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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师父，苏阮恍惚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场梦境里。
那把刀的器灵不谙世事，蒙昧未开。
她一时兴起，将他收为弟子，悉心照料，教他读书识字，通达世事，修炼升仙……
却独独忘了教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每每提及，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总是让他自己去看看别人是如何做的。
因为他太过聪慧，看得多了，便也能无师自通。
她便也认为，感情之事，他混在人群之中自然也能轻易学会。
可直到补天失败，她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白珩。”
就像是在梦境里叫过无数次，她终于说出了他的名字。
那个曾经拽着她裤脚的小子，如今也成为了太上宗的长老，修真界的大能者，世人敬仰的修士。
可他现在，还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等待着她的宣判。
一如他小时候做了坏事，就会装出这种认错的样子，好让她心软放过。
苏阮慢慢地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那张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俊容，重新展示在她的眼前。
面如冠玉，眉眼似画，集天地的钟灵毓秀于一身，眼尾泛红的桃花眼，仿佛有无尽的深情，引人溺毙而不自知。
眉心的一点朱砂痣，还是她当年失手画上去的模样，却让他擅自留了下来。
清隽如重坠凡尘的姑射仙人。
白珩体贴地弯下腰，让她能轻易摸到这颗朱砂痣。
“师父，你还喜欢吗？”
他的眉眼半垂，长长的睫羽微颤，忽而触碰到她的指尖。
痒痒的。
苏阮像是受惊一般，急急地收回了手。
虽然早已在梦境里看清他的长相，可是放在现实，却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时候，她忽然懂了青屏当初的痛心疾首。
“没人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抵挡得住那样的一张脸，包括我！”
苏阮悲哀地发现，现在好像也包括她了。
想到此处，她又回头看向青屏，却见她远远地蹲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们。
那表情就像是想要吃个瓜，却偶然间吃到了大瓜的震惊。
“青屏，你且带人回去吧。”
白珩抬眸，不同于刚才的缱绻，冷淡不已地支开她。
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
接触到老祖宗的冷眼，青屏抬着奄奄一息的魏枝，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你吓到她了。”
苏阮扶额，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
她回首，却见白珩再次变回了原来的低眉顺眼，仿佛刚才那个颐指气使的人不是他。
是了，早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这小子擅长玩心计。
苏阮拿起刀柄，像是教训孩子似的，拍打在他的身上，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无颜面对我，而是胆子肥了。”
“你还敢收我当徒弟，还让我叫了你十年的师尊，还让我穿上你准备的那些衣服……”
白珩态度良好地认错道：“师父，我错了。”
苏阮气得牙痒痒。
“欺师灭祖的臭小子！”
他见到如此鲜活的苏阮，不禁笑道：“我只是想要换位一下，让我作为你的师父，好好地保护你。”
“那你如今又为何藏在刀身里？”
苏阮皱起眉头，又想起一件事，询问道：“还有你那日在巷子里的举动，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