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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南岳山的青石板路时,晨露正顺着松针往下淌,在路面砸出细碎的水花。吴忧勒住缰绳,回望那道藏在瀑布后的山门,洪门弟兄送的七星刀在腰间沉甸甸的,刀鞘上的宝石被朝阳照得透亮,像七颗不肯熄灭的星子。
“前面就是‘落马坡’。”随行的洪门弟兄老马提醒道,他脸上有道横贯眉骨的刀疤,据说是当年跟天地会弟兄劫法场时留下的,“坡下有清廷的卡子,咱们得绕着走。”
吴忧点点头,翻身下马。十匹战马被他留在山腰的破庙里——马蹄声太响,容易惊动清兵。他将七星刀裹在粗布里,背上阿吉那把淬了蛇毒的弩箭,沿着坡侧的灌木丛往山下摸。老马和其他弟兄紧随其后,每人手里都攥着把短刀,刀身在草叶间闪着冷光。
刚摸到坡底,就听见卡子里传来清兵的笑骂声。吴忧拨开枝叶望去,只见三间土坯房围着个木栅栏,十几个清兵正围着火堆赌钱,火上烤着只野兔子,油星滴在火里滋滋作响。栅栏边的木桩上拴着条狼狗,耷拉着舌头打盹,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察觉。
“左边有个豁口。”老马低声道,他指的是栅栏西南角,那里的木桩歪歪斜斜,显然被雨水泡松了,“我去引开狗。”
不等吴忧阻拦,老马已经摸出块石子,屈指弹向火堆。石子“啪”地打在铁架上,野兔子滚落在地。狼狗顿时竖起耳朵,冲着声音来源狂吠起来。清兵们骂骂咧咧地起身,有两个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
“就是现在!”吴忧低喝一声,率先从豁口钻进去。洪门弟兄鱼贯而入,手里的短刀精准地抹向离得最近的清兵咽喉。惨叫声刚起就被捂住,血腥味混着烤肉的焦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解决完卡子里的清兵,吴忧在土坯房的墙角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本账簿,密密麻麻记着过往行人的姓名。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指尖猛地顿住——上面写着“三月初七,湘西苗人五名,往南岳山方向,携带可疑包裹”,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蛇形记号,与五毒教名册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是五毒教的眼线。”老马凑过来看,眉头拧成个疙瘩,“这卡子不仅盘查行人,还在给清廷当眼睛。”
吴忧将账簿揣进怀里,又在暗格里摸索片刻,摸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半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湘西与湖广交界处的地形,其中“鹰嘴崖”三个字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粮草”二字。
“是清军的粮草库。”吴忧的眼睛亮了起来,“巴图要进剿湘西,肯定会在这里囤积粮草。”
老马用手指点着鹰嘴崖的位置:“这地方三面是悬崖,只有条栈道能上去,易守难攻。不过……”他话锋一转,“崖顶有个溶洞,据说能通到山后的乱葬岗,是当年土匪挖的逃生道。”
吴忧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心里已有了计较。他对弟兄们说:“老马,你带两个人去蛊王寨报信,让阿吉组织苗人往鹰嘴崖方向转移,越多越好。剩下的跟我去探探粮草库的虚实。”
弟兄们纷纷领命,老马临走前塞给吴忧个牛角哨:“吹三声长哨,我们就带人来接应。记住,清军的粮草官是个叫‘黑煞’的满人,据说刀枪不入,你得小心。”
目送老马等人消失在晨雾里,吴忧带着剩下的七个弟兄往鹰嘴崖赶。山路越走越险,栈道悬在陡峭的崖壁上,木板朽得发黑,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云雾。走在最前面的弟兄突然“啊”地一声,脚下的木板断裂,整个人朝着云雾坠去,连呼救声都被风吞了。
“都小心!踩铁链走!”吴忧大喊着,抓住旁边的铁索。铁链上的锈迹蹭在手心,红得像血。他低头看向云雾深处,隐约能看见堆白骨,不知是多少年前坠落的可怜人。
爬到崖顶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粮草库就建在崖顶的平地上,是座用青石砌成的堡垒,四角各有座箭楼,上面的清兵正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堡垒门口立着两尊火炮,炮口黑漆漆的,对着栈道入口。
“硬闯肯定不行。”一个弟兄趴在岩石后,指着堡垒西侧的悬崖,“老马说的溶洞应该就在那里。”
吴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片裸露的岩壁,上面长着丛野杜鹃,花丛掩映处有个黑漆漆的洞口。他对弟兄们使了个眼色,八人分成两组,一组往箭楼方向移动,故意弄出响动;另一组则趁着清兵注意力被吸引,猫着腰冲向溶洞。
刚跑到洞口,就听见箭楼上传来呐喊声,显然是吸引注意力的弟兄被发现了。吴忧不再犹豫,带头钻进溶洞。洞里比想象中宽敞,岩壁上渗着水珠,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叮咚的回响,像极了有人在暗处敲锣。
“小心脚下。”吴忧举着火折子四处照,发现地上有不少新鲜的脚印,显然常有人走动。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左边的通道飘来淡淡的霉味,右边则隐约传来说话声。
他示意弟兄们熄灭火折子,贴着岩壁往右边摸去。转过弯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通道尽头竟是间密室,十几个清兵正围着张桌子喝酒,桌子上摆着烤羊腿和烧酒,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满人,光着膀子,胸前的护心镜闪着寒光,想必就是粮草官黑煞。
“等巴图将军进了湘西,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黑煞灌了口酒,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到时候把那些苗人全宰了,女的卖到关外,男的拉去修长城,哈哈哈!”
清兵们纷纷附和,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吴忧握紧手里的七星刀,刀鞘上的宝石硌得手心生疼。他对弟兄们做了个手势,八人同时抽出兵刃,朝着清兵扑过去。
黑煞反应极快,一脚踹翻桌子,手里的腰刀顺势劈向离得最近的弟兄。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弟兄的短刀被劈飞,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黑煞狞笑着追上来,腰刀横扫,眼看就要取了那弟兄的性命。
吴忧纵身跃起,七星刀带着风声直取黑煞后心。黑煞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护心镜正好挡住刀锋。“铛”的一声,火星四溅,吴忧只觉得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好小子,有点力气!”黑煞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可惜啊,今天要让你死在这里!”他挥舞着腰刀冲上来,刀风凌厉,逼得吴忧连连后退。
其他弟兄也被清兵缠住,密室里刀光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吴忧看准黑煞的破绽,突然矮身,七星刀贴着地面横扫,正好砍中他的脚踝。黑煞惨叫一声,单膝跪地,胸前的护心镜露出个破绽。
“去死吧!”吴忧怒吼一声,七星刀直刺过去,穿透护心镜,深深扎进黑煞的心脏。黑煞瞪着眼睛倒在地上,临死前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解决完剩下的清兵,吴忧在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个暗门,里面堆满了粮草,麻袋上印着“湖广巡抚府”的字样,足有上千石。他让弟兄们在麻袋上浇上煤油,又在暗门处布置了绊索,这才带着人从溶洞撤退。
刚钻出洞口,就听见鹰嘴崖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吴忧爬上岩石望去,只见老马带着阿吉和几十个苗人正往栈道冲,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清兵,为首的正是巴图——个骑着黑马的满人,盔甲上插着三根野鸡翎,手里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快撤!”吴忧大喊着,和弟兄们一起冲下去接应。苗人看见他,顿时士气大振,阿吉举着苗王留下的蛇头拐杖,一杖将冲在最前面的清兵敲得脑浆迸裂。
众人且战且退,很快就钻进了溶洞。吴忧让最后一个人进洞后,猛地拉动绊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溶洞入口的岩石坍塌下来,将清兵挡在了外面。
“往乱葬岗走!”吴忧带着众人往溶洞深处跑,身后传来巴图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还有火炮轰击岩石的巨响。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光亮,还有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钻出洞口,发现自己竟在片乱葬岗里,坟头的石碑东倒西歪,不少棺材板被野狗刨开,白骨散落得到处都是。
“穿过这片林子,就是湘西地界了。”阿吉喘着气说,他的拐杖上还沾着清兵的脑浆,“巴图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
吴忧点点头,却没放松警惕。他望着乱葬岗深处,那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隐约有黑影在晃动,不像是野狗,倒像是……人。
“谁在那里?”他举起七星刀,声音在寂静的乱葬岗里格外响亮。
雾气里的黑影慢慢走了出来,竟是十几个穿着破烂军装的汉子,手里拿着生锈的兵刃,为首的是个瞎了只眼的老兵,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泥垢,看见吴忧手里的七星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闯王的刀……真的是闯王的刀!”老兵泣不成声,“我们是大顺军的残部,在这乱葬岗躲了十年,就等着有人来带我们杀回去!”
吴忧愣住了,他看着这些形容枯槁的汉子,突然明白老者说的“后盾”是什么意思。不是洪门,不是天地会,而是这些藏在民间的火种,是从未熄灭的希望。
他将七星刀插在地上,刀柄上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想杀回去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跟我走,回湘西,那里有场硬仗等着我们。”
老兵们纷纷站起来,眼里闪着久违的光芒。阿吉和洪门弟兄也握紧了手里的兵刃,乱葬岗里的风似乎都变得滚烫起来。
吴忧拔出七星刀,转身朝着湘西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有苗人,有洪门弟兄,有大顺军的残部,还有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的脚步踏在乱葬岗的泥土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巴图的大军还在身后紧追不舍,清廷的眼线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但吴忧知道,只要这把七星刀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阳光穿透雾气,照在吴忧的脸上,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整片星空。路还很长,很长……
乱葬岗的腐叶在脚下碾成泥,混着未干的雨水,散发出腥甜的气息。吴忧踩着半截断裂的石碑往前走,七星刀的刀鞘在腰间磕碰着,宝石与石碑的棱角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瞎眼老兵带着大顺残部跟在后面,他们的军装早已看不出原色,却把生锈的长枪握得很紧,枪杆上的“大顺”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前面是‘阴阳界’。”老兵突然停下脚步,独眼望向雾气更浓的地方,那里的树木歪歪扭扭,枝叶全朝着一个方向生长,“过了界碑,就到湘西了。只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地方邪性得很,白天是路,夜里就成了坟场。”
吴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块歪斜的界碑,正面刻着“湖广”,背面刻着“湘西”,碑石上布满了深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界碑周围的草长得格外茂盛,却都是黑绿色的,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磨牙。
“不管邪不邪,都得走。”吴忧握紧刀柄,“巴图的骑兵最快天黑就能追上,咱们没工夫等。”
他率先跨过界碑,脚刚落地,就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脚底往上爬,像是踩进了冰水里。身后的人陆续跟上,不少人打了个寒颤,大顺残部里有个年轻的后生突然“哎呀”一声,指着自己的鞋——鞋底不知何时沾满了黑泥,正冒着丝丝白气,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是‘阴土’。”阿吉蹲下身,用树枝挑起一点黑泥,放在鼻尖闻了闻,“埋了太多死人,怨气太重,能蚀东西。快用糯米擦!”
众人赶紧从背篓里抓出糯米,往鞋底和裤脚上撒。糯米一碰到黑泥就冒出白烟,还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斗法。吴忧看着手里剩下的糯米,心里有些发沉——这是苗王留下的最后一点存货,用完就再也没有了。
穿过阴阳界,雾气渐渐淡了些,前面出现一片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灯火,还传来纺车转动的“吱呀”声。吴忧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贴着竹秆往前摸,很快就看见间孤零零的竹楼,楼前晒着些草药,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妇人正坐在屋檐下纺线,手里的纺锤转得飞快。
“有人吗?”吴忧轻声喊道,握紧了七星刀。
妇人抬起头,脸上带着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是过路的?进来歇歇脚吧,外面要下雨了。”她的汉话很标准,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模仿别人说话。
吴忧走进竹楼,发现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幅刺绣,绣的是湘西的山水,针脚细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山是倒着的,水是往上流的。妇人端来碗热茶,水汽氤氲中,他看见她的指甲缝里藏着黑泥,和阴阳界的阴土一模一样。
“你们是从湖广来的?”妇人突然开口,纺锤还在手里转着,发出单调的声响。
“是。”吴忧不动声色地将茶碗推远了些,“想借个路,去蛊王寨。”
妇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似乎藏着东西,细看又什么都没有:“蛊王寨啊……早就没人了。上个月来了队清兵,把人都杀了,尸体扔去喂了万蛇窟的蛇。”
阿吉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蛇头拐杖“咚”地砸在地上:“你胡说!我们就是从蛊王寨来的!”
妇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神变得空洞:“哦……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她站起身,往灶房走去,“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山里的野笋,很新鲜。”
吴忧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的后颈上有个青黑色的印记,像是个“尸”字。他对阿吉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了过去。灶房里堆满了柴禾,墙角的水缸里泡着些东西,看不清是什么,水面上漂浮着几缕黑发。
“她是‘走尸’!”阿吉压低声音,声音发颤,“是被人用尸油养着的傀儡!”
吴忧刚想说话,就见妇人突然转过身,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浑浊的白。她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盛着墨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和万蛇窟一样的腥气:“吃吧……吃了就不饿了……”
“动手!”吴忧大喊一声,七星刀直刺妇人的心口。刀锋刺穿她的胸膛,却没流出一滴血,只有些黑褐色的粘液顺着刀身往下淌,发出刺鼻的气味。
妇人像是没感觉似的,依旧举着陶碗往前递。阿吉的蛇头拐杖突然射出毒针,正中她的眉心,她的动作顿时僵住,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倒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一滩黑泥,只留下那件蓝布衫。
灶房的水缸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里面的黑发缠成一团,钻出个披头散发的东西,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两只惨白的手,指甲足有三寸长,朝着最近的大顺残部抓去。
“是‘水尸’!”老兵大喊着,举起长枪刺过去,枪尖刺穿了水尸的肩膀,却被黑发死死缠住,怎么也拔不出来。
吴忧挥刀斩断黑发,拉起老兵往后退。水尸失去了目标,在灶房里疯狂地冲撞,水缸被撞碎,里面的黑水流了一地,漫过之处,青石板都开始冒烟。
“用火烧!”吴忧想起苗王说过的话,尸体最怕火。
阿吉立刻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灶房里的柴禾。火焰“噌”地燃起,水尸被火一烧,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下去,黑发在火中蜷成一团,很快就化为灰烬。
火越烧越大,竹楼的梁柱开始噼啪作响。吴忧带着众人冲出竹楼,刚跑到竹林边,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整座竹楼塌了下去,火星溅到竹林里,燃起一片小火。
“是五毒教的余孽干的!”阿吉看着燃烧的竹楼,眼里冒着火,“他们用尸体守在这里,就是不想让咱们回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