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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们以为自己快要功亏一篑的时刻，石头旁边的枯黄小草，骤然长大，紧紧地缠住了他。
感受枯黄小草上的气息，孟希德忽然顿住动作。
他吐了吐信子，认真地感知着这个记不清楚却又无比想念的气息。
“快，趁机会杀了他！”
温长生吐出一口鲜血，让距离最近的温良快点出手。
温良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笑道：“好啊。”
他反手，往温长生的脖颈上轻轻一划。
“弑……弑父……”
温良一脚将他踹倒，谁也看不透他此刻的复杂神情。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此刻的心情。
温家人的鲜血，也将温泉之外的地面，纷纷染成鲜红一片。
“太没用了。”
苏阮踏着这片血地，慢慢地走了进来。
她跨过几具尸体，径直地走向还在愣愣发呆的孟希德面前。
下意识地，孟希德低下了头颅。
云小萌也跟在后面，走进这个充满腥臭血腥味的地方。
她捂着鼻子，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温良。
“你……”
温良撇过头，没有理她。
云小萌收回了脚步。
“挪个位置。”
温良对眼前的这对人蛇情侣，不客气地说道。
苏阮瞥了他和云小萌一眼，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带着傻乎乎的孟希德，离开了温泉的位置。
温泉中的血水，池底的放射性矿石，旁边还有温家人的鲜血。
所有的东西，终于凑齐了。
温良跳进了这个温泉，拿起匕首，对着心口刺了下去。
“你他吗疯了嘛？！”
云小萌惊讶地瞪大眼睛，立刻骂了起来。
但是，温良没有在乎她的大叫。
他张开手臂，就像是七年前所做的那样，又像是一个多月前所做的那样。
他翕动着单薄的嘴唇，像是在吟唱着人鱼的优美歌谣。
伴随着歌声，四周的血水沸腾起来。
他浑身上下逐渐冒出滑腻的鳞片，冰蓝色的鳞片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很快的，天上的云彩也变成了殷红。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又要重复着血雨的污染悲剧。
温良却是闭上了双眼，继续大声地歌唱着。
众目睽睽之下，他完全变成了人鱼的模样，海藻似的长发，无风飞舞。
胸口处的鲜血，怎么也停不下来。
混杂在血水之中，竟然将天上的嫣红，逐渐变成了鳞片似的冰蓝。
啪嗒，啪嗒，啪嗒……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上滴落下来。
温家的人接触到这种雨，忽然全身溃烂了起来，仿佛是从细胞层次的崩溃死亡。
“温良，快点住手！”
“住手啊！”
然而，温良仿佛没有听见耳边的哭喊声，继续歌唱着。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见了人鱼的歌声。
优雅深邃如大海汪洋，却又有着旁人不懂的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