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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扑向石棺,将整个人贴在棺盖上,黑色的粘液顺着他的七窍往里钻,石棺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裂缝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里面蜷缩着个长角的黑影——是血煞的本体!
溶洞的岩壁突然开始坍塌,火把纷纷熄灭,只剩下第七只鼎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吴忧拽起陈默,背起老道往吊桥的方向跑,身后传来陈烈的嘶吼和血煞的咆哮,暗河的水位急剧上涨,显然石棺的裂缝已经影响到了整个溶洞的结构。
“最后两只鼎在陕西西安!”老道趴在吴忧背上,声音虚弱,“一只藏在秦始皇陵的地宫里,另一只在法门寺的地宫,都需要……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跑到吊桥时,吴忧回头望了一眼,总坛的溶洞已经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第七只鼎的红光在雾中忽明忽暗,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陈烈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的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渐渐与石棺里的黑影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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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陈默拽着吴忧跑下吊桥,橡皮艇在暗河里剧烈摇晃,身后的吊桥“轰隆”一声坍塌,将黑雾挡在了另一边。
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急,显然溶洞正在坍塌。吴忧拼命划着橡皮艇,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老道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手里的镇煞符在火光下泛着绿光。吴忧知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泰山,赶到西安,找到最后两只鼎,否则血煞一旦彻底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远处的洞口透出微弱的天光,是黎明的方向。吴忧看着手里的第七只鼎,鼎身的红光虽然黯淡了许多,却依旧顽强地亮着。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秦始皇陵和法门寺的地宫将是最后的战场,那里藏着封印血煞的终极秘密。
橡皮艇冲出溶洞时,泰山的第一缕阳光正好洒在暗河的水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吴忧握紧手里的镇煞剑,剑身上的红光与阳光相互呼应,像是在预示着某种希望。
路还很长,很长……
西安的城墙在暮色里像条斑驳的巨蟒,垛口间的灯笼刚点亮,昏黄的光就被穿城而过的风撕成碎片。吴忧背着昏迷的老道钻进朱雀门时,城砖缝里的艾草突然簌簌作响,像是在提醒什么——他后颈的血玉珏正烫得厉害,玉面裂璺里渗出的黑粘液,在衣襟上晕成朵诡异的花。
“去碑林博物馆。”陈默拽着他拐进顺城巷,指尖划过墙根处的排水孔,孔眼的形状与泰山找到的青铜钥匙完全吻合,“我爸的笔记说,秦陵地宫的地图藏在《开成石经》的碑座里,钥匙能打开机关。”
碑林的侧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铜锁挂着把青铜钥匙,正是赵老师临终前塞给吴忧的那把。推开门时,庭院里的柏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影在月光下扭曲成无数只手,抓向最近的《石台孝经》碑——碑上唐玄宗的御笔正在渗血,每个笔画都变成了蠕动的黑虫。
“是血煞的分身。”陈默将镇煞符贴在碑上,符纸燃起的绿火中,黑虫发出滋滋的惨叫,“它们在污染石碑里的正气,削弱封印的力量。”
《开成石经》的碑群在碑林深处,最底层的《周易》碑座有处明显的修补痕迹。吴忧将青铜钥匙插进缝隙,碑座突然下沉半尺,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卷羊皮地图,绘制着秦陵地宫的结构,其中“水银江河”的位置用朱砂标着个鼎形——第八只鼎就在那里。
地图的角落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衔着鼎的乌鸦,与法门寺地宫出土的银函纹饰如出一辙。陈默突然按住吴忧的手:“你看这墨迹,是我爸的笔迹!他肯定来过这儿。”
碑林的钟突然自鸣,三更的钟声里,后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吴忧抄起镇煞剑冲过去,看见个穿考古服的年轻人正从《大秦景教碑》后爬出来,手里捧着半只青铜鼎,鼎耳上的秦篆与泰山找到的第七只鼎严丝合缝。
“是李教授的学生小马!”陈默认出对方胸前的工作证,“他怎么会在这儿?”
小马的腿上插着支弩箭,箭镞的绿光正在往心脏蔓延。他将半只鼎塞进吴忧怀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陈烈……在秦陵……他说……第八只鼎是钥匙……能打开血煞的……本体……”
话音未落,小马的皮肤突然变黑,整个人蜷缩成球,化作滩黑泥。黑泥里浮出张字条,是陈烈的字迹:“法门寺的佛骨舍利,是血煞最后的养料,速来。”
“他在调虎离山。”吴忧捏紧青铜鼎,血玉珏的烫意顺着脊椎往上爬,“秦陵和法门寺,他肯定有一个在撒谎。”
老道不知何时醒了,他指着羊皮地图上的水银河:“秦陵的水银有剧毒,血煞的本体怕这个。陈烈要找的不是鼎,是能中和水银的‘玄水石’,就在第八只鼎的底座里。”他从怀里掏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三枚铜钱,“这是周文王八卦钱,能测凶吉,掷三次,两次正面就去秦陵。”
铜钱落在地上,两次正面朝上。吴忧将第八只鼎的碎片揣进怀里,镇煞剑在月光下发出嗡鸣,像是在催促。顺城巷的尽头停着辆警车,是小马开来的,仪表盘上的导航正指向临潼——秦陵的方向。
车过灞桥时,陈默突然指着河面,月光在水波里碎成无数片,每片都映出个黑袍人的脸。她翻开小马的背包,里面有本《秦陵考古日志》,最后一页画着幅草图:血煞教的人正在用炸药炸开封土堆,旁边标注着“子时爆破”。
“现在是十一点。”吴忧踩下油门,警车的警笛突然自己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破夜空,“我们还有一个时辰。”
秦陵的封土堆在夜色里像座沉默的山,考古队的帐篷都空着,地上散落着些吃剩的泡面盒,其中一个的盖子上画着太阳鸟纹——是血煞教的暗号。吴忧的手电扫过封土堆的斜坡,那里有个新炸出的洞口,边缘的黄土还在往下掉。
“玄水石遇热会发光。”老道递给吴忧个罗盘,指针正疯狂地指向洞口,“跟着它走,能找到第八只鼎。”
洞口下的盗洞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洞壁的夯土里混着些黑色的纤维,是血煞教黑袍的布料。爬了约莫百米,前方突然出现红光,罗盘的指针剧烈晃动,撞得表盘咯咯作响。
“是水银河!”陈默拽住吴忧的脚,“前面有反光!”
盗洞的尽头是个巨大的墓室,中央的凹槽里流淌着银色的水银,河面上漂浮着艘青铜舟,舟上的第八只鼎正在发光,鼎身的秦篆组成个巨大的“水”字,将周围的黑雾挡在三尺之外。
陈烈的身影站在青铜舟上,手里举着个黑色的石头,正是玄水石。他看见吴忧,突然将石头扔进鼎里,水银河瞬间沸腾起来,银色的浪涛中浮出无数具白骨,抓向鼎身的锁链——是被水银毒死的殉葬者,被血煞的力量唤醒了。
“你们晚了一步!”陈烈的笑声在墓室里回荡,玄水石与鼎接触的地方冒出黑烟,“水银失效后,血煞大人就能从地宫深处爬出来了!”
吴忧突然想起小马的话,第八只鼎是打开血煞本体的钥匙。他将镇煞剑抛向陈烈,剑刃的红光在空中划过弧线,正好劈在玄水石上。石头“咔嚓”裂开,里面渗出的黑粘液掉进水银河,河面突然燃起蓝色的火焰,白骨在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可能!”陈烈的惨叫里带着惊恐,他的手被火焰燎到,皮肤瞬间溃烂,“玄水石怎么会失效?”
老道突然喊道:“鼎里的秦篆是‘水’,玄水石属‘土’,土克水啊!”
青铜舟在水银河的浪涛里剧烈摇晃,陈烈掉进河中的瞬间,整个人突然融化在水银里,只留下件黑袍漂浮着。吴忧趁机跳上舟,将第八只鼎的碎片拼上去,鼎身的红光骤然爆亮,水银河的浪涛渐渐平息,露出河底的通道——通往地宫更深处的阶梯,阶壁上的壁画画着秦始皇正在铸造九鼎,其中第九只鼎的图案被朱砂涂红,标注的位置在“阿房宫遗址”。
“第九只鼎不在法门寺。”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陈烈骗了我们,他真正的目标是阿房宫!”
墓室的顶部突然开始坍塌,夯土混着水银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吴忧拽起陈默和老道跳回盗洞,身后的青铜舟被落石砸中,第八只鼎发出声悠长的嗡鸣,像是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爬出盗洞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秦陵的封土堆上,血煞教的黑袍人正在撤退,显然陈烈的失败让他们乱了阵脚。吴忧发动警车,警笛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像是在追逐逃跑的敌人。
“阿房宫遗址在西安西郊。”老道看着地图,手指划过沣河的位置,“那里的夯土台下有个天然溶洞,与秦陵的水银河相连,第九只鼎就藏在溶洞的钟乳石里。”
车过未央宫遗址时,陈默突然指着窗外,晨光中的汉代城墙正在渗出黑粘液,墙根处的野草都变成了黑色。她翻开小马的日志,其中一页贴着张照片:阿房宫遗址的考古坑旁,立着块新石碑,上面刻着血煞教的太阳鸟纹,落款日期是昨天。
“他们已经去过了。”吴忧握紧方向盘,镇煞剑的红光在仪表盘上跳动,“第九只鼎很可能已经被拿走了。”
警车在阿房宫遗址的夯土台前停下,考古坑的边缘有明显的挖掘痕迹,坑底的溶洞入口敞开着,里面传来隐约的水声。吴忧系上登山绳往下爬时,发现洞壁的钟乳石上缠着些锁链,链环上的秦篆与第八只鼎的纹饰一致,其中一根锁链的末端拴着半截青铜鼎耳——是第九只鼎的!
溶洞深处的暗河与秦陵的水银河相连,河面上漂浮着艘木船,船上的黑袍人正在往岸上搬运什么,巨大的黑影在晨光里若隐若现,长着角和尾巴——是血煞的本体!
“他们在用第九只鼎复活血煞!”陈默的声音带着绝望,“快阻止他们!”
吴忧举起镇煞剑冲过去,剑刃的红光劈开迎面扑来的黑雾。黑袍人纷纷射箭,吴忧用剑格挡,箭镞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就在这时,暗河的水面突然炸开,玄龟的脑袋猛地探出来,这一次它的背上驮着个巨大的青铜鼎——是完整的第九只鼎!
“是玄龟把鼎藏起来了!”老道兴奋地喊道,“它一直在守护最后一只鼎!”
血煞的本体发出震耳的咆哮,黑雾瞬间吞噬了半个溶洞。吴忧抓住玄龟的背甲爬上去,将第八只鼎的碎片与第九只鼎对接,两只鼎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整个溶洞剧烈震动起来,暗河的水位急剧上涨,将血煞的本体困在中央。
“九鼎合一,血煞必灭!”老道的声音在白光中回荡。
吴忧握紧镇煞剑,剑身上的红光与九鼎的白光融为一体,朝着血煞的本体刺去。就在剑刃即将接触到黑雾的瞬间,溶洞的顶部突然坍塌,巨石砸落的声响淹没了血煞的咆哮,也淹没了吴忧的身影。
陈默和老道拼命往洞口爬,身后的白光越来越亮,像是要将整个溶洞都吞噬。他们知道,九鼎的力量已经被激活,血煞的封印即将完成,但吴忧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爬出溶洞时,西安的城郭在晨光里清晰可见。陈默望着坍塌的溶洞,手里紧紧攥着吴忧掉落的血玉珏,玉面的裂璺里渗出的不再是黑粘液,而是鲜红的血,像是在哭泣。
她知道,无论吴忧是生是死,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血煞的本体虽然被封印,但它的力量还残留在大地深处,血煞教的余党也还在暗处窥伺,只要九鼎的秘密还在,危险就始终存在。
老道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指着东方的朝阳:“太阳出来了,总会有希望的。”
远处的公路上,传来警笛的声音,是赶来的考古队和警察。陈默深吸一口气,将血玉珏揣进怀里,朝着朝阳的方向走去。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完成吴忧未竟的事业,守护好九鼎,守护好这片土地。
路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