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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江大堤的夜风裹着水汽,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凉。吴忧勒住马缰时,锁龙闸的轮廓在月色里像头蹲伏的巨兽,闸口的铁索锈得发红,在风中发出“咯吱”的哀鸣,像是谁在暗处磨牙。
“前面有灯火。”石敢当压低声音,他的大刀上还沾着辰州府衙的血,刀背磕在马鞍上,发出沉闷的响,“看那样子,至少有三十个守卫。”
吴忧举起望远镜,镜头里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锁龙闸的值班室亮着灯,十几个穿黑袍的人正围着个铜炉说话,炉里冒出的烟是青绿色的——是五毒教的“迷魂香”。更让人不安的是,闸口两侧的木桩上缠着引线,线头上的火折子明明灭灭,像坟头的鬼火。
“他们在等时辰。”吴忧的指尖在望远镜上捏出白痕,“图上标着亥时三刻引爆,现在离起爆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石敢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硬闯?”
“不行。”吴忧摇头,目光扫过闸下的水面,那里漂浮着些油桶,想必装满了火油,“他们巴不得咱们动手,只要一乱,火折子掉进水里,整个大堤都得炸飞。”
他翻身下马,往堤岸的芦苇丛摸去。刚走没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个硬物,借着月光一看,是个清兵的头盔,里面塞着块麻布,上面用鲜血写着“夜”字——又是夜家的人。
芦苇深处传来窸窣声,吴忧按住腰间的七星刀,却见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钻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把短铳,正是黑风寨的小喽啰,之前在暗道入口见过。
“吴……吴公子!”少年的声音发颤,枪管都在抖,“我们寨主……被他们抓了!”
吴忧心里一沉:“黑煞神?”
“嗯!”少年指着值班室,“寨主不放心,亲自来探路,结果被黑袍人用迷魂香迷倒了,他们说要……要用寨主的血祭炸药!”
值班室的门突然开了,两个黑袍人拖着个壮汉走出来,正是黑煞神。他被捆在木桩上,嘴里塞着麻布,看到芦苇丛里的动静,拼命地扭动,眼里的血丝像要渗出来。
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张蜡黄的脸,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是夜明!他手里拿着把匕首,刀尖在黑煞神的脖子上轻轻划着,像是在欣赏猎物的恐惧。
“黑寨主,别急。”夜明的声音像蛇吐信,“等大堤炸了,你就能下去陪你的家人了,多好。”
黑煞神发出“呜呜”的怒吼,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滚落。吴忧突然想起他说过家人被额勒登保所杀,原来背后一直是夜家在操纵,他们用亲人的性命逼黑煞神归顺,又在他失去利用价值时痛下杀手。
“还有一刻钟。”夜明看了看怀表,黄铜表壳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让弟兄们再检查一遍引线,别出了岔子。”
黑袍人纷纷散开,有的去加固引线,有的往油桶里添火油。吴忧趁机对石敢当打了个手势,两人兵分两路——石敢当带着人去切断闸口西侧的引线,吴忧则去救黑煞神。
他像只狸猫般窜出芦苇丛,七星刀带起的风声惊动了两个守在木桩旁的黑袍人。没等他们呼救,刀光已经划过咽喉,热血溅在引线上火折子上,火星“噼啪”炸了两声,竟没熄灭。
“小心火折子!”吴忧低喝着砍断捆住黑煞神的绳索,老匪刚挣脱束缚,就抢过旁边黑袍人的匕首,红着眼冲向夜明:“狗东西,老子杀了你!”
夜明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匕首,从袖里甩出条铁链,缠住黑煞神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铁链撞击匕首的脆响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石敢当那边却出了变故。西侧的引线下面埋着暗哨,十几个清兵突然从土里钻出来,手里的长枪对着弟兄们就刺。红苗的弟兄们虽然勇猛,却抵不住长枪阵,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往水里跳!”石敢当大喊着,率先跳进沅江。冰冷的江水瞬间淹没了火油,油桶在水面上漂浮,总算暂时稳住了局势。
夜明见状,突然吹了声口哨。值班室里冲出几个黑袍人,手里拿着火把,朝着闸口中央的油桶扔去。吴忧眼疾手快,甩出腰间的飞镖,打落了两个火把,却还有一个落在油桶旁,火苗“噌”地窜起半尺高。
“快灭火!”黑煞神甩开夜明,抱起块石头就往火上砸。火星溅在他的胳膊上,烧出片燎泡,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只顾着用脚踩灭火苗。
就在这时,夜明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弹,“啪”地一声射向天空。绿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像朵诡异的花。吴忧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调兵的信号,夜明肯定在附近埋伏了清兵。
“撤!”他拽起黑煞神就往芦苇丛跑,石敢当也带着弟兄们从水里钻出来,紧随其后。夜明没有追,只是站在闸口冷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钻进芦苇丛才发现,黑煞神的后背中了刀,血浸透了麻布短打,走路都一瘸一拐。吴忧撕下衣襟给他包扎,老匪却推开他的手,声音沙哑:“别管我……引线肯定还有备用的,得炸了值班室的火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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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石敢当已经重新握紧了大刀,“你们先撤,我去炸了那狗窝!”
吴忧刚要阻拦,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密密麻麻的,像是有上百骑。他爬到堤岸高处一看,只见火把组成的长龙正往锁龙闸赶来,为首的旗帜上写着个“额”字——是额勒登保的残部!他们竟然挣脱了李将军的牵制,赶来增援夜明。
“来不及了!”吴忧拽起石敢当,“清军来了,再不走就被包圆了!”
黑煞神突然跪倒在地,对着沅江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在石头上,渗出血来:“弟兄们,我对不住你们!没能报仇,还差点害了湘西的百姓……”他突然拔出匕首,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别傻了!”吴忧一把夺过匕首,“现在死了,才真成了笑话!你的仇,我们一起报!”
黑煞神愣住了,看着吴忧眼里的坚定,突然嚎啕大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石敢当拍着他的肩膀,粗声粗气地说:“哭什么!留着这条命,迟早把夜明那老东西碎尸万段!”
马蹄声越来越近,清兵的呐喊已经清晰可闻。吴忧架起黑煞神,跟着石敢当往芦苇深处钻。脚下的烂泥越来越深,没到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像要被吸进去。
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锁龙闸的方向腾起团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吴忧回头望去,只见夜明站在闸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挥手,像是在告别。
“他们还是炸了……”石敢当的声音带着绝望。
吴忧却摇了摇头,握紧了手里的七星刀:“没炸大堤,是炸了值班室。夜明想引我们回去查看,好让清兵包饺子。”
果然,火光很快就灭了,锁龙闸的轮廓依旧在夜色里矗立。清兵的马蹄声在堤岸上来回穿梭,却没往芦苇丛里追,显然是怕了里面的淤泥和暗礁。
走到芦苇荡尽头,眼前出现片滩涂,上面停着几艘渔船,是之前安排好的接应。吴忧扶着黑煞神跳上渔船,石敢当撑起篙,小船在夜色里悄无声息地划向对岸。
坐在摇晃的船舱里,听着外面的水声,吴忧突然觉得格外疲惫。他掏出那块染血的麻布,上面的“夜”字被汗水浸得发涨,像个张开的血盆大口。夜明的信号弹、额勒登保的残部、锁龙闸的备用引线……这老狐狸的布局远比想象中更深,他们就像掉进了一张无形的网,每挣脱一步,就被勒得更紧。
“接下来去哪?”石敢当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胳膊被流弹擦伤,血滴在船板上,晕开小小的红圈。
吴忧望着对岸的辰州城,那里的灯火在夜色里星星点点,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李将军还在城里,张景明和获救的义士们还在城里,他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回辰州。”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夜明想引我们出来,咱们偏要回去,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黑煞神挣扎着坐起来,眼里的血丝已经退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我知道夜明的老巢在哪。他在辰州城西有座药铺,里面藏着地道,能通到沅江的货船码头。”
吴忧的眼睛亮了起来:“货船码头?”
“嗯。”黑煞神点头,“他肯定是想炸不成大堤,就坐船跑。那些货船里,说不定就装着剩下的炸药。”
石敢当猛地将篙往水里一插,小船在水面打了个转,朝着辰州城的方向驶去。夜色里的沅江像条黑色的绸带,载着他们的船,也载着新的希望。
吴忧靠在船舷上,看着水面倒映的月光,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水无常形,能绕开礁石,也能冲垮堤坝。”他们现在就像这江水,看似柔弱,却有着不屈的力量。
船越来越近,辰州城的城墙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守城的清兵显然没料到他们会回来,还在懒洋洋地靠在垛口上打盹。吴忧握紧了七星刀,刀鞘上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他知道,夜明的货船码头肯定布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能阻止夜家阴谋的机会,是唯一能守护湘西百姓的机会。
小船悄无声息地靠岸,吴忧第一个跳上码头,脚踩在潮湿的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身后的弟兄们纷纷跟上,手里的刀枪在夜色里闪着冷光。
辰州城西的药铺就在前方,门楣上挂着“回春堂”的匾额,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黑。吴忧深吸一口气,率先朝着药铺走去,石敢当和黑煞神紧随其后,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清晰而坚定。
路还很长,很长……
辰州城西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像一条冻僵的蛇。吴忧踩着路中央的车辙往前走,七星刀的刀鞘在腰间轻轻磕碰,发出细碎的声响,与药铺檐角铁马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倒像是某种诡异的鼓点。
“回春堂”的门板是厚重的楠木,漆皮剥落处露出深褐色的木纹,门环上的铜绿深得像要滴下来。吴忧试着推了推,门板纹丝不动,门缝里透出淡淡的药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不是药材的腥,是活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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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人。”黑煞神压低声音,他的伤被夜风一吹,疼得额头直冒冷汗,“我上次来给弟兄抓药,看见后院堆着不少麻袋,沉甸甸的,像是装着人。”
石敢当从怀里掏出根铁钎,往门缝里一插,手腕轻轻一拧,门闩“咔哒”一声落了。三人鱼贯而入,药铺里黑得像泼了墨,只有柜台后的窗棂透进点月光,照亮了地上散落的药渣,其中混杂着几缕黑发。
“往这边走。”黑煞神熟门熟路地绕过药柜,指着后堂的布帘,“地道入口在灶房的水缸下面。”
撩开布帘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灶房的地上躺着个穿药童服饰的少年,胸口插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青砖地,看伤口像是刚死没多久。吴忧蹲下身,发现少年手里攥着块碎布,上面绣着半个太阳纹——是夜家的标记。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吴忧的声音冷得像冰,“小心陷阱。”
石敢当举起大刀,小心翼翼地挪开水缸,缸底果然有块活动的石板。掀开石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传来隐约的船桨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清点货物。
“下去看看。”吴忧点燃火把,率先跳了下去。地道比想象中宽敞,能容两人并排行走,墙壁上挂着油灯,照亮了两侧堆放的木箱,箱缝里透出暗红色的光——是火药!
三人屏住呼吸往前走,船桨声越来越清晰。转过弯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地下码头,几艘货船正泊在岸边,船夫们正往船上搬运木箱,为首的正是夜明!他穿着身水靠,手里拿着本账簿,正对着箱子上的编号核对。
“这批‘货’要尽快运走。”夜明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辰州城守不住了,让船老大把速度提起来,天亮前必须出沅江。”
“可是东家,”一个船夫模样的人小心翼翼地说,“下游有李将军的人把守,怕是不好过。”
“蠢货!”夜明踹了他一脚,“我早就在对岸安排了人手,到时候放几炮,把他们引开就是。”
吴忧躲在石柱后,看着货船上的木箱越堆越高,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这些火药要是运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义军弟兄丧命。他对石敢当和黑煞神打了个手势,三人同时抽出兵刃,朝着夜明扑了过去。
“有刺客!”夜明反应极快,掀翻账簿砸向吴忧,自己则往后一缩,躲到货堆后面。船夫们纷纷抽出藏在船板下的刀,朝着三人砍来,这些人显然不是普通船夫,刀法狠辣,招招致命。
石敢当的大刀舞得像团旋风,转眼就砍倒三个船夫。黑煞神虽然带伤,打起架来却不要命,匕首专刺要害,很快就杀开一条血路。吴忧直奔夜明藏身的货堆,七星刀劈开木箱,里面的火药撒了一地,与火把的火星一碰,顿时燃起片小火。
“快灭火!”夜明吓得魂飞魄散,他最清楚火药的威力,一旦引爆,整个地下码头都会被炸上天。
船夫们顾不上厮杀,纷纷用脚踩灭火苗。吴忧趁机冲到夜明面前,刀光直指他的咽喉。老狐狸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往地上一摔,瓶里的液体立刻化作浓烟,带着刺鼻的气味——是五毒教的“化骨烟”!
“咳咳……”吴忧被烟呛得睁不开眼,等浓烟散去,夜明已经跳上一艘货船,船夫们正拼命划桨,船尾的火把越来越远。
“想跑?”黑煞神怒吼着跳上另一艘货船,石敢当赶紧解开缆绳,吴忧也跟着跳上去,三人奋力划桨,紧追不舍。
两艘货船在地下河道里展开追逐,船桨撞击水面的声音震得岩壁嗡嗡作响。夜明的船显然更熟悉水道,在狭窄的河道里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撞上暗礁,却都险之又险地避开。
“往那边划!”黑煞神指着右侧的岔路,“那条水道通往沅江的浅滩,船过不去!”
石敢当立刻调转船头,顺着岔路追上去。果然,没过多久,夜明的船就搁浅了,船夫们纷纷跳下水,往岸边游去。夜明想跟着跳,却被吴忧一把抓住衣领,拖回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