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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周遭龙骑头皮发麻,谁料那支坚不可摧的铁箭竟被剑气生生荡开轨迹,擦着牧铮的鬓角飞过,仅仅是箭尾翎羽扫落了几缕发丝。
伴随着他座下战马猛地一声嘶鸣,两个前蹄人立而起,剧烈的爆炸声在他的身形左侧轰然炸响!
只见足有小臂粗大的箭杆余势不减,狠狠扎进后方的枯草堆里,半截箭身没入土中,箭上尾羽仍在嗡嗡震颤,周遭的土地已经多出了一个大坑。
长剑归鞘,牧铮抬手拂去肩头沾染的草屑,看向城头的目光如同夜里寒星直刺人心。
那敌将正凝眉望着被荡开的箭,脸上惊愕未散,自己堂堂逍遥境强者所施展的全力一击,竟连对方衣袍都未真正伤及?
“玄岳,聚!”
牧铮喉间滚出两字,玄岳盾上的裂痕瞬间被黄光填满,龟甲纹路流转得愈发湍急,光盾厚度竟凭空涨了半尺,方才被箭簇洞穿的窟窿早已不见踪影。
“龙骑,右翼!”
他指尖转向隘口右侧高台,那里礌石滚落最密,却也是箭雨相对稀疏的死角。
黑甲龙骑如潮水分流,护目镜中慢放的箭矢轨迹让他们每一次侧翻、提缰都恰到好处,箭雨在流光甲胄上弹开的脆响成了冲锋的鼓点。
玄岳盾随着队列倾斜,将右侧高台的礌石尽数拦下,沉闷的撞击声里,龙骑已距隘口不足三十丈!
城头敌将脸色铁青,狠狠将大弓拍在城头。
“混账!床弩移右侧!投石机瞄准光盾边缘!”他望着那些步步紧逼的黑甲,掌心已沁出冷汗。
这玄岳盾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寻常军阵哪有这般悍然的防御?
就在此时,牧铮忽然勒住马缰,玄黑重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隘口上方飘动的晋军旗帜,又瞥了眼左侧高台后隐约晃动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天武,裂阵。”
话音落地,冲锋的龙骑队列骤然分散,化作数十股细流,借着玄岳盾的掩护绕向隘口两侧的缓坡。那些半人高的枯草在铁骑踏过时伏倒,却掩不住黑甲上流转的流光——护目镜让他们看清了草丛中暗藏的绊马索与陷坑,每一步都踩在安全的实处。
“放箭!快放箭!”城头晋军慌乱起来,箭雨纷纷转向两侧,却被玄岳盾延伸的光翼尽数挡下。
敌将见状目眦欲裂,再次抓起大弓就要搭箭,却见牧铮抬手按住了腰间剑鞘,那流云纹路上的微光正一点点亮起。
“你以为躲在盾后就安全了?”
敌将嘶吼着拉满弓弦,浩然气再次凝聚,箭簇直指牧铮心口。
这一次,牧铮没有闪避。他望着那支蓄势待发的箭,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弹。
“玄岳,落。”
覆盖军团的土黄色光盾骤然下沉,化作无数道土墙挡在龙骑身前,而高空的防御瞬间撤去。
几乎同时,牧铮的声音穿透战场。
“天武,射!”
龙骑腰间的短弩同时抬起,泛着幽蓝光泽的弩箭破空而出。
这些淬了灵兽毒液的弩箭,轨迹在护目镜中清晰无比,竟精准地射向城头晋军的箭囊与床弩机括!
“噗噗噗!”弩箭穿透木甲的闷响此起彼伏,城头上的箭雨瞬间稀疏下去。
而那支敌将射出的逍遥境之箭,此刻正孤零零冲向没了光盾掩护的牧铮。
亲卫瞳孔骤缩,却见牧铮长剑终于出鞘,一道银白色剑气冲天而起,如天河倒悬,竟直接将那支箭从中劈成两半!
断裂的箭簇坠落在地,气劲余波掀起一阵烟尘。牧铮收剑归鞘,目光与城头敌将再次相撞,这一次,他眼底的沉静里多了几分冰冷的锋芒。
“烽火隘该换主人了。”
话音未落,两侧缓坡上的龙骑已踏着土墙翻过隘口边缘,黑甲流光映着晋军惊骇的脸,长刀出鞘的脆响,终于压过了箭雨的尖啸。
“守住,关口绝不能丢...呃...”
那将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是一枚明亮的刀尖却突兀地从他的胸前冒出,刹那间让他浑身冰凉,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弟兄们想活,所以大人得死。”
平淡而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挣扎着回过头,对上的那双眼睛让这位也算是久战沙场的将领难以置信。
捅自己刀子的居然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十多年的交情,居然换来了一把斩断自己一切生路的刀。
“既然进攻还是固守都得死,那就只能降了,大人莫怪...”
那将领闭上了眼,一行清泪流淌而下。
“我可以死,可是大晋该怎么办...”
“那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片刻后,一颗头颅被高高举起。
“守城主将已经伏诛,弟兄们,放下武器,咱们投降!”
......
激战过后,牧铮勒马立于隘口最高处,一袭白袍在风中飘动,依旧不染纤尘。
“大人,此战我军俘虏三千余人,该如何做,请示下。”
“坑杀,一个不留。”
“是。”
烽火隘,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