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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被领着走进了一间暖阁里，房间里烧了地龙，还放了好几个炭盆，将屋子烤得暖乎乎的。
十几天不见的乔庭玉坐在矮塌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听到开门的声响，坐于矮塌上的人抬起头来，看向了这边。
燕归的视线和她的视线对上。
对方脸色不似之前的苍白，相反还有些红润，但是燕归用他绝佳的眼力保证，这人绝对瘦了一圈。
“燕世……咳咳咳……”矮塌上的人站起身准备打招呼，结果话刚开头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她伸手捂住嘴，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还算明亮的光线下，燕归能够看到对方捂着嘴的指缝间，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正在往外流淌而下，啪的一声轻响，燕归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就看到了地上被溅出了一朵血花。
燕归几乎不过脑子的快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的抓下了乔里捂住嘴的手。
乔里的嘴边全是鲜血，鲜血还在顺着下巴向下滴落，手心里的血也因为燕归的抓握而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滴。
燕归这一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就是感觉心脏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里时间仿佛停止，心脏想要跳动一下都艰难。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燕归急忙大喊：“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特娘的去请御医！”
之前领着他进门的侍女一副好像吓傻了的模样，听到燕归的这一声喊，才回过神来，慌忙往外跑。
“没事。”乔里语气淡淡的说着，顺带抽出了被燕归抓握着的手。
“这还没事，是不是死了才算有事？”燕归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可是说完对上了乔里沉静的目光，燕归突然就愣住了，讷讷了半响，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之前觉得，你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这都吐血了还没事，那什么才叫事？你不能因为，反正你，就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燕归说完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明明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嘴边却觉得怎么说也不合适。
是个人都会在乎自己身体，而乔庭玉之所以这么风轻云淡，是她自己想吗？
是从小到大习惯了。
习惯了先天不足，习惯了从小体弱，习惯了每天喝药度日，再习惯吐血，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燕归就是觉得不舒服，心脏非常的不舒服。
明明是应该肆意飞扬的年纪，他可以策马狂奔，可是乔庭玉已经连她最擅长的写字都已经劲道不足了。
“燕世子在关心我吗？”乔里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燕归在洗手，一手的鸡血怪寒碜的。
“是。”对于乔里这个问题，燕归倒是并没有否认。
燕归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他搞不来拐弯抹角的那一套，他如果不关心乔庭玉，他今天就不会来这里。
再说了直白的表示对人的关心，对燕归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背对着燕归洗手的乔里听到这个毫不迟疑的“是”字，染血的红唇忍不住微微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过想到了什么，又给抿直了。
