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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韶景听完,眉头紧紧锁起,眼中寒光闪烁:“傅知时……果然是他的人!”他咳了几声,喘着气道,“我在城中摆脱搜捕后,陈默探得消息,庞世安派了大量人手往这个方向来了,似乎还有一批身份不明、疑似来自京城的高手汇合。我担心你们走陆路会遭埋伏,便想追上来示警,途中却遭遇了另一批杀手,恶战一场,重伤了几个,我勉强脱身,想到这条溪流是地图上标注的路径,便顺流而下想尽快找到你们,没想到……”没想到先遇到了孤身逃出的她。
“京城来的高手?和五皇子有关?”温瑶的心沉了下去。
“十有八九。”傅韶景眼神冰冷,“他的目标,恐怕不只是灭口,还有那块紫玉螭龙佩。他几次三番探问,绝非偶然。”他顿了顿,看向温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石磊他们,汇合后立刻改变路线,不能按原计划去下一个渡口了,那里必然是重点埋伏区。”
“可你的伤……”温瑶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
“死不了。”傅韶景咬牙,试图撑起身子,“扶我起来,我们必须离开溪边,这里太暴露。”
温瑶连忙搀扶住他。傅韶景虽然虚弱,但大半重量还是靠自己支撑着。两人相互扶持着,踉跄地再次钻入密林,寻找更隐蔽的藏身之处。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名黑衣死士便追踪到了溪边,发现了傅韶景留下的些许血迹。
“他受伤很重,跑不远。继续追!主子有令,傅韶景和温瑶,格杀勿论!那些东西,必须拿到手!”为首的死士冰冷地下令。
更深的杀机,如同这张开的黑网,正迅速向着这对艰难前行的男女收拢。
而此刻,石磊三人护着陈老花,虽冲出重围,却也人人带伤,那名受伤的护卫情况更是危急。
长江的波涛在身后逐渐远去,江北岸的潮湿空气带着与江南迥异的肃杀。影卫的接应点设在一个偏僻的渔村废弃祠堂里,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疲惫而警惕的脸。
傅韶景的高热在过江后又反复起来,但他强行压制着,不肯让自己彻底倒下。
温瑶用苗寨给的草药仔细替他更换了绷带,伤口虽有愈合迹象,但内里的消耗极大。
陈老花依旧昏迷,但脉搏稍稳。伤重的护卫赵五得到了影卫随身携带的更好的金疮药,情况暂时稳住。
“江北总督封路了?”傅韶景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冰冷的锐利,他看向前来接应的影卫小队长。
“是,王爷。”影卫队长躬身回道,“奉的是陛下明旨,以清剿淮西流匪为名,封锁了所有通往京畿的官道、水路,盘查极严。我们的人试过,没有枢密院或陛下的特批手令,根本无法通行,强闯必起冲突。”
温瑶蹙眉:“陛下此举是何意?我们……”她顿住了,意识到皇帝可能并不知道他们准确的位置和情况。
傅韶景冷笑一声,眼中却无笑意:“皇叔这是在逼蛇出洞,也是在保护。封锁线摆在那里,庞世安在江北的势力,或者京城里那位,若还想拦截我们,就必须动用非常手段,一旦动了,就会留下痕迹。同时,这也阻止了我们贸然闯关自投罗网。”他咳了几声,继续道,“而且,皇叔未必完全相信江北总督。”
“那我们如何进京?”石磊沉声问,他臂膀的伤已重新包扎,但连日恶战和奔波让他也显得憔悴。
“不去京城。”傅韶景斩钉截铁,“至少现在不去。我们去最近的影卫密砦,我要直接与陛下通讯。”他看向影卫队长,“离这里最近,绝对安全的据点,是哪里?”
“往北六十里,黑风山下的潜龙驿。”队长毫不犹豫地回答,“那里表面是废弃驿站,实则是我们的一处重要联络点,有直通宫内的秘密信道,守卫力量也足够。”
“就走那里。”傅韶景下令,“立刻出发,夜路赶过去。”
没有片刻停歇,众人再次动身。影卫早已准备了马匹和一辆不起眼的骡车用于安置陈老花和赵五。一行人趁着夜色,离开渔村,沿着偏僻小路向北疾行。
江北的地势较江南更为起伏,黑夜中赶路风险极大,但追兵的压力和时间的紧迫让他们别无选择。傅韶景强撑着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背起伏,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脸色更白一分。温瑶骑马跟在他身侧,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
约莫行了一个多时辰,进入一片丘陵地带,四下寂静,只有马蹄声和车轮声。石磊突然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