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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会指点他，什么时候加粗柴，什么时候加细柴。
灼热的火熏得小九脸上都流汗了。
他摸了柴的手又去在脸上擦汗，原本白净的脸擦得黑乎乎的。
周姑姑看了一直笑，伸手拿了厨房一块干净的抹布，沾了些水，就给小九擦了擦脸。
小九看着给自己擦脸的周姑姑，又看大家都笑嘻嘻地看自己。
他忽然鼻子一酸想哭。
母后从来没有给他洗过脸。
都是小太监小宫女洗的。
母后只会在父皇面前，偶尔抽出一条干净的丝帕在他头上擦汗。
尽管那个时候，他头上其实一滴汗都没有。
他努力地忍着泪水，低下头加柴。
不久，他就闻到了香味，热腾腾的。
一锅一锅的面点蒸好了被端出。
每个人都分了一份。
大家的餐食没有差别，都是可以自己选一种面点，一个鸡蛋，一碗稀饭或者豆浆。
有差别的是分量。
大柳和王婶这样体格和食量的，一次可以吃六七个馒头包子。
至于小九和小刘这样的，那吃一个就差不多了。
拿多少，吃多少，谁都不许剩。
这是黑风寨的规矩。
小九喜欢吃花糕和豆浆。
花糕是李阿婆带着大家一起做的，非常松软，还带着花香。
上面浇了一层浓稠的桂花糖水，甜甜的。
小九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花糕，还拿着碗豆浆，和大家一起坐在厨房门口的长桌边。
太阳升起。
阳光从厨房后边照过来。
碗里的豆浆，一半阴影，一半明亮。
小九觉得自己的生活从未有过地真实。
他在宫里锦衣玉食，华服满身。
欣赏着花园景致，绕耳丝竹。
可他总觉得很无趣，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真正地活着。
现在，他在一个偏远的土匪寨子里，看着一碗豆浆，找到了真实感。
小九又觉得自己完了。
他爱上了这个土匪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