄莺的咽喉！
黄莺的身体在破空声响起的瞬间，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侧面扑倒！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残影！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铁交鸣声！
那枚细如牛毛的钢针狠狠钉入她刚才倚靠的管道壁上，针尾兀自高频颤动着，发出细微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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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色泽，显然是淬了剧毒！
没有丝毫停顿！几乎在黄莺扑倒的同一刹那，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暴射而出！
动作迅捷、狠辣、带着一击必杀的决绝！
他手中没有任何明显的武器，但那双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指关节凸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铁钳般狠狠抓向黄莺刚刚落地的、暴露出来的颈侧动脉！
是那个“清洁工”！鸭舌帽的帽檐依旧压得很低，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如同冰冷的玻璃珠！
黄莺的瞳孔骤然收缩！对方的动作快得超乎预料！
她甚至来不及完全起身，只能凭借千锤百炼的本能和强大的腰腹力量，在倒地的瞬间强行拧身！
同时，沾着污水的赤足如同毒蝎的尾刺，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踹向对方毫无防备的膝弯！
“砰！”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响起！
“清洁工”显然没料到黄莺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发动如此刁钻狠辣的反击！
膝弯处传来的剧痛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抓向黄莺脖颈的动作瞬间变形，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黄莺如同蓄势待发的雌豹，借着踹击的反作用力，身体贴着冰冷湿滑的地面猛地向后滑开半米！
同时，沾满油污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入深灰色套裙内侧！
一道冰冷锐利的寒光瞬间出鞘——那是一柄只有巴掌长短、通体哑光、刃口呈锯齿状的贴身战术匕首！
“嗤啦——！”
匕首带着撕裂布帛的声响，精准地划向“清洁工”因前扑而暴露出来的大腿外侧！目标直指股动脉！
“清洁工”反应同样快得惊人！在匕首及体的瞬间，他强行拧腰收腿！
战术匕首的锯齿刃口只划破了他深蓝色工装裤的布料，在他大腿外侧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不算深、却瞬间渗出血珠的伤口！
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未停，另一只手如同毒蛇吐信，五指并拢如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戳向黄莺因后滑而暴露出来的心窝！
黄莺眼中寒光爆射！对方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她左手猛地撑地，身体如同折断般向后极限仰倒！
那记致命的手刀擦着她的胸前掠过，凌厉的劲风甚至撕裂了她套裙领口的一颗纽扣！
“啪嗒！”
纽扣滚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黄莺胸前露出一小片惊心动魄的、沾着汗水和油污的细腻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上好的瓷器。但这脆弱的美感转瞬即逝，被更凌厉的杀机取代！
就在身体后仰避过手刀的瞬间，黄莺撑地的左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被释放，以左手为轴心，沾满污水的赤足如同钢鞭般再次横扫而出！目标依旧是对方受伤的膝弯！
这一次，“清洁工”避无可避！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清晰传来！
“呃啊——！”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痛吼终于从“清洁工”的喉咙里挤出！他的右腿瞬间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向侧后方摔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黄莺没有丝毫犹豫！如同锁定猎物的雌豹，沾满油污的赤足在地面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扑出！
手中的战术匕首带着死亡的寒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刺向对方因剧痛而暴露出来的咽喉！
生死只在毫厘！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刺入皮肉的刹那！
“清洁工”那双一直毫无波澜、如同玻璃珠的眼睛里，陡然闪过一丝极其诡异的光芒！那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冰冷的嘲弄！
同时！
“嘀——！”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熟悉的短促电子提示音，猛地从“清洁工”身上响起！
声音响起的瞬间，“清洁工”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戳向黄莺心窝的手刀无力地垂下，圆睁的瞳孔中那丝诡异的嘲弄瞬间被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恐惧所取代！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窒息声！
黄莺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又是这个声音！死亡指令！
她刺出的匕首硬生生停在半空！
“噗——！！！”
一大口混合着暗红血块和黄白色粘稠液体的污秽液体，如同喷泉般猛地从“清洁工”大张的口中狂喷而出！
狠狠溅射在近在咫尺的黄莺的深灰色套裙、赤足、甚至握刀的手腕上！
“清洁工”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
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
双目圆睁，瞳孔急速扩散，嘴角残留着与安静、老周、蓝正宏如出一辙的暗红色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