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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穿心思的安娜，哑口无言。
然而，平时不善言辞的薇薇安，此刻的言语像是一把刀，狠狠扎穿她伪善的面具。
“你以我的母亲自居，但你真的做到了一个母亲的职责吗？”
“当初伽菲尔德想要侵犯我，你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逼着我忍气吞声放过凶手。”
“现在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对我下药，选择成为谋害我的帮凶。”
安娜嗫喏着嘴唇，只能单薄地重复着一句：“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薇薇安声声泣血地质问道：“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利益，为了伊格拉斯家族的利益？”
安娜的脸上褪尽血色，只余下无力的苍白。
在一旁的亚萨心急如焚，焦急道：“安娜确确实实地养了你十几年，你被赋予了伊格拉斯家族的形式，她就是你的母亲！”
“养了我十几年？”
薇薇安垂下眼眸，自嘲似的笑道：“我以前还真这样以为的，但现在我的脑子清醒过来了。”
她看向身材瘦弱的安娜，道：“在修道院的日子里，你体弱多病，我每天从修女们的手上接过誊抄书文的工作，为你买药煎药。”
“在你病重的时候，修女们用十个金币诓骗我，让我去服侍圣子。”
薇薇安的声音顿了顿，哽咽道：“那个时候，她们就在你的病床前骗我，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没听到？”
其实这个答案，她一直都是清楚的。
只不过，对亲情的渴望，压过了她全部的理智。
“当你为了活命的十个金币，默认地将我交出去，你和我的恩情就一笔勾销了。”
“安娜·伊格拉斯。”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女儿。”
薇薇安高举权杖，圣洁耀眼的光芒，犹如决堤漫来的潮水，充斥在这个房子里。
——
“艹，我的眼睛！”
苏阮差点被这不要钱似的光明魔法，闪瞎了自己的眼。
她连忙戴上自制的墨镜，这才好受一些。
彼列早有准备，熟练地操纵着洁白的六翼裹住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看来他曾经没少受到光污染的摧残。
等到刺瞎眼的光潮褪去，苏阮重新戴上兜帽，走进一片狼藉的废墟里。
精疲力竭的薇薇安，躺在废墟的中央。
亚度尼斯的身躯已然蒸发，伊格拉斯家族的人被埋进废墟之中，昏迷不醒。
她的意识昏昏沉沉，浑身脱力。
这是魔力透支的征兆。
视线模糊间，她瞥见了一袭如璀璨星夜的黑色长袍。
女人戴着熟悉的宽大兜帽。
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弯下腰。
借着仰视的角度，薇薇安第一次看清了这位黑暗教皇的真面目。
比她还要秀美的长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双兜帽下遮盖的漆黑眼眸，像是装入整个宇宙的星光。
盈载着对她的无言夸奖。
她被轻轻地抱了起来。
这个温暖的怀抱，是薇薇安无比熟悉的。
当她被抱着回到了魔法学院的宿舍里，放进柔软的棉被里。
薇薇安下意识地勾起她的小拇指。
“路西……”
“嘘。”
苏阮用食指抵在薇薇安的唇边。
等到薇薇安再也抵抗不住睡意的来袭，陷入沉沉的梦乡。
苏阮摸了摸她的额发，翩然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